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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弄权 [金推] (云上糖)



严恪这一安排,让曹典短期之内都没有了排挤冷落展宁的可能。他吃了瘪,有气没处发,之前趾高气扬地来,这会灰溜溜地转身回去。

曹典的前后反差实在太大,展宁虽没将他放在眼里,瞧见他这般模样也还是有些好笑。

不用再应付曹典,这一日展宁按正常时间离开了都水司官署。时辰尚早,她本打算去平日惯去的书肆走一趟,谁料刚离开官署没两步,便有个少年冲过来撞了她一下。

那少年来得突然去得又快,展宁却觉得怀里多了一件东西。她掏出来一看,脸色不由剧变,当下顾不得多想,追了那少年就过去。

那少年塞到她怀里的,是一块羊脂玉佩。玉质温润,洁白通透,其上还刻了一个臻字。

这玉佩本是一对,是张氏的哥哥,她与展臻的舅舅张易安得了好玉亲手所刻。其中一块在她身上,刻了一个宁字。而这少年塞给她的这一块,是属于她的兄长展臻的。

去年夏末那场意外,展臻为着她掉落悬崖之时,这块玉佩,就在他的身上!

展宁一心挂念兄长展臻之事,追那少年追得急,根本没顾忌周遭的人。就连严恪打她旁边过,她也没注意到。

严恪瞧她面色惨白形容匆匆,不觉多看了她两眼,直看到展宁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他才上了马车,吩咐连安驾车回王府。可刚走了两步,他想了想,突然又道:“连安,转身回去!”

展宁追着那少年越走越远,也越追越偏僻,四周渐渐由宽敞的大道变作僻静巷子,展宁突然停住脚步,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握了握手中玉佩,稍稍有些犹豫。

上一世直到她死之时,也没有得到过展臻的任何消息。

何以这一世,这块玉佩会被送到她的手中?

是因为她重生一遭,有许多事情也跟着改变了?还是……因为钱氏的死?

展宁眉头一跳,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她正打算转身,却听见身后有利物破空声传来。

与此同时,严恪也出现在了巷子另一端。

他望着她,面上是意外的惊诧,“低身,躲开!”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今晚更新这么迟。因为突然遭遇大姨妈造访的作者腰酸背痛,差点扑街TAT

第四十三章

严恪的提醒,和背后传来的声响,让展宁一瞬间反应过来,后面来的会是什么!

她想躲,但身体的反应是赶不上思维的,她不过才一低身,便觉一阵剧痛从左肩传来。只听噗嗤一声响,利刃撕破皮肉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强烈的痛楚更让她喉头发甜,眼前发黑,整个人也被箭矢的冲力带得往前跌了两步。

但暗算之人的伏击显然还没有完。

只听飕飕两声,身后竟又有箭矢飞来。

展宁平素要强,但毕竟是女儿家,身子骨不比男子,总要纤弱一些。刚刚那一箭穿肩而过,若不是硬拼着一口气撑着,只怕她当场就能昏了过去。如今听着身后破空声再起,心头不由一冷,只道今日要折在这里。

但下一刻,她却觉得整个人被扯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严恪身形如电,急掠至她身前,带了她躲过身后随后而来的两支利箭。

也就这躲避的工夫,展宁恍惚瞧见,巷子尽头的高墙之上,趴了个黑色身影。他搭箭拉弓,将白亮的箭头再次对准了她。

“连安!”

斜阳西堕,染红半边天幕。历经生死之后,再一次与死亡如此靠近,展宁却发现心中意外地没有惧意。她只听严恪冷喝了一声,便见平素跟在他身边那青年提剑追了过来。

连安明显也是个练家子,他一见巷中情形,不待严恪发话,脚下一点,几个纵身,已借力踩上墙头,提剑直冲那黑影而去。

那黑影见势不对,当即不再纠缠,收了弓箭抽身边走。

连安还要追,却被严恪叫住,“别追了,回来!”

连安折身回来,往严恪和展宁身上一瞧,脸色不由大变,着急道:“世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严恪今日穿了一袭霜色衣袍,颜色浅淡,让展宁肩头的血一染,不免显得血迹斑斑骇人至极。

“我没事,是展大人受了伤。你去把马车赶过来,马上送她去医馆。”

连安得了命,不敢耽搁,转身便去。

严恪却觉得有只手扯上了他的衣襟。

展宁此事说话都有些费力,“劳烦世子帮人帮到底,送我去城东太安巷的回春堂。”回春堂是刘大夫的医馆。她的伤,只敢让刘大夫知晓。

严恪闻言皱眉,“城东太安巷,离此需一个时辰,你不怕流干了血。”

“若是去别处,稍有不慎,与死……大概也没多大差别。”

今日伏击她的人既然带着展臻的信物,明显是当日意外的知情之人。眼下没有杀的了她,难保不会有后招。

她是女儿身这件事,不能让更多的人知晓。

展宁此刻的模样十分狼狈。半截箭头穿透肩膀,整个左肩全部让鲜血染红,一张精致的脸白如金纸,没有半点血色,额头、鼻尖全是冷汗,似乎一碰就会倒。可瞧她那双眼,却透着一股倔强的光芒,似乎严恪不答应,她就不肯罢休。严恪与她对视一阵,古井无波的眼中光芒略略一闪,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但在连安赶车过来,他扶了她上车过后,他却吩咐道:“去城东太安巷,回春堂。”

连安稍稍一愣,迟疑地看了眼展宁,对着那稍显单薄的身板估量了下,道:“世子,这附近就有医馆,去城东……展大人的身体,只怕挨不住。”

“去城东。”严恪没有与连安多解释,只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吩咐,又道:“另外把你身上的匕首和金疮药给我。”

见严恪如此,连安便知他自有打算,不再多嘴,只赶紧将身上带着的金疮药和匕首给了严恪,然后便驾了车火速赶往城东。

车厢之内,展宁侧靠在车壁上。连安驾车赶得急,车身颠簸,她肩上伤口被牵动,血流得更加厉害,脸色也越来越白。

疼痛似没有止境。

她其实是极怕疼的人,小时候淘气跟着展臻爬树,从树上摔了下来,不过扭了脚,也能哇哇哭了两个时辰。只苦了展臻,分明与她一般大,可担着兄长的名声,为了哄好她,几乎抓秃了脑袋。

眼下利箭加身的疼痛,远比小时候扭了脚疼上千倍百倍。换做展臻在的时候,她只怕即刻便放任自己昏了过去,借此逃避掉这折磨人的疼痛,将所有的烂摊子都交给展臻收拾。

可现在却不行。

纵然严恪没有揭穿她的身份,今日又救了她,但他不是展臻。不是她那个护了她一辈子,一直到自己死的时候,还将她护得牢牢的兄长。

她如今只是孤身一人,身后却还有性软体弱的张氏。她一倒下,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将倾覆。她一路荆棘走到现在,怎么能放任自己就此倒下?

别人要她死,她已死过一次,既然老天爷不收她,她便要好好活下去,将该讨回的尽数讨回。

严恪进到车内,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展宁小心侧靠在车内软垫之上,死死咬着嘴唇,强睁着眼。分明是脆弱至极的模样,骨子里却带着种矛盾的坚韧,好似永远不会倒下。

严恪目光不由一闪。这样脆弱而又坚韧的矛盾存在,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二次见。

曾经他日日翻看的那卷画轴之上,那个美貌的纤弱女子,眼神里也有这样的坚韧。让人忍不住好奇,那样纤弱的身子骨里面,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倔强?

严恪有片刻的失神。只待马车又一次颠簸,展宁闷哼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他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和金疮药,与展宁道:“你身上的箭,必须马上拔出来,敷上药暂时止住血。否则不用去回春堂,你就会失血过多,熬不下去。你要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帮忙?”

展宁疼得快撑不住。听见严恪这话,倒忍不住笑了一下。

都道这位世子爷性子严正,原本还不觉得,现在却不得不信。

这种时候,征求她的意见,固然是男女有别,顾全她的名节。可要她自己拔箭……他也太看得起她。

“承蒙世子看得起,可下官对自己,还不够狠得下心。且世子无需有顾忌,在性命与别的之中选择,下官必定是惜命的。”

展宁这般坦然,严恪脸上倒稍稍现了点不自在。但再想想展宁之前要去城东回春堂的坚持,他心里难得有些恼,“你若真惜命,便不用受现在这罪。”

只是他嘴上说着,手上动手却利落。趁着说话的工夫,他握住箭矢长端,手上削铁如泥的匕首一挥,削断箭杆,接着用力一拔,将断箭拔了出来。

严恪的动作很快,又没有提前告知,展宁根本没有防备。上一刻她嘴角还挂着点微弱笑意,这一刻,那点微弱笑意却瞬间散尽。她痛呼一声,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即便极力抵抗,人还是慢慢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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