施醉卿戏谑的看着钟无敌垂头丧气的样子,道:“钟无敌,你行啊,四条蛤蟆退挺能跑的,有本事你再跑跑试试?”
钟无敌抬了抬眼睛,看了寂璟敖一眼,有点不明白这传说中的韩爷怎么跟寂璟敖扯在一起了?不过他虽是个盗墓的,也明白一些人情世故,不该自己知道的绝不会多加揣测,免得惹祸上身。
不过听了施醉卿如此轻蔑的话,钟无敌到底有些不服气,“我既能在你手里跑一次,也能跑第二次,你千防万防,也难防得住我这身逃命的功夫。”
“我能抓你一次,也能抓你第二次。”,施醉卿笑眯眯的盯着钟无敌,“不过,钟无敌你倒是真会给自己长脸,上次若非我故意放水,你还真以为自己能跑得掉?”
亲自找到擎天灯交给自己的敌人,那是她施醉卿会做的事吗?但她要搞破坏,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了,只好让一切看起来像个意外中的意外。
钟无敌泄气了,被寂璟敖与施醉卿这对魔鬼夫妻打压的没法,而且他也清楚,寂璟敖在这大漠一日,他这辈子都休想挖出武帝皇陵墓来,所以唯有跟他们合作。
钟无敌在乎的,其实也并非是陵墓中数之不尽的金银珠宝,他就是喜好掘墓,虽然在常人眼里那都是损阴德绝子孙的活儿,但在他眼里,却是他最为神圣的职业,每次挖开一座陵墓,他都能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成就感,这也能说是为一种怪癖。
而这武帝皇陵墓,是古往今来盗墓界公认的传奇,不仅连方位地址难寻,就连其表面的机关设置都让人叹服不已——因为那是武帝皇亲自设计了。
钟无敌废了整整三年的功夫,加之寂璟敖的帮助,才终于顺利的进入了武帝皇陵墓的墓葬中心,施醉卿虽然早知道武帝皇与帝后就是自己的前世,可是当看见水晶棺椁中两具容颜依旧、紧紧相拥的尸体时,还是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陵墓之中灯火通明,照耀得陵墓蓬荜生辉,全是因为一盏生生不息的擎天灯,在擎天灯的照射下,施醉卿看着这华丽的陵墓,只觉得仿若走入了另一个玄武行宫。
寂璟敖带走了擎天灯,施醉卿看也没看这满室的金银珠宝一眼,拖着念念不舍的钟无敌走了,走到了那陵墓的入口,施醉卿转身,手里抓了一把的黑色圆珠子,钟无敌不解的问她:“这是什么?”
“你猜猜看。”,施醉卿眨了眨眼睛,然后当着钟无敌的面,将那一把的圆珠子全给扔到了陵墓里,随后拉着寂璟敖纵身飞出了老远。
钟无敌还没回过神,就听到身后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他回头望了一眼,看见被炸的跟沙漠一样平的陵墓,大惊失色。
“你、你……”,钟无敌追上施醉卿,满脸的黑灰,他看着被夷为平地的武帝皇陵墓,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这么被活活给气死了,那可是武帝皇陵墓,多少人趋之若鹜,这个男子竟然直接炸了个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钟无敌只觉得自己心肝一阵一阵的疼……
“我想过了,既然这么多人惦记着这座坟,那必定会为大漠带来无数后患,要想永绝后患,那就只有从根本着手,彻底的毁了这座陵墓,省的你们整天惦记着。”
到底,那也是她和寂璟敖的前世,施醉卿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可是看过那些考古学家挖人陵墓,还将人骨拿出来研究的,就武帝皇和帝后这两具永不腐烂的尸体,真要保存下去,日后定要被抬进研究院,摆在砧板上被人解剖了研究,施醉卿想想都觉得恶寒,所以还不如还毁了个一干二净,还能因此打消那些追求宝藏的贪婪野心者。
如今四大神器都已到手,寂璟敖没有任何的犹豫,在玄武行宫内运功,替施醉卿祛除了身上的魑魅魍魉,施醉卿终于恢复成正常人,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两人又快马加鞭的回到了千岁府,施醉卿老老实实的回到了铁牢里,等着人来救援来。
寂璟敖心疼得够呛,却也不得不按照施醉卿的办。
施醉卿回到铁牢的第二天,晏素就光临了千岁府,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施醉卿给顺走了。
施醉卿当着晏素的面,对着沈落微一顿臭骂,行为粗俗鄙陋,晏素却半点没有露出厌恶之色,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施醉卿跳脚发脾气。
施醉卿瞪了他好几眼,“晏三公子,你盯着我是要做个什么?”
“没什么。”,晏素笑了笑,“我倒是想着,你接连失利两次,不知这次,主公又要作何处置。”
施醉卿一下就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道:“沈四和绿意呢?”
“自身难保,你还管得着别人?”,晏素轻轻笑了笑,“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从千岁府顺走三人。”
施醉卿没说什么,现在这时候,沈四和绿意的命的确不算是什么,她表现的太过在乎反而像心里有鬼。
施醉卿翻身上马,打算先回大周国再做打算,晏素却道:“你得先跟我去趟伽梵。”
“去伽梵做什么?”
“小国师偶感风寒,病情加重,大周国内御医束手无策,大国师也没办法,只得恳求皇上让人去请伽梵卓不凡,这不,如此重任就落到了晏家身上。”,晏府现在人丁单薄,只有一个选,宣灵玉能做主,晏素不想再跟宣灵玉纠缠下去,只有借口跑了出来。
796.第796章
这世上很多东西都可以伪装,就像山寨货沈落微,她伪装了施醉卿的一张脸,但装一辈子,也装不出施醉卿的脾性气质来,而荀且,他再如何的伪装,也不可能装出来一颗人心——有的人心是冷的,有的是热的,而有的,却根本就没有心。
人世间许多人,为了至上的权利,最终轮为权利的奴仆,不管是温离颜还是穆晋玄,其实都做不到荀且这般隐忍——因为异能而早熟,几乎三岁就有谋夺天下的野心,这样的男人,怎能是一般人能比的。
只可惜,最终逃不过成王败寇这个结局而已。
荀且笑了一声,“我自出生就带有不降的鬼能,擎寓族上下无人知晓,那时我哥哥已是赤炎大陆有名的先知者,我父母亲怕我成为我哥哥的绊脚石,我才刚出生,便要杀了我,最后却被我与生俱来的鬼能杀死,我哥哥天性慈悲,他不想杀我,最后与玄天门毕岩老人合力封住了我的鬼能,连让我习武的机会也一并抹杀了,但我恨,我恨这这个世界,恨所有人,我并不认为自己天赋异能就该被人所不齿,反而因为有了这东西,让我知道,我比别人更强大,生杀予夺不过是我动动手指头的事,所以我一直在设法冲破哥哥给我设下的封印,直到十六岁那年,终于让我如愿……”
“二十一年前,我哥哥又与毕岩老人同力占卜所算出寂璟敖将为天下霸主,但他有霸主的命,却难成大业,因为他命中注定会因一女子英年早逝,他与那女子的命相生相克,是宿世的姻缘,没有了那女子,他再如何的雄才大略,也不过就是昙花一现,所以比起费尽心机去杀了寂璟敖,还不如先对你下了手,施醉卿,你一定以为四年前你被天雷所劈是意外吧?其实,那是我以鬼能之术引了天雷至你身上,谁承想,你命如此之大,于是我便不得不让觅儿出马,可觅儿数次失败让我知道同样的计谋不能在用在施醉卿你的身上,否则我很快会暴露,因此我作罢,该而借你与施醉卿的手打下这赤炎神州,最后我再杀了你与寂璟敖,坐收渔翁之利……”
荀且越说越激动,急切要拍案而起,那狰狞而疯狂的神色,表示着他对权利的热衷和对失败的不甘。
“同样是人,为何你们生来注定万人瞩目,而我生下来就将被埋葬,就要生活在黑暗中,成为永远见不得光怪物——”诸多怨恨的滋生喂养了他的鬼能增长,也喂养了他狰狞的内心。
施醉卿冷冷的看着荀且,那目光透着几分怜悯,“你想要杀我与寂璟敖,是因为争夺天下,你要觅儿死,你要四大神器,也是为了你的天下霸业,我很想知道,这世上有没有一件东西,你想要去得到,却不是为了自私自利的野心的?”
荀且神情微微一愣,似没想到施醉卿会问这句话,半晌后,他神情恍惚起来,
“三十多年来,我做什么,都是为了目的,那就是得到天下,可是……”,荀且突然的闭上眼,似是为了掩盖眼中的真实情绪,“我找四大神器,却不是为了其他,我只是想救觅儿……我后悔了,我后悔了,不该让觅儿变成我这样的人,他明明该有更好的,不该是我这样的……”
他的悔恨和痛苦,如今却早已没有人能体会。
施醉卿讽刺的勾了勾嘴角,“没错,你找四大神器,或许有一小部分是为了觅儿,但你最大的目的,还是因为你的野心,若你真心为了他,不会逼着他去伺候别的男人,生生的逼死了他……”
荀且的情绪变了,阴狠而肃杀,“他不该爱上子染,不该背叛我,我出生就被所有人抛弃,从来没有自己能完整拥有的东西,只有觅儿,他崇拜我,爱我,眼里心里都只有我,可他最后爱上了子染……我的东西,怎么能成为别人的?所以我宁愿他死,也绝不能让他的心里有其他人……如果他没有移情别念,我最后会救他,会跟他在一起,好好的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