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为君谋 (巧笑~盼兮)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巧笑~盼兮
- 入库:04.10
严默对她终究还是发不了脾气,叹息一声,“既然累了,就好好睡一觉,等到了地方我再叫你。”
他口气中的疼惜,让背对着他的婳映咬着背角有些想笑,这些个只会看表面现象的人,肤浅!
严默离开马车后,婳映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越是接近康城,她的心口就越是泛着阵阵的疼,整个人都缩在角落,明明那道伤口早已经愈合没事了,可她还是能感觉到疼痛。
那一箭是刺在她胸口上的,离着心脏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她知道父亲派来的那些侍卫是绝不会向她动手的,可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相公被父亲伤害呢!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挡住了这一箭,却也因此与父亲断了最后一点的情分。
可是当年小弟听到她‘惨死狱中’的消息时,却义无反顾地进京要找尉洪筹报仇时,她才明白,其实在康城,还有个对她真心实意的人。
小鹏还告诉她,爹娘都已经后悔了,后悔不该当初赶她离开康城,只是这样的后悔来得委实有些晚了,当着小鹏的面,她不忍心拒绝,唯有答应,但好几次梦里醒来,她还是觉得心中压抑。
如果他们当初。。。。她又怎么会性命垂危,相公又何必去向秦衍求药,他们又何必留在京城,紧接着发生那一连串的变故呢!
说心里不怨他们,那定是假的。
但时过近千,她身边所陪伴的人一直没有离开,他从来不曾抱怨过她在康城的那些家人,给了她最大的宽容和理解。
她明白他的思量,不希望她带着怨恨过一辈子,人若是有怨,只怕一辈子都不会真正开心起来。
每次过不去这道坎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原谅吧,原谅吧,他们已经知道后悔了。
爹娘也已经年迈,让他们知道自己还好好的,也算是让他们安心吧。
做不到最大的宽容,五年了,总要去见一面,看看他们。
外头的嘈杂声越来越响,婳映知道是近了。
康城是有名的商贾之城,却也穷富差距分得极大,城门往西,都是大户人家所住之地,一座座鳞次栉比的房屋,绝对的显赫。而城门往东,便是贫民的聚集地。
在这样一个酒池肉林的外表下,却有着这样一个极大的讽刺,但这反差,多年来也未曾改变过。
马车在一处地方停下来,严默掀开帘子进来,婳映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地问:“到地方了?”又顺手掀开帘子一看,这分明还是在大街上啊,不过确实已经进入康城内了,不解地望着严默。
“还没有,来先把这个带上。”严默手中的是一条白纱,说着就要附在婳映的脸上。
婳映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带这个做什么?”就算康城的风气再怎么拘束,也不至于她一个女人家,还要这般小心谨慎吧。
严默却固执地给她带好面纱之后才解释道:“这一路上看你都提不起精神,也没个大夫给你瞧瞧,好不容到地方了,我们先去医馆看看,康城是你长大的地方,难免会有人认出你来,这样做保险。”
他倒是细心,怕康城中的人把她认出来,免不了又是一个大麻烦。
“好了吗?好了我们就出去吧。”
婳映刚想出镜子整理下仪容,结果却碰到了这层白纱,讪讪地收回手,都这样了,估计没有人会再注意她脸上是如何的邋遢吧。
“我的小仙女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别人是欣赏不来的。”严默可是没有错过她刚才的动作,但说的话绝对出自他的本意,是真心的。
如果她只有手掌那般大小,那他就可以一直把她揣在胸口,永远都不会担心见不到面的那种想念。
对于他这样毫不掩饰的称呼,婳映还是有些羞赧。
但严默不给她害羞的机会,已经伸出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臂,整个过程她一直处于被动。
“慢点。”严默将她从马车里小心地扶下来。
一辆气派的马车,周围又有不少的家丁护卫,定是富贵人家出行,再一看这男主人家,一身黑色华服,领口,袖口,都绣着暗金色的图案,竖着玉冠,贵气逼人。
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在康城生活这么多年,不知他是哪家儿郎?
又见他对身边蒙着面纱的女子,一副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模样,周围的女子,有哪个是不艳羡的。
盛源早就得了严默的命令先一步进了医馆,心中鄙夷地将医馆扫视了一圈,小地方就是小地方,跟御药房根本就比不得,要不是皇上非坚持到了康城就找家医馆,他又怎么会让皇上踏足这地方。
将一群不相干的人都轰到了外面,这自然引来许多人的不满。
“这是干什么,看病就排队啊,我们等了许久才轮上的,这是干嘛啊!”
“就是就是啊!”
“医馆是看病的地方,你什么人啊,看病也要排队的好不好!”医馆的一个小学徒,看不惯他这样的跋扈,站出来指着他。
盛源自是不屑于他们争吵,一个袋子就甩在了桌上,“这些够了吗?”
布袋只露出了一角,在场之人便觉得眼前一晃,是真金啊,一个个的眼睛里都流露出渴望。
“我家主子要来你们的医馆,识相的就离开,这些金子你们自己分。”众人一哄而上,都不看病,抢金子去了。
严默是什么身家,这点金子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见大堂没病人了之后,盛源还略带挑衅地看了眼那小学徒,却见那小学徒只是摇摇头,走向后堂,继续磨药。
盛源觉得这一路确实无聊了,否则他怎么会跟一个小学徒去计较这些!
这根本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314:过家门而不入
事后进来的婳映自然不会知道刚才的那一幕,已经被严默领着去见了大夫。
医馆的大夫也是经常被大户人家请去看诊的,对于这阵仗,倒还是头一回。
也不知是哪户人家,竟这么大的排场。
不过既是打开门做生意,自然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刚才他在里头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一个随从都出手如此大方,可见这主人定是差不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进来内堂的一男一女,光是看这气质,就觉得不凡,莫不是京城来的哪个皇家贵胄?
再看这被男人扶着的娇弱女子,竟还带着面纱,可见这男人对她的重视。
盛源跟在他们的后面,早就瞧不惯这些小老百姓的目光,一把剑横在案桌之上,“看什么看,我家主子在问你话呢!”
“啊,哦哦哦!”老大夫被盛源吓得不轻,一双眼不知道该往哪里瞟。
严默除了对婳映有耐心之外,对于其他人自然没有好脸色,这会儿若不是婳映还在场,定是要让着大夫好看的!
大概是严默的眼神太过冰冷,老大夫的一双眼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晃过,一直盯着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这位小姐,请坐到这边来,伸出手。”
严默扶着婳映在大夫的右手边坐下,还未等老大夫出手,他已经拿了快薄如纸的丝绢附在那莹白的皓腕之上。
这样的讲究,让老大夫心中微感不妙,这莫不是宫里出来的哪位主子?
心下有了这层认知之后,那对婳映是更加小心严阵以待,又用眼角小心地看了眼始终保持沉默却让人无法忽视他存在的男子,要是说错了什么,只怕这男人不会放过他的。
指尖搭上手腕之后,老大夫便屏气凝神,仔细把脉。
几次反复,老大夫确定自己没有号错脉,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难道要他说,这小姐本身就有病,而且伤的还是脑子,现在能好好活着,行动自如已经是奇迹了,要想根治,那是不可能的了。
若说出这一番话,他岂不是自寻死路!
对自己身体什么状况,婳映自然是清楚了,见那老大夫万分纠结的模样,也不忍为难于他,回头对严默笑了笑,希望他不要为难这位大夫。
严默见她笑了,纵是心中有多少的阴霾,也随之消散,知道她为何会突然看向自己,难得对外人开了次金口,“她素有顽疾,这几日似乎提不起精神,是不是跟这有关?”
老大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心中暗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刚才把了脉,小姐应该是被心事所扰,才会提不起精神,血气才、有些亏,我只能开些静心宁神的草药,但是小姐一定要配合治疗才行,莫要被心事所扰。”
心事?严默眼神闪了闪什么也没说,带着她回到马车里,留下人在此取药,当然也留下了不菲的诊金。
“我现在有点后悔带你回来了。”回到马车里之后,严默突然就说了这句话。
“恩?”
严默看着她,什么摸摸她的侧脸,肤若凝脂,指尖像是着魔了一般,让他舍不得挪开,“我不该逼迫你想起以前的事,明明你已经在我身边了,我不该再要求更多的。”
刚才大夫的话提醒了他,在这康城里,不单单只有他和她的童年回忆,还有她和尉洪筹的过去,说不在意那不可能,说不嫉妒也一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