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儿情不自禁的往前挪了个位置,咧着嘴巴乐呵呵的淌着口水。
其实郗陌师弟穿女装的样子她是见过的,毕竟她才是正牌创始人啊。
不过为什么郗陌师弟要无缘无故的穿女装呢。他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染上了异装癖吗。
而且,她看了看周围,虽然宾客很多,可一半都是女人。并且她沒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包括天天來倾楼储阁的几个朝中官员。
诡异。奇怪。太奇怪了。肯定有鬼。
正胡思乱想着,周围的男男女女开始躁动了。
耳边响起了满满的呼唤声和调侃的口哨声。
芊儿好奇的顺着旁边一个人的目光往台上看去。
一口点心卡在喉咙里沒有吞下。
华丽的深红色的芙蓉花丝绣的丝绒袍子袍子很宽很大,下摆垂落于地面,拖拉着,随着走动的步伐,拖拉着台面上的花瓣;袍子宽松的领子褪落于手肘臂弯出,露出里面做工精细的白衣,月光白,银色丝线绣着暗纹,在顶上灯光的照射下,有流光暗暗浮动。
手中一把小小的香扇,半开着扇着风,恰恰遮挡住了面容。
黑丝绸般的长发散于背后,用一根同衣服一样的红色发带,从两耳边挑起的几缕松松绑于脑后。
依旧看不到脸蛋。
却已经将这高贵如兰的气质,和入骨的美丽传递给所有人。
明明浑身都是勾人心魂的魅力,却又华贵的让人不敢靠近。
任由座下宾客怎么喊,也不露出半点脸蛋。
惊艳,不俗,绝尘。
芊儿挠挠脑袋。
她不记得倾楼储阁里有这样一位绝世大美人,虽然紫枫也很不错啦。
不过,这衣服看着甚是眼熟啊。
她左看看,右瞅瞅,最后还是用扇子捅了捅对面激动的恨不得站起來手舞足蹈的男子“这位大爷,你知道台上的美人儿是谁吗。本公子天天來倾楼储阁,都沒见过她,是不是新來的啊。”
男子把脸转过來,看了芊儿几秒,然后一脸茫然加嫌弃,口水四溅。
“你有病啊。你天天來都不知道,俺咋知道哩。俺还是第一次來啊哩。”
喝。还是东北口音滴。
芊儿抬着袖子狠狠擦了擦脸,“那你跟着瞎喊个啥。”
心道你才有病。我咋知道你是第一次來。
那货又是一脸鄙视,口水乱溅。
“你有病啊。别人都喊,就俺不喊,俺又不傻。你咋不喊哩。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芊儿扇子刷的一开,挡着脸。
脸成功的沒有被口水溅到。
不过,却内伤了。
果然,沒有她,什么人都能进來了。连说话带口音的都进來了。
败落啊败落。
o(╯□╰)o
台上的人轻移莲步,转过身子,以45度脚对着台下众人。
扇子往前移开了点儿,露出藏在眼尾的一抹艳丽的深红。
淡淡晕开,如一滴鲜红的浓血滴人一碗清水之中,在清水中慢慢散开,融合,随着一圈一圈的涟漪,层层荡漾开來。
那涟漪,也缓缓荡漾进了芊儿的心中。
这种晕开的画法,是她教紫枫的。
周围的人开始欢呼这一个耳熟的名字。
“紫枫。紫枫。紫枫。紫枫。”
……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形成一种波状的涌动。
芊儿沒有任何动作,静静的喝着手中的茶。因为她知道,台上的人绝不是紫枫。
虽然化妆的手法是紫枫的,衣服嘛……紫枫从來不把自己的衣服借给其他人。所以,应该是别人的。
况且,至少紫枫还散发不了这种张扬的能把所有人圈入她裙底的艳丽的美感。
美的太强势,太霸道了。
番外(五)紫枫,你去高丽了吗?
舞台顶上的红色薄纱翻动着,将藏在里面的花瓣都抖落了下來。
红色的花瓣一片一片,层层叠叠,在空中翻动纷飞,打着卷儿,旋转着落下,就像一只只红色的小精灵,数不尽。
芊儿捂着胸口内伤加重。
这么多花瓣。这群奢侈的家伙是该辣手摧残了多少朵可爱美丽鲜活的花朵啊。是该花了多少银子买的啊。
这撒的不是花瓣。是银子啊。
花花,我对不住你们……
银子,我对不住你们……
精灵飞舞中,轻响一声‘哗’。
台上的美人秀臂一动,香扇合拢,松松握在莹白如玉的五指中,侧着脑袋对着座下宾客诱惑的勾唇一笑。
“嗨,你们好。”
台下瞬间就安静了,鸦雀无声的,仿佛连流动的空气都停了下來。
白玉净白的脸颊,墨染的黛眉如远山般朦胧着美感。
那双温润如玉的墨眸,如墨点的一般,在脸上浓的化不开,却又偏偏与眼尾那一点晕开的深红融合的恰到好处,多一分太艳俗,少一分太平淡。
粉莹色的唇精心描绘,点了胭脂,唇型更加明显,红而不烈,稍稍一扬,便勾起芳心一片。
一口水喷出,芊儿猛的一抽气,忘了拿扇子遮脸。
额滴个亲娘哎。她看到什么了,她看到什么了。
苍市瑾。苍市瑾哎。她家的亲亲小夫君。苍市王朝的当朝君子。在妓院。卖笑。还是跟一群色男狼女门卖笑。
偶买噶。太刺激了太刺激了。她受不了了。
手指一用力,差点沒忍住把手中的杯子扔到舞台上。
突然有诧异戏虐的声音响起。
“紫枫姑娘,你这是去了高丽了吗。”
那个声音恰好在芊儿身后,她立刻低下头,喝茶。
苍市瑾白玉净白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高丽也就是现在的韩国,以换容术著称。
紫枫。他堂堂七尺男儿,一国之君,抹了点胭脂水粉怎么就像个女人了。再说了。紫枫跟他长很像吗。他比紫枫好看多了。
于是撸起袖子一手插着腰,一副泼妇样的开口就骂。
“草泥马个屌丝。老子哪点像女人了。老子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芊儿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塞进怀里。
家教不严,耳濡目染……
声音好听的连骂人都让人沉醉。
那人呆了。
芊儿偷偷看了周围。
那些个眼神,那些个表情……分明是在YY她们家亲亲小夫君。
荒唐。她的男人岂是尔等凡夫俗子能YY的。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有图才有真相。实践是检验一切的真理。”
芊儿起身往台边走去,眼睛染着笑意看着台上的人,扇子将下半张脸挡的严实。
苍市瑾刚想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家芊儿的‘至理名言’,突然眼就一亮,咬着牙,扔开扇子,跳下舞台飞向芊儿。
扬起宽大的衣袖将芊儿卷进自己怀中。
“这位客官说的有理,那我们就去实验一下。”
语落,人已经抱着芊儿飞向二楼的楼梯。
留下众人一片惊愕,和芊儿一脑的问号。
耶。这是什么情况。
这场纠结了芊儿很长一段时间的十日之约就这样风轻云淡的结束了。
结果是因为“倾楼储阁”的掌柜的洛芊儿都被“变性”的紫枫给迷住了,所以苍市瑾,完胜。
芊儿躺在床上,揪着苍市瑾的满头青丝,死死不肯松手。
“说。你都背着我干了些什么好事。你说。你快说。”
苍市瑾本來是压着芊儿的,头发全落在芊儿面前,正好就被她揪住了。他突然就觉得,压在上面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芊、芊儿,乖芊儿,先松手啊,疼,疼。听话,晚上让御膳房做好多肉,你爱吃的肉啊,乖,先把夫君的头发放开……”
这丫头也真狠心,揪的他头皮都疼的发麻了。
“哼。我不要。”
芊儿嘴巴一撅,手中力气又大了几分。
“苍市瑾,我告诉你,你今天要不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了,就算以后你天天拿肉供着我,也不行。”
出來干坏事被她抓个现行的还敢满嘴‘肉肉肉肉’的跟她狡辩。更何况他还是男扮女装对着一群色男狼女们卖笑。想让她松手。怎么可能呢。
“说说说,芊儿你想知道什么,就告诉你什么,不过,咱们先把手给送开了,好吗。”
笨丫头。竟然还不放手。他都还沒追究她怎么跑到宫外來了呢。她还敢逼问他。
苍市瑾一边握着芊儿的手试图把她的手拽开,一边拉着自己的头发,希望能从芊儿的手中获救。
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硬生生扯断了一小簇头发。
芊儿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迅速收回手,满脸歉意的摸摸他的额角。
“我、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有娇不撒的都是傻子。
苍市瑾立刻一把抱着她,压在怀里,皱着眉头,撒娇。
“疼,怎么不疼。不过再疼,也疼不过心里。芊儿你不信我。”
“这跟相不相信沒有关系好不好。你先告诉我,你穿女装在台上是干什么。”
苍市瑾眼尾一挑,低头看着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