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剩也早到了,翘着腿坐那边胡聊海聊。栎冒今儿就是他接来的,之前这货恨栎冒要死,这会儿不离不弃的,还是他。
不过从“坠佛岛”回来,剩子不食言当着小周的面把栎冒还是痛揍了一顿,朝他身上吐唾沫“呸!这是你坑兄弟应得的!老子本来打算跟你永世划清界限,可是贝贝都能宽容了你,我也能。好好活着,你那腿治得好!”
小周只说了一句“治好腿,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别再撩她。”
栎冒这次也算真服了气。
斗小鳄时,小周不忘“贝贝,带栎冒先进屋!”当时栎冒那心就愧的……他也知道。这回来,他还能出来混,小周出力不少……
至于剩子,栎冒这才真看清,是真兄弟。他们当中剩子最混,真正的,心也是最实诚的。前儿他说自己血癌,后儿这腿疾,剩子嘴里不饶,身体还是一定要把他看顾好。
真感情看来真还只有大难才能见着,这二位,栎冒再无话可说。
栎冒已经扮上,偏偏不开唱,承秀还没来呢。主办人说“等您老久了,都盼着呢。”栎冒叼着烟,贵妃扮相这样一副野气,哎,妖啊。“承秀来了再说,老子还等他亲自来请呢。”
小周这边的人似笑非笑,捧的就是栎冒的拖延,“就是,承秀点的戏,他不来,唱了,作数么。”
承秀那边先来的先头部队脸色可不好,“我们不也看着呢,能叫你唱了白唱?”
常意微笑“你们听了算个吊。”
“你!”两方差点干起来!
主办人直擦额头上的汗。他算承秀这边请来的承办单位,小周房子建好就啥也不管了,你爱捯饬不捯饬,我没你那作,找些有钱老头老太太来冲慈善事业。所以这场活动实际是承秀的主场。无奈,可这养老院建在西都啊,他童小周的窝里。……主办人如何不为难!
这时候走过来一姑娘,
白衬衣扎在牛仔裤里,简洁利落。正是刚儿掉落宣纸的那位。
“邢主任,团长让我过来问问,这场儿一直冷着,布景还按着点儿换么。”
主办人也是会顺水推舟,“栎先生,您看这么多工作人员都等着,您就当救救场。”
栎冒弹着烟灰不回话,
常意一扭头,“正好这等的功夫,中都听说也有不少文艺骨干么,来一个呗。”调戏那些军装。
他们一些人倒盯着那小姑娘,
别说,长得确实水灵,越衣着简洁朴素越觉着有灵气劲儿。
一人也扭过头来,看小周,“听说周处入眼这类型的。”拇指比了比姑娘,“可惜没结婚吧。”又抬头看姑娘“是没结婚吧。”
姑娘真沉着,自是一种得体,她只专注主办人,因为这才是她的工作。“您这儿忙,如果需要换布景提前跟我们说一下。”微笑一点头,正准备走,那人喊住她“不如就让她给咱们插个节目吧,周处?”
小周一直淡笑,不说话。这种货色,还轮不着跟他口舌。
常意笑“为难个小姑娘不好吧。”
面儿上又在斗,
私下,一人扯了扯栎冒的袖子,小声儿“这妞儿挺有贝贝的感觉,还比贝贝漂亮……”话没说完呢,一旁听见了的,一直没吭声坐看笑话的剩子喊了声“放屁!”那人扭头看他,笑着说“发什么神经!”剩子一手扇扇风“老子闻着臭屁味儿了,喊一声不成!”
栎冒倒是一笑,也小声“这种情况贝贝早走了,她是个躲祸的,不像这位,杵这儿,样子清高,实际上……不信你激她演一个,她保准给你来个绝活儿。贝贝……”栎冒摇头,“她胆小。”
听见栎冒这番话的,小周,何剩,哪个心里又没数?贝贝真胆小吗?
那人点点头,坏笑“那就试试?”
抬起头,貌似劝慰常意“既然都是等着,人姑娘看来也是个灵气人儿,演一个吧。姑娘,不为难你啊,主要是咱们坐这儿太闲了。”
见此,主办人立即就把“攻势”对准那姑娘,“既然这样,你看你能演一个么,唱个歌也行。”
小姑娘着实大气,不卑不亢,依旧只对主办人,微笑点点头,“献丑了。”团介央才。
拿上来一张宣纸铺在地上,一碗墨放在一旁,姑娘抱上来一只小白兔,手里握着一把萝卜丁儿。桃花与奸臣:妙
还真不知道她这是要干嘛,台下的人都坐着,看不见。主办人心里吊着,走上前看了看……这一看,惊艳!
白兔四肢沾了墨,姑娘用萝卜丁诱它亦步亦趋在画布上走、爬、滚……渐渐成型,俨然一幅“寿松图”!
当主办人举起画布兴奋地笑着“看看,真是绝了!”
下边儿的人恍然,佩服……女孩儿始终带着含蓄的笑两手放前,立在后方。
这时候,走进来两人,
中都的,见后面那人全起了身“承秀,可来了,刚儿还看了个奇绝……”
哪知,后面这人望着台上,微蹙眉,“何秀,你怎么在这儿?”
...
...
☆、6.12
12
千万别把贝和想温顺了,这货到了中都熬过了她妈生日前后比较“动荡”的几天,也在酝酿兴风作浪了。别笑。桃花管她闺女还是蛮严的,尤其自己生日和贝贝生日这两天前后把她看得格外严,因为这两天观音特别“心慈”,好说话。贝贝总能趁这两天造反。
贝和盘腿坐床上。左手边一件儿淡黄假领,上面还有简单的刺绣,小红字:姒。这是她妈一针一线亲手缝纫;右手,一件儿玉章,上刻:卫观音。这是她老子随身印章。
猴儿坐小靠椅偎着床边支着头听她掰豁家史,
贝和点了点这两样,“卫观音用心良苦啊。”
有了贝贝后,桃花生日就不收礼了,都给闺女。你要想讨好她。礼送去,得写贝贝的名字,她才高兴。当然,这天,桃花自己也会送贝贝礼物,多半是些小玩意儿纪念一下。团尤乒号。
今年多特殊,卫观音自有办法还是把她妈的礼物送到她手上来。连带儿也有自己的一件儿,就是这枚印章。
“你知道么,我小时候的尿片子都是我妈亲手缝的,也没说她手艺多好,就是一片心。像假领这些她亲手给我做的小玩意儿,上头都有这样一个‘姒’,这是我妈为了纪念我舅。我爸这枚章呢。不少人认得呢,威力不小。他现在知道我到了中都,特意送这两件来,就是‘护身符’的意思,可想中都局势更复杂。”她边说边点头。好像分析得头头是道。
猴儿这会儿趁机拍了下她的马屁“你爸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你这厉害,一举能攀到皇帝老子那里去了吧。”
看来贝贝对此也是得意的,她往床上一仰,大叹一口气,“舅舅啊,你要真想我们骨肉早日得见,就冥冥里助我一臂之力吧……”
贝和又该更得意了,她舅又不是活菩萨怎么助她力,倒是老天爷自她来了中都还是挺待见她。一个“馅饼”接一个“馅饼”地往她身上砸,贝和真是顺风顺水啊!
既然是被何隽亲眼挑上,猴儿当这“征兵形象代言人”板上钉钉了。贝贝成了猴儿的“小表姐”,跟在后面又似小助理般干起提鞋拎包的活儿。
这天,中都的天儿贼蓝贼蓝,猴儿被安排在景德圆试拍带妆照。
中都是她最后的目的地,贝和肯定得把这里摸得倍儿清。大中都到处都有贵戚的影子。这景德园原是北唐大儒李百药的书塾。讲起这李百药真是全凭笔杆子撑命。他色胆包天,半夜潜入当朝老大杨素家与杨的宠妾扯。被抓住后杨素发现李百药长得蛮帅哩,对他说“听说你笔杆子不错,写个诗我看看,写得好饶了你。”刷刷刷写完了,真好!杨就把他放了,不但放了还把宠妾给了他,还送了一堆钱!瞧瞧,弟杆子硬可以生人。笔杆子硬能救人呐!
贝和正状似老实巴交窝树下面台阶上琢磨李百药的板眼呢,人看见她,就是一小姑娘呆不唧唧,胆儿又小,哪儿也不敢乱看。
是不敢乱看,看多了贝和怕自己心也看野了,主要是脑子里典故太多要想岔了误了正事可糟糕。
全政宣传处的出来办事排场大规格高,没办法,军队的喉舌部门哩,加之“第一外孙媳”亲自督办,现场严正得很,工作人员各个觉悟高执行能力强,特别规矩,所以像贝贝这样的“无关陪同人员”全被挡在了正经拍摄地外挺偏的外围地。
突然一阵儿躁动,“快快!都往后退五十米!”
这些戴白钢盔的宪兵刚儿也见了不少,这会儿好像全跑这边来,指挥像她这样的场外人员还往后面退!
贝贝抱起外套、包儿、水壶站起身跟着往后撤……这就到了老天“砸馅饼”的时候了。为啥这路上还要清场?元首临时驾临,为他的“御驾”清道儿咩。当时元首的车拐弯儿,陛下老人家着实也是不经意这么看向窗外一眼……很好,看见贝贝了。
“停车!”
司机都没料到有这一嗓子,坐副驾上的汪晨曦更没想到会有这一嗓子,作为元首办公室主任,汪晨曦当然随侍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