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嘲笑了一声,命人将棺材斜着抬进了屋内。
施醉卿进入另一间上房内,今夜的空气中流动着一股甜腻的血腥之气,施醉卿食指微微曲着,摩挲着光洁的下巴,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客栈里静得能听到尘土落地的声音,施醉卿打开窗户,飞身从对面房间的窗户里撞了进去。
窗户没有破损,施醉卿,也完好无损。
而屋内,一直严阵以待的两人瞬间睁开眼,拔剑。
银白的剑光里映着施醉卿一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微微眯着,像是在算计什么,而那刹那的功夫,她已经在黑暗中与两个黑衣男子交手不下十招。
施醉卿掌心飞出流火,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灯火明亮,对面的刀疤男和另一个男子,目光含着杀气看着施醉卿。
施醉卿扬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这是让你们看清楚你们是死在谁的手上。”
“臭小子,大言不惭——”,两人出手,剑光交叠朝施醉卿刺去,施醉卿却身形一闪,绕到了屋正中的棺材边,企图打开棺材。
两人以剑气拦住她,反反复复流荡出的剑光交织成了一张白练般的天罗地网,朝施醉卿包围而去。
“破——”,施醉卿唇间吐出,折扇中飞出的一柄如水一样柔软的飞刀刺破了剑网,那飞刀撞入墙上,化为一滩水泽。
两人见施醉卿功力深厚,分别在左右两面墙上敲击了几下寻求支援,顷刻,便见另外四人破门而进,六人站在一起,手执长剑,如蜀山剑客一般所向披靡。
施醉卿菱唇噙着玩味的笑意,内力凝在掌心,对着那棺材一震,那黒木棺材被抬了起来,撞破了墙震了出去,正好穿透了几堵墙震到了冷飞流的房间里。
六人神色大变,施醉卿飞身而起,向茫茫夜色飞去。
刀疤男看了一眼施醉卿消失的方向,对另外四人道:“此人武功不凡,竟然能破我们的剑阵,你们四人去寻棺材,我去会会此人。”
刀疤男遂和另一个黑衣男子从窗口跃出,追踪着施醉卿。
四周凉风习习,施醉卿停在一颗苍翠的青松树尖上,刀疤男追上来,对上几招后,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敢用本督的名声行事,怎么不认识本督?”,施醉卿负手而立,风度翩翩的摇着折扇,紫衣,墨发,绝世容颜,笑容如风一般……冷冽嗜杀——
“你是东厂九千岁?”,
两人互看一眼,似是在考量可信度,不过施醉卿想,或许他们是在想该不该动手。
气流翻涌,风起云涌间,双方同时动手,施醉卿的折扇瞬间化为杀人的利器,从掌心飞出,收回,飞出……
如此反复的动作,已经见两人逼得步步后退,施醉卿最后出了一掌,击向刀疤男,她存心示威,意不在伤人,因为刀疤男轻松躲过。
只是再回身去看身后被击中的那一棵树,入目已是一片焦土。
☆、18.第18章 棺材中的人
“果然是东厂的人……”
天下间传闻施醉卿武功绝顶,阴毒至极,一掌竟然烧焦了一棵树,这样毒辣又深厚的武功,天下间鲜少有人练就。
而他们,显然不是对手,刀疤男拱手说道:“不知是九千岁驾临,我等粗人,冲撞之处还请九千岁多多海涵。”
“本督一向最恨他人借本督的名头行事,你孤掌城一向自诩光明磊落之辈,为何使这些偷偷摸摸的手段,借我东厂之威狗仗人势?”
“九千岁利眼识人,原来已经瞧出了我等的身份。”那刀疤男说道:“我等是奉了城主之命出来办事,唯恐将此事办砸,进了九千岁的地界,为了方便行事才借了九千岁的名头,还请九千岁恕罪。”
“项城主让你们出来办事?寻一口上好的棺材给自己准备后事吗?”
刀疤男厉声道:“请九千岁口下留德。”
“本督无才无德,口下怎么会有德?”,施醉卿轻勾唇瓣,“依本督看,那棺材里只怕是藏了什么稀世的宝贝,不若让本督瞧上一眼,本督便既往不咎你等的冒犯之罪,如何?”
“请九千岁别为难我等。”,毕竟还在大夏国的国界,施醉卿这样的人物,他们能不得罪就别得罪。
“本督今日就偏偏要为难上了。”
两人的神色一狠,“如此,那就向九千岁讨教了。”
双方再次交锋,两人不断变换了剑阵,施醉卿的折扇里射出银白的细针,剑阵挡无可挡,从剑网中穿过,射向了两人,当那银针射入体内,两人才发现,那不是银针,而是水。
如酒一般的甘醇醉人,如罂粟一般的让人欲罢不能,如砒霜的一般让人五脏俱裂……
两人捂住胸口,“这是什么?”
“哦……”,施醉卿扬了扬扇子,“这是我东厂十大护法里暗器高手叶朝设置的暗器,这里面的毒,是十大护法里药王毒手卓不凡配制,天下无药可救,你们想要活命,那就只能星夜加鞭赶去东厂找卓不凡了。”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暗器伤人——”
“本督一直都是个卑鄙小人,你们难道今日才知道么?”,施醉卿一抽叉腰,另一手风凉凉的扇着风,“都说孤掌城的剑阵独步天下,如今一见,还真是有负盛名啊。”
两人不服气的辩解:“孤掌城上层剑阵博大精深,岂是你这种阉人可以轻易参透的,我们是城中最下等的剑士,所习的剑阵自然是最下等的,若是我们城主来了,定能将你困于剑阵,气血耗尽而亡。”
“哈哈,那还真是厉害。”,施醉卿笑了,直接手一扬,风窜起,弄晕了两人,“既然你们这么啰嗦,看来也是不想活命了,哎,谁让本督是个面慈心善的好人,将卓不凡精心配制的一针死换成了软烟柳,你们就在这儿睡一晚,这儿凉快着呢……”
施醉卿折扇一收,紫色的束身长袍在夜色下如闪电一般,翩翩消失于丛林之中。
施醉卿回到客栈后,客栈依旧是万籁俱寂,方才那以罡气为奠基的激烈打斗使一切悄然无声,施醉卿径直推开了摆放着棺材的客房。
冷飞流坐在棺材上,右手握着没有出鞘的大刀立在身前,看见她回来,冷飞流从棺材上跳了下来,“公子爷。”
储慎安坐在桌旁,神色没有起伏,好似对面墙上被柳叶飞刀定住的四个浑身抽搐的黑衣男子不是出自她的手笔。
施醉卿皱眉掩了掩鼻子,满室的血腥味让她骨头都兴奋,但她却对储慎安说道:“储慎安,你又见血了。”
施醉卿抖了抖袍子下摆,抖去那夜间的露水,储慎安看了她一眼,随后微微抬手,收回了柳叶飞刀,被钉在墙上的四人顺着墙壁滑到了墙根,瞪着血红的双眼,却吐不出痛苦的呻吟来。
因为他们的舌头,断在储慎安的刀下。
不止舌头,他们修习了几十年的武功,也一并毁在储慎安的那一刀上,武者不能武,比死更难受。
“储慎安,下一次,出手别这么重。”,她虽然杀人无数,但当在楚墨的婚礼上,看清爱情浮华背后的糜烂,她突然后悔,后悔杀了那么多人,后悔让那么家庭,支离破碎……
如今再世为人,她身居高位,地位特殊,也依旧不得不杀人,但她杀人,有原则。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储慎安擦着柳叶刀上的血迹,听见施醉卿这句淡淡而又窒闷的话,手顿了一下,随后继续专注地擦着柳叶刀,那血迹染红了绣帕,他的手上却纤尘不染。
“到底是孤掌城的人,现在你把人弄残了,孤掌城那位狂傲的城主,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本督了,你看,你这不是给本督树敌?”
“敌人,不在乎多一个。”,储慎安手中的柳叶刀,刀柄是与纪舒宁衣裳颜色极其相近的紫色,紫色在灯火的撩拨下,光晕冷冽。
施醉卿的敌人,下至天下黎明百姓,上至王公大臣、皇亲贵胄,当然不仅仅限于大夏国,这赤炎大陆之上,凡是个人,只要施醉卿不乐意结交的,几乎都成了她的敌人。
所以,再多一个孤掌城做敌人,也不过就是多磨几把刀的事。
施醉卿忽略房中的棺材和几个半死不活的黑衣人,问道:“萧庭呢?”
储慎安不回答,回答的自然是冷飞流,“在隔壁看着那个小子。”
见施醉卿疑惑的目光睇过来,冷飞流解释道:“方才对付孤掌城的人时,那小子出来捣乱。”
“怎么个捣乱法?”让冷飞流解释事情的细枝末节时,是施醉卿的一项恶趣味。
冷飞流性子太过木讷和耿直,不懂得圆滑变通,当初他贫困交加险些饿死街头,是施醉卿看中了他独步天下的刀法,因而将他捡回了东厂养起来,施醉卿有意收了他,让他列入东厂高手的行列,而冷飞流也是个只认恩人不认是非的人,因而这三年,被他扛在肩膀的那把破刀,杀人无数,都有缺口了。
【我要写的就是一群坏蛋的爱情故事,男主是坏蛋,女主是坏蛋,男二是坏蛋,女儿也是坏蛋,总之本文就是一群坏蛋,不喜勿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