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儿环视一圈,将面前数人表情收在眼底,沉声道:“此事就此揭过,若你们真感念她的恩德,便记住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为了她守护的家园奋不顾身,这就够了。”
点到即止,鸳儿朝尚且呆愣的百姓们一拱手:“告辞。”
他走后,跟随他的随从和护卫也一并离去了。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人群中不知谁先高呼一声:“草民拜谢九公主,九公主大恩大德,草民来生结草衔环来报!”
这一声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心间。
那些心存犹疑的,这一刻再不犹豫,含泪高呼叩拜。
剩下的被点明的百姓们,也莫不是牵了自己的孩子,高呼着叩拜。
一时间,人声鼎沸。
正带人往西门涟休息房间去的鸳儿闻声停下脚步,嘴角缓缓拉出一抹狡猾的弧度:“九姐姐应该也听到了吧!”
西门涟当然听到了,嘴角扯了扯,露出这许多日以来的第一抹笑容来。
……
“这心病,还是需要心药医啊!”厨房里边儿,奇淼拿着把小扇子扇风,另一只手拿起药罐上的盖子,浓郁的药香和那袅袅热气一并在空气中飘着,如云如雾一般美丽。
他的心情也十分的美丽,这几日西门涟喝药起来极是配合,身体也就恢复得极快,估摸着再过个一两天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同二位师兄会合了。
“师傅,还差一分就熟了,九姐姐喝完大概就能好了吧!”鸳儿在一边看着,一副老练的模样。
他心情也是不错,一方面是终于有了和他九姐姐在一起的时间,九姐姐还能如往日一般指导他排兵布阵;另一方面则是被奇淼收为了记名弟子学习他感兴趣的医术,日子过得当真是如鱼得水。
奇淼往药罐子里看一眼,将盖子盖上:“是差不多了,准备药碗吧!”
“好。”鸳儿拿了碗过来。
一会子功夫后,奇淼停止了摇扇子,熄了火。
鸳儿小心地捧着药碗,和奇淼一起往西门涟所在的房间的方向走去。
二人才走到那院内便是看到本该躺在床上休息的西门涟披了件斗篷蹲左边的墙根里,鸳儿叫一声:“九姐姐。”
西门涟清咳一声,站起身来拍拍手:“师叔,鸳儿。”
“洗了手喝药。”奇淼作严肃状。
西门涟就着石桌上的水洗了洗手,接过鸳儿递来的药丸将里边的药汁一饮而尽,将药丸还给鸳儿后用帕子沾了沾唇角:“这里不方便人来,我便做了些改动。”
本就是聚大凶的阵法,再改动便更加危险,人在此常住下去轻则精神错乱重则陨命。
防备的,就是那宗门的人卷土重来。
奇淼对阵法不大懂,听她这么一说也没去看的心思,只是觉得有点高兴——这死孩子难得肯解释做事的目的。
鸳儿好奇,便过去看看,却看不懂。
西门涟闲来无事,便将大概的布阵方式以及注意事项教给他。
奇淼看二人一教一学,笑着点点头,转身回去弄自己的药材去了。
……
三日之后,经过奇淼反复地问,确认西门涟身体已经大好之后,滞留在这有许多日的几人开始启程。
自然,西门涟是坐马车下山的。
几人到主城后便是住在了早先便定下的客栈内,休息一天后奇鬼和奇书子也带着人过来了,鸳儿见到他爹,小脸难得的红了,他爹倒是没多责备他。
人都到得差不多了,西门涟正道要晚上去看看此城主府的情形。
那一天黄昏时分看到的情形太让人生气,她是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子民受到如此欺负的。
东堂翰,也就是鸳儿——东堂鸳的父亲,他也表示绝对不能容忍此类事情。
奇鬼和奇书子、奇淼倒是觉得现在当务之急先去海底陵墓,其余的事先放放都行。
东堂鸳左挪挪又挪挪,熬了半晌才鼓起勇气道:“那一次宗门的人撤走后并没有留下主事的,我便召集了人手将他们留在这里的余党都给灭了。”
说完,红着脸低下了头去。
众人面面相觑,西门涟也忍不住嘴角微微抽了抽。
这孩子,动作真够快啊!
“雷厉风行,是好手段。”西门涟拍了拍东堂鸳的肩膀。
东堂鸳缓缓抬起头来,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九姐姐,那些人是真的可恶。”
助纣为虐,残害百姓,可不是坏人么?
“不过日后再有此类事,切记不可冲动办事。”西门涟正色道:“这次是他们走得急没有留下后手,才让你得了手。若是再有下次,怕是没有这么简单收场,须知黄蜂最毒尾后针。”
“九姐姐,我知道了。”东堂鸳拍着胸脯保证。
西门涟朝着东堂翰点头:“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犬子年幼无知,当不得这般夸赞。”东堂翰嘴上谦虚着,可那脸上、眼角眉梢的浓浓笑意莫不写满了为人父的骄傲。
众人见状皆是一笑,气氛一片和乐。
☆、54
此风轻云淡时,天上弯月似银钩。
“驾!”
“驾!”
“驾!”
马蹄声恍若奔雷,从空旷的深林蔓延至外,带起狂风席卷向四周。
小道两边的草木皆是被吹歪了方向,尤其是那深及成年男子般高大的蒲草,待风歇时听得有细微的咔声,声响后纷纷从中间断裂,齐整宛若刀口所割。
“吁……”
跑马在最前面的人猛地一勒马,骏马高高扬起上半身,前蹄重重踏在地上后,它打了个响亮的响鼻,马尾连甩着圈儿好似不安。
西门涟眉头一拧,拉着缰绳令马儿回转过身去,深沉如黑曜石的眸子望着来时的方向。
“吁……”
“吁……”
不多时,两匹骏马疾如风从远方奔来,在到西门涟面前时同时勒住马。
三匹马凑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地面,马头低低,寻地上的野草吃。
“前面三百米处约莫就是海底陵墓的入口。”西门涟侧过头,语声微沉:“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先过去探里边情形。”
“我去打些猎物。”
“我来扎帐篷。”
奇书子和奇鬼如平日赶路时一般,不用人说便自己给自己分派好任务。
西门涟‘嗯’一声,她去打水。
三人各自将马栓在不远处的树上,分开行动。
夜幕低垂,林中隐隐传来野兽的低吼声,小道阴暗,寒风迎面吹,其声宛若鬼哭,让人不寒而栗。
也有种,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西门涟沉下眉头,蹲下身,解下水囊握在手里。
‘簌簌’
背后,忽地传来两道风声。
‘咻’
银针出手的下一刻,西门涟飞身而起,循着听到的声音猛地欺近不远处的一棵足有三个成年男人手拉手才能勉强环抱着的大树后,冰冷的手指狠辣地扼住了来不及闪开的那人的喉咙!
“说,你是谁的人?!来这干什么?”
西门涟面色冷寒,冰冷的眼角朝着那倒在地上双目圆瞠毫无生机的男人一睨。
是警告,也是十足的威胁!
被扼住脖子的男人生生打了个冷颤,腿抖个不停:“小的……是宗主让小的守这里,不让……不让别人靠近。”
“说,你们有多少人?”够资格知道此地有海底陵墓的,也就那个宗门!西门涟眸色更寒,扼着人的那只手,倏尔收紧,声音森寒得仿佛来自地狱。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男人都快被吓哭了。
他只是外门弟子,宗门机密的事哪里轮得到他参与?
不说?
西门涟眸色更暗,下一刻,在男人猝不及防间手猛地一用力。
咔嚓一声。
她转身,一丝细粉无声从袖中抖落。
两具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为黑水,成为大树的新养分。
慢条斯理打好水,西门涟走回去。
“这里不太平,今儿就不生火扎营了。”在原地的奇淼看到她回来,迎了过去。
西门涟将水囊丢给他:“师傅呢?”
“他刚采了些野果,在那边树上歇着呢。”奇鬼一指不远处的树梢。
西门涟望过去,运内力于手腕,朝着那方向一丢。
奇书子伸手,很轻巧就接了下来。
奇鬼将果子拿给她:“你吃些,也早点休息。”
“嗯。”西门涟也不推辞,接过后大概看了看方向:“师伯,我们将马放掉。”
这样,目标就不会太大。
奇鬼起先一愣,随即就笑了:“还是你谨慎。”
西门涟默认下这夸奖,足尖一点地面,借风起势飞跃上远处一棵大树上,侧卧而息。
“啧啧,这轻功已至臻化境,果然是因祸得福啊!”奇鬼哈哈一笑,也不耽搁,寻了棵合心意的树上去了。
从那天将主城事宜以及安排寻找流落到各地的大西兵卒交给东堂父子后,翌日一早他们三人便启程前往海底陵墓,本来奇淼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闹着要来的,却在奇鬼难得的坚持之下不得不耷拉个脑袋听从吩咐去照顾萌宝小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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