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瑶白了他一眼道:“谁要跟你走动的,先去看了房子才是正经。”
三个人便进了院子,此时却是下午,院子里空荡荡的也没有人。只看见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便是两排对称的厢房,这院子里的厢房皆是给楼里有些地位的女厨、女艺师准备的;谢思瑶疾步走到给她安排的屋外,只见门前一株辛夷花开的正好。她顿觉满心明快,于是跟赵子鑫讨了钥匙便迫不及待的开了门,正对门便是一张红木圆桌,周围摆着四张圆凳,桌上一套崭新的青瓷茶具。厢房东面便是一张四面雕花梨木床,床上涂着红漆,挂着绯色的帷幔,四角还缀着香囊,甚是精致。其余家具物什也是一应俱全,窗明几净,纤尘不染,自然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住处。
谢思瑶会心一笑,转着圈打量了一番,觉得十分满意,便笑道:“这厢房真是十分考究,不过倒是正和我心意。”
“小九以后恐怕也要在落脚,不如就让他住在我那边。”赵子鑫想的倒是十分周到。
谢思瑶便看了看小九,只见他居然忙不颠的点了点头,谢思瑶也就默许了。
这样转悠一番,天色也将暗,谢思瑶忽然想到几日没有回家了,便道:“今日我要回家一趟,去看一看师父师兄们,这些天不见面,也有些想念了,正好也省的他们为我担心,恰好我也能收拾下物什带来,不然这样倒是有很多不便。”
赵子鑫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时辰不早了,我便送你们出门去吧。”
于是谢思瑶同小九便离了天香楼,趁着天色不晚,便加快脚步往城西走去了。
走了片刻,两人方离了西四大道不原,后面赶上一个声音喊道:“谢姑娘!”
谢思瑶诧异之下也停住了脚。转身只见一个仆役模样的疾步走向前来,原来此人是方同庆的一个随从,正在谢思瑶纳闷之际,他施了一礼说道:“谢姑娘,我奉方庄主之命在此等候姑娘多时了。庄主说拿了姑娘一道菜心中惭愧,特将菜款还予姑娘;还望姑娘一定笑纳。”说完递上来一张银票。
谢思瑶往上一看,顿时大吃一惊:竟是一千两!不免推辞道:“这也太多了,方庄主实在不必如此。”
“不然,庄主说这菜可称无价之宝;用钱财来衡量实在是对这菜的一种侮辱。只是若不拿出点什么,心中实在难安,所以才命小人在此等候。再者十两、一千两在庄主眼中实在没有什么不同,姑娘丝毫不必介意。姑娘若是推辞,只怕既难为小人,也辜负了庄主一片结交之心。”仆役低头说道。
谢思瑶想了想,觉得这银票不收却是要得罪那方同庆了,于是便伸手接过了这银票,之后又客套了一番;便目送随从离开。心想:没想到方庄主手下一个随从,都有如此谈吐见识,也是不简单了。
想到这里,她又收敛了心思,心中只想着快些回家。待出了城门,走了不远,就看见一辆豪华的马车正停在路边,马夫正和一个随从模样的人站在车边朝城门张望着,似是在等什么人,看到谢思瑶走过来,那随从眼前一亮,便先了马车的帘子对车里低语了几声,一只黑色鹿皮面的靴子就踏了出来,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悠悠走下车来。
这男子玉面如辉,棱角分明,黑密的头发利落的拢起,一枚貔貅玉冠立在顶上,发际之下便是饱满的额头,巍峨的剑眉下却是一双含情的眼睛,五官姣好,气质脱俗,乃是玉树临风潇洒非凡。男子笑盈盈的看着走在近前的谢思瑶,十分有礼的说道:“谢姑娘。”
谢思瑶立在当下看着此人,便知他是在此候着自己了,心中不免大生疑惑,一时不明白他为何要等着自己了。因为这个男子,竟是当朝皇子睿王!
作者有话要说:
☆、陈年旧事
谢思瑶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在离睿王四五步的距离站定,轻轻弯腰施了一礼,淡淡说道:“见过睿王爷。”
睿王伸手虚扶了一把:“谢姑娘不必多礼,想来本王与姑娘也不只一面之缘,算是熟人了。”
“睿王言重了,思瑶乃是一介小厨,而睿王尊贵之躯、当朝皇子,思瑶怎么敢与睿王互称熟人?本来小厨见到睿王也要好生亲近一下,只是现在思瑶却急心回家,只能就此拜别,还望睿王见谅。”谢思瑶想到睿王在比试时那番言语,而此刻又换了一副模样,内心顿觉得有些奇怪,心想早点摆脱为妙。
睿王恍若不觉她的不耐烦,忽然清浅一笑,他本就长得英俊,这样一笑反而更觉春风扑面。只是谢思瑶心不在焉,也不曾体会他笑里的意味。
睿王自顾自走进前了两步说道:“本王是专程来向你道歉的,今日比试时,我一时激动,对姑娘的言辞过于激烈,而且又那样贬低姑娘的厨艺,想来作为一个精湛的厨师,姑娘心里一定是要怨着本王的。不过此刻见姑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姑娘如此大度,本王更加惭愧了。”
谢思瑶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愈发恭谨的说道:“睿王说的哪里话,作为厨师,对于他人的一切褒贬自然都要欣然接纳,思瑶更不可能因为睿王的几句话就要怨怼睿王,倘若睿王就是因为这件事要来找小厨,我想睿王未免过于客气了些。况且今日比试之时,若不是睿王为小厨打了圆场,准了小厨把最后一道汤呈上去,恐怕小厨今日的比试要陷入窘境了。”
听到这里,睿王竟似十分开怀的笑了起来,然后道:“姑娘这样心细,倒把本王说的羞愧了,倘若本王今日之举帮到了姑娘,本王自然是乐意的。”
谢思瑶却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莫不是这睿王真真的不开窍么,我话里本不是想要谢他,只是居于客套要恭维一番,可他竟这样高兴。于是只好客套的回道:“如此便多谢睿王了。如果睿王没有其他的事情了,那小厨就先告退了,毕竟天色不早,我们也要尽快归家了。”
谢思瑶说完又施了一礼,便转身要走,睿王却上前两步,大手一横,依旧笑道:“谢姑娘留步。”
谢思瑶的眼里写满了疑惑:这睿王究竟是怎么了?还是说,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她不免又想起比试之时的场景来,想到睿王饮完一口‘光阴’之后那抑郁不堪的表现,莫非他就要因为这个跟自己过不去不成?想到这里,不免对他有点看轻了。
谢思瑶定了定心神,退开几步问道:“不知睿王还有何事?”
此时暮色将沉未沉,晚霞也渐渐落下,灰黑色的暮霭越来越低,凉习习的晚风梭梭的吹起来,地上新长出的嫩草瑟瑟作响,晚风吹起谢思瑶的长发,黛色的发丝裹着绸带在脑后翩然飞舞起来,而睿王胸前的冠带也随风飘舞,两个人立在薄暮霭霭的风中,睿王略带低沉的声音传来:“那道光阴,果真有如你所说的那样的功效吗?”他的眼眸里沉着光,在风中晃开许多涟漪。
谢思瑶抿了抿嘴唇,撩开了粘在脸上的发丝,看着睿王深沉的眸子,想了想还是肯定的答道:“是的。”
睿王仿佛预料到了这个答案,粲然一笑,看着谢思瑶皎洁如明月的眼眸笑道:“姑娘真是心思剔透,蕙质兰心。”
谢思瑶却被这句话说的云里雾里了,这睿王真是越发奇怪了,说的话全然没有逻辑起来,看来正如传闻所说,这个睿王确实是一个愚钝之人;空有了一张好皮囊了。谢思瑶心里感叹了一回又要请辞,睿王便不再执意留她了,淡淡一笑,说道:“那本王便不再打扰姑娘了,趁着天还没黑,你们快些回去吧。”
谢思瑶最后施了一礼,便拉着小九向家的方向走去了。
睿王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很久以来,我以为懂我的人仅有月儿一个,可是现在,却又让我遇见了你;你能不能成为我的知己呢?”说完轻轻一叹,走到不远处登上马车,车夫扬鞭长喝,那马车便滚滚而去,消失在暮色之中了。
谢思瑶和小九走了两炷香的功夫,转过一个草屋,便看见了小院里橘色的灯光,晚风还是有些冷的,谢思瑶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小九则欢快的大步的往前冲去。
门前的两个石狮正静静的端坐着,两盏大红灯笼飘飘忽忽放着明光,谢思瑶欢喜的推开再熟悉不过的木门,莲步轻移走进了小院。廊下的烛光亮的明朗,谢思瑶一眼便看见大师兄和师父正坐在廊下对弈,两个人全神贯注看着棋盘,时不时还说着什么,竟没有察觉到谢思瑶已经来到跟前。
“师父,大师兄,思瑶回来啦!”谢思瑶笑盈盈的对着两人说道。
姚师傅方落下手中的黑子,听到这一声清凌凌的声音,忙不迭的抬起头来,满脸的喜悦:“你这孩子还是那么顽皮,吓了为师一跳。”
大师兄同瑜搁了手里的棋子,温和的笑了笑,说道:“看来师妹这几日过的很好,精神不错。师父方才还提起你。”
“哦?”谢思瑶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双手握在身后,轻快的踱到同瑜身边:“大师兄,你们都在说我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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