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千岁也没猜错,子牛刚儿就钓起来这只大王八一次,她刚儿还开玩笑“教训”了它“你湖底沉千年了,一点点小肉食就把你勾上来了?快别丢人现眼了,回去吧,我钓的是鱼,不是王八儿。”放了。
结果,这次动静她一瞧跟刚才钓起王八是一样样,她本想剪了鱼线,不叫王八再馋她的鱼食。结果千岁多事,把她独乐的闲情逸致全毁了,王八儿又钓起来一次,显得倒晦气了。子牛当然嫌死他了。
好吧,这次千岁自找的“相遇”,真叫自找的麻烦!他倒时不时惦记上老宅这湖,这湖里的王八,以及,这钓王八的人了。
也难怪,
那日的子牛太鲜活了,
发生的事也太搞人,墨翠湖旁不是没人钓过鱼,可听过钓起王八的么,还一钓,两次上钩儿!
肯定也不是常想起,就是再回到老宅,特别是路过墨翠湖,就会想起她,有时候就是不觉莞尔,她真行!
不过,自这之后,千岁好久也没在墨翠湖边看见她了,
事实,包括首长都小半月没见她了,
不打算用的手机这会儿也用上了,三两天就给她去个电话,嘱咐“山上凉,要把衣服穿好。”
是的,子牛他们系去京郊拓展训练了,等小半月回来,人好像也瘦了,黑到没黑,就是脸蛋儿总红扑扑的,多“盛气凌人”的青春朝气感!
子牛上车,学谨扭头看她,半天不开车。
子牛一开始不理他,后来被他瞧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捂着脸往下窝“哎呀,紧看个什么……”脸庞总挂着两抹红润,像高原红,可又比那要娇嫩多了,同学都说好看,子牛自己也高兴,可抵不住人这么盯着看好不,学谨又是一副似笑非笑,不知是好是坏的……
学谨靠过来跟着她往下窝,“亲亲我,半月不见了。”
子牛两手还捂着嘴巴,斜眼儿看他“坏蛋。”
学谨勾魂地看“又想在车里是不是……”
子牛只有打开半边手,学谨亲了一下,这才扶着腰直起身“哎哟,我的腰。”子牛也坐起身,看向车窗外,唇边有笑意。
车里,学谨放松地问了她好些拓展的事儿,子牛也打开话匣子。这里才得知他是清华毕业的,当年他读书时的拓展玩的还高端些……
下车前,学谨抱住她,“要不是他今儿会都推迟了就为等你,我才不得这么放了你。”在她耳朵边儿狠咬一下。
子牛胳膊肘撞他“你这么卑劣禽兽,怎么考上的清华。”
学谨勾着头瞧她“哟,你还有名校崇拜咧,清华怎么了,清华出来就都是天使?可见你就是个以貌取人的货。”
子牛下了车,心里可叹气,
我是天使,我就上不了清华。名校崇拜怎么了,舅舅从小到大就想我上名校,可惜,我不争气哟……
☆、t83
83
千岁今儿是真回来拿东西,
这回罗煜开车是把他一路送进来,
路过墨翠湖时,千岁突然说“停车。”罗煜停了。见他往湖边看……
此时正有两人在湖畔布置画板。
看了好一会儿呢,
千岁下车往那边走去,罗煜见他眼稍沉。
“张承。”千岁喊他时还是面带微笑的,貌似无意撞见,
正在支起画板的张承看过来,“千岁,”礼貌喊了一声。他身后还有个护卫员手里拿着画夹彩笔颜料呀。
“这支起来谁画呀,我妈恐怕没这个闲情逸致吧。”千岁问得还是随意,
张承笑起来,“夫人哪有时间,给子牛支的。子牛老在这边画,她学校上山拓展搞了小半月。才回来,今儿周三,是她画画的日子。”
千岁眼是越来越沉,没叫人发现就是,因为唇边的微笑一点没变,
“她画的怎么样,”
“咳,怎么说,我们是欣赏不来,色彩用得足,但是感觉乱七八糟,可还奇了,夫人一些画家朋友看了还有竖大拇哥说非常好的,艺术这事儿。真说不准。”说着,张承从身后护卫员手中接过画夹,一页页翻给他看,
全是色彩鲜艳缤纷,
全是如儿童涂鸦无序随性,
全是,和那日书桌文件下压着的那幅,一模一样画风……
千岁一手背到了后,些许虚握,
唇边的笑……不仔细看真看不出冷硬,
“她这些画,我妈还到处显摆,”像无奈地好笑。之后这句才是重点,“首长看过么,他要说好那才是奇怪。”
张承边合拢画夹,丝毫没觉察出身边人的情绪变化,还笑着说“首长怎么会看,子牛就没见过首长几面。再说。首长更没时间瞧顾这些玩乐之作了……”
千岁背后的手紧紧一握!一如他的心,
如果心有筋络的话,一定脉突冲红,千岁都不知道自己哪来这样大的怒意!
没时间?玩乐之作?
愈是这样说,千岁愈是觉着胸口一团火烧得难受,
全瞎了眼!!
一园子人,全瞎了眼!
他们暗度陈仓多久了,竟还“就没见过首长几面”?!
莫怪千岁敏感至此,实则他老子的举止太反常!
如何会在那样一幅以他品位根本看着都摇头的画作上,下得了笔,还批了字?千岁当时是信了廖学谨的话,他女儿的作品?之后,想想,又哪里不对头呀,一个孩子的稚嫩之笔,如何又会有《花事如是》这样不伦不类的名儿?只不过千岁没兴致再往深里想就是。
今儿一见张承在墨翠湖边摆画板,千岁当时突然就如被棒喝弄醒了一般!……他当然知道不可能是他妈去画,他妈最近可风光得很,哪里静得下心搞这种雅事儿……那,能被张承亲自这样服务着的,只有她……再看看人手上提着的这些个画笔,如此丰富多彩的颜料……张承一翻开画夹,可想,千岁的心,能沉到何处了……
全瞎了,却也只能瞎,
廖学谨帮着瞒,谁还能不瞎!
就是这么根本不等千岁去控制,那躁火兀自跋扈地就蹿满全身。千岁慢慢沉气,合眼,想起那日他去西园小书房,想起廖学谨坐在门口,见他起身,寒暄,拖延,他还清晰记得他那句“你父亲对此最重视,一定要绝对的安静”……他在里面“安静”地做什么呀!
罗煜开着车,明显地感觉到来自千岁身上的怒火!他一上车来,脸色就相当不好了……连罗煜都不敢随便开口问,可想,千岁这样的怒火有多难得一见……
千岁还是照常去了自己住处拿了东西,
出来后把东西交给罗煜“你先送去。”罗煜收好“好。”手又被千岁按住,“然后,去给我搞套SDVR(军用针孔摄像头)来,我就在这儿等你。”
罗煜就算纳闷肯定也不得多问,遵照执行去了。
千岁瞧着他车开走,脚步移动,走着走着,又走到墨翠湖边,
画板儿摆那儿,人还没来。
画夹挂在画板支架上,一阵清风吹过,画夹里玻璃纸裹夹的艳丽画纸就微微翻动做响,又孤寂又绝艳,很是撩人心怀……
蓝湖,
清风,
虫鸣,
此时一点都不能抚慰千岁的心,
他知道自己气得有点不明不白,
到底是更气刚直不阿的父亲也有堕落沉沦的这一天,
还是……她迷惑谁!迷惑谁在!
我一家子难道就这样被你轻易玩弄于鼓掌间了?!
你那清纯倔意的脸庞,骗谁?骗谁!
千岁想起这段时间不经意就想起墨翠湖,不经意就想起钓鱼,不经意就想起她……躁火更是满溢!
罗煜来,将SDVR交他手里,着实好奇,这是要探谁呢?
咳,想破罗煜的油精脑子也决计想不到,千岁这是要探他老子“打死世人也不信”的“绝世奸情”撒!
知道该安在哪儿,
开空调的地方就是!
出来,千岁恍惚间好像还留有一丝侥幸,
或许,那画儿真是廖学谨女儿画的?
或许,子牛真跟父亲没见过几次面,
或许,她那样的奇葩怎么会……看上父亲这样的老古板,一点情趣都没有……
结果,
千岁接下来的一日里,什么事都没有做,
一心一意,全在掌心里的手机上了……
是怒过了?还是怒得些许连知觉都失去了……明明手机烫在指尖,却,麻凉麻凉,
一心一意地,只有恨意了。
原来,父亲也并非铁石心肠,
原来,她这样的奇葩……看得上父亲这样的,也只看得上父亲这样的……
画面里,
父亲放下眼镜儿,“人都要靠真才实学,数罗汉就能得高分,那都是无稽之谈。”其实言语还是相当严肃,
她背对着镜头,坐在父亲手边儿的桌子上,看来经常坐这里,身子妥着很懒散的样子,
“我就要去数罗汉,上次和维亚的同学聚会,他们那高考班你知道多少考上北大清华吗,34个!我问了的,都去数了罗汉的!”提到“34”时,那懒惰的腰身直起来了,重点强调!
“鬼扯,34个平常都不是下功夫,就靠数罗汉?……咳,年轻人就这样迷信,这就是不劳而获的思想作祟……”话还没说完,她跳下桌子“好好好,我就去数着玩儿,啥也不为好吧,省的引你一通骂。”首长撑着额无奈摇头,她一转身懒溜子一样倒他怀里靠着,举起手里手机两人一起看“你看这是我们玩智力电网的时候……”边划拉手机边介绍,笑的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