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观音从房间里出来时也没看见党长,他一路上顶层乘直升机回西都。
上机前,观音打了个电话,口气阴沉,
“告诉汪敏,明天她不用来上班了。”
☆、41
41
桃花现在对任何感情都很迷茫,唯獨对观音的这份依赖十分笃定踏实,一旦观音跟自己和好。她就觉得有了独自往下闯的勇气。
她正在花园里剪枝,突然看见宠重庆往这边走来,转身就跑!
“站住!再跑我打断你的腿!”明显重庆的话语裏带笑意。
宠重庆是个极洒脱不愿纠结的人,上次他愿意放她一马且通知党長去接她,说明已经想开:处了下,觉得这娘们也不是本质坏,爱惹是生非了点,倒也还有真性情。老爹爱她要死要活的,那就成全算了。
桃花哪听他的。飞快跑上楼躲著了。
党长着实爱她,一听儿子的声音也起身从書房里出来,二楼走廊边居高临下“严正以待”,“畜生,你别乱来啊,上次都没找你算账。”
宠重庆大方坐进沙发里,仰頭望着父亲,
“爸,结个婚也不请桌酒,太清廉了。”
老宠一看儿子这态度就知道有了缓和,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和自己性子大抵不差,事情想明白就闲云野鹤了。
党长松了口气,睨他一眼。还是蛮严肃。
“以后别吓着桃花了,她年纪小,又才经过家庭创伤……”
重庆一哼,“她心大,”见老爹又要动怒,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是只真妖精,总比你搞个做作的假妖精回来好。”坐直身子,指了指楼上。“把她叫出来。我有几句话交代一下她。”
党长正要教训他,桃花从门缝里扭扭捏捏出来了,
她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下边是黑色运动裤,长发扎个马尾,是显得好小,加上又惊惊怕怕的,格外惹人怜。
党长过来牵住她的手,“别怕,重庆想开了。”
她点点头,“我都听见了。”
底下宠重庆站起来,好玩儿地踮着脚往上看,
“小妈,我得有件事儿嘱咐你,”这就喊上了,桃花看了眼党长,红着脸低下头,党长爱怜地把她拥进怀里。下头宠重庆还在喊,“别给我爸进补上药啊,他有心脏病,你们真想解决问题,找我想办法。”
桃花仰起头,“他说的是真的?”
党长握着她的手放到心脏处,“放心,现在有了你我也得好好保护它。”
一时她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抵押那只鼻烟壶,推牌九的毛怪想法一直没有消退,可还是硬逼着自己掩藏起来了。
也许你觉得她矫情,可这确实是她一份骨气。家里的债务自己想办法扛,不跟党长说,观音也不说。也许他们也都知道,但是也不跟自己提,这就是桃花也感激他们的一面,至少留了尊严她。呆女节扛。
也许,真正有担当的男人就该是他们这样,不怕女人闹,想闹你尽情闹,反正再烂的摊子我来给你收拾,你舒心就好。
当然,还有一类男人,他们也不怕女人闹,自己也尽情作,因为他们身后也总有人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咩。
桃花和左幺的相遇在一个古玩卖场,挺文雅的地方,偏偏这么不文雅的碰面。
左幺的父亲左廷奕才当上议长,正是年轻的左幺最春风得意之时。
他倒不是第一次见到桃花。
那日万达餐厅,桃花抓着一颗女人心塞进高脚杯里那一刻,左幺就对她有了强烈的y望,十分变tai的y望,不想急于得到她,想慢慢磨折她,摧毁她的意志,勾出她骨子里深埋的妖气……
再一看,哟,她竟是党长的女人,党长还真是巴心巴肺这样爱死她,那天真的一城的紫色蝴蝶兰都被他搬到她眼前!
更挑起了左幺的占有欲,
年轻的左幺对女人极挑,桃花,他决定慢慢地戏耍……
☆、42
42
古董店,左幺见到桃花是什么觀感?
她伫立窗畔,身旁盛开着一大团苹果花;尽管她一身黑。却依旧光彩夺目,仿佛自身就是洒满阳光的花瓣。
桃花第一眼见到左幺又是何观感?
多么美好的男孩子,
相貌、身材、头脑、锦衣、玉食、财富、机遇,一定样样都不缺。
他让自己想起一部电影《野兽》,裏面的上东区男孩儿,美好又腐坏,他为了嘲弄自己的同学,专门把她邀请到自己的聚会上让她出丑,备受侮辱的女孩兒当即给他下了恶咒。把他变成了人见人厌的“怪物野兽”,只有当一个女孩儿真正发自内心爱上这个野兽,咒語才会解除……
桃花喜欢老男人,但当如此年轻的男孩儿携着这样強大的童话刺激扑面而来……而且,他嘴多甜,说的全是桃花爱听的话儿。
“姐姐想出手什么?”
“鼻烟壶。”事实桃花只是来随便转转,鼻煙壶的买卖朱由检会一手为她操办。
“有兴趣入什么么?”
“看看。”
男孩儿咬唇,显得腼腆,
“姐姐听说过叶芝么?”
桃花这才算真真正正正眼看他,
男孩儿一件深蓝西服套装,brioni领带搭配pink茅草格纹衬衫,要人说什么好呢?真漂亮啊……呆巨巨技。
她点点头。
叶芝算她最喜爱的诗人之一,不仅伟大,且。令人着迷。
从照片上看。他显得俊逸而又深沉,没有一点刺目的地方。尤其那双眼睛,既像孩子又像老人,兼具学者的风采。艾略特称叶芝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诗人”,一点不过分,他几乎没有失败的作品。而更叫人有魂牵梦萦感的是,叶芝所有的灵感,都来自他挚爱一生的女人……桃花总体而言还是偏浪漫主义,这样的才子深得她心。
可想,男孩儿仅凭数眼。心中就敲定了她的类型。知道从哪里下手勾引,多厉害呀!
“我有一只叶芝瓷瓶。”男孩儿盯着她,后面的话说得很慢,“是他的《头发白了》。”
果然,桃花眼中有瞬间的迸放,
叶芝获诺贝尔文学奖后,当时的人们是将他的一些永世之作烧制在瓷瓶上,多为贵族收藏。……且不说这首《头发白了》,即是叶芝为爱人毛特.岗而作。虽然这首诗并非他的最高成就,却最被桃花牢记。
桃花低头摸着杯沿,
男孩儿一手手肘搁在桌沿,另一手也摸索着杯沿,微垂下头颅,温润的阳光洒在他的颈脖处,美得迷人,
“当你老了,头发灰白,满是睡意,
在炉火旁打盹,取下这一册书本,
缓缓地读,梦到你的眼睛曾经
有的那种柔情,和它们的深深影子;
多少人爱你欢乐美好的时光,
爱你的美貌,或真或假的爱情,
但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也爱你那衰老了的脸上的哀伤,
在燃烧的火炉旁边俯下身,
凄然地喃喃说,爱怎么离去了,
在头上的山峦中间独步踽踽,
把他的脸埋藏在一群星星中。”
男孩儿的声音低沉清纯,这才是至高境界的勾引。
左幺就读东都一大,他从来不结交家庭背景普通的同学,玩弄的女孩儿也全是水深景厚。他仿照耶鲁大学“骷髅会”在一大建立了一个俱乐部……从小就浸淫在这种糜烂权术里,叫他深谙人心,也在操控人心上超级自负……
桃花抬起头,看着他也没说话,
“姐姐,有兴趣?”
桃花似笑非笑,“铺垫这么长,拿出来看看呀。”
这一刻,左幺心有点颤,猎物近在眼前,而且,越深处感觉越诱人。
左幺甜笑着伸手向柜员,“我的瓷瓶呢?”
柜员双手奉上,
实际,桃花此一刻确有被迷惑,没见到柜员隐藏忧虑的眼神。桃花是生客,他们不知根底,自然不敢贸然得罪像左幺这样的熟客,只能眼睁睁看着恶魔故技重施……
古董行的规矩叫“不过手”。通常买卖双方不要直接传递,卖方放下,买方再去拿。如果特殊情况下非要用手去接不可,且有必要在伸手接住之前要说“拿好!我要接了。”再伸过手去……
“拿好!我要接……”桃花才说出口,“砰!”简直不敢相信,他递给她的一瞬竟然脱了手!……桃花忙去接,可惜这件精美的小物件在她腿上弹跳了下,最终还是摔向地面砸得粉碎!
桃花呆了,
男孩儿似乎也呆了,
桃花想蹲下来捡,
男孩儿态度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这一百多万呐!”
桃花抬头看他,男孩儿一丝美好都没有了,全是愤怒与嫌弃,
桃花想,他真是太坏了,如此离谱的价格是你张嘴就说得出来的么!我典型掉笼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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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43
“你走不了姐姐,这件东西對我很重要。”他按住她的手,桃花想抽手。他一把牢牢抓住,“跑,是跑不了的。”非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