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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弄权 [金推] (云上糖)



至于一旁的何、容两位侧妃,她们倒是早听过展宁的声名,毕竟当初昌盛长公主府上,温茹初带这位义女出席,便已艳惊全场,及至北漠心玉公主的送别宴上,这位更是大出风头,再加上她与林家过往的亲事,何、容两位侧妃早就想瞧瞧,这位靖宁侯府的嫡出女儿是何种模样,竟让一贯严正沉稳的严恪也动了心,不顾她定过亲,坚持求太后赐婚。

今日一见,倒的确是极为出众的人物,眉眼口鼻都生得精致,身段也是风流婉约,但细细看下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差了点,但要细究,却说不出来。

不过这两位,在汝阳王府中二十余年,早就练了一副七窍玲珑心肠,哪会当着汝阳王和严恪的面说半点不好?

只嘴里涂蜜般将新娘子夸了一通,夸得新娘子如天上有地下无,叶清珊假作羞赧谢过,间或看了看严恪,只觉严恪一双幽深眼眸里波澜不兴,竟是瞧不出半分喜怒。

奉了茶,用过早饭,便是新人回门之期。

靖宁侯府之中,汪氏和展云翔夫妇都知道展宁昏迷不醒,由叶清珊易容代嫁一事。他们自己帮着掩盖真相还来不及,严恪倒也不用刻意假装,只照着规矩带了叶清珊往靖宁侯府走了一趟,便转道去白水坞的别院瞧展宁。

一道同去的还有展臻。

也是他们赶得巧,刚到别院门口,便见刘大夫的女儿芸娘匆匆忙忙碎步赶出来。见到他们,她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她小心瞧了瞧左右,这别院里如今都是展臻安排的可信之人,但万事还是小心为上。她将声音压得极低:“你们来得刚好,小姐醒了。”

她话刚落音,面前的展臻与严恪面色俱是一变,两人二话不说,提步就往院里赶,把叶清珊直接撇在了门口。

展臻与严恪本是并肩进去的,但到门口之时,展臻转头看了眼旁边的严恪,微微把脚步放慢了些,让严恪先进去。

屋里,刘大夫刚刚提起药箱,见到快步赶来的严恪,先是愣了愣,继而笑道:“世子来的巧,大小姐刚刚醒。我替她诊了脉,她的身子恢复了不少,只有好好调理,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刘大夫说着话,却见严恪一双眼直直望向垂帘后的婉约人影,不觉一笑,“你先去瞧瞧大小姐,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唤我便是。”说完兀自退了出去,将房间留给这两位。

从严恪的位置看过去,展宁靠卧在床上,垂下的纱帘因风轻动,便教里头婉约的身影随之而动。

从帘前到帘后,短短数步的距离,严恪却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待走到床边,得展宁用一双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他时,他觉得自己一颗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阿宁,你总算醒了……身体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严恪问话之时,心里头是既喜又怕的。

喜的是展宁终于转醒。

她在严豫手中困了十多日,将自己的身子糟蹋得已不像话,又被强灌了忘忧。严恪将她带回之时,只瞧着她尖巧的下巴、过度苍白的肤色,便觉得心里像被钝刀刻着似的,钝钝地疼,疼得不要命,奈何从不肯止息。

他一直在怨怪自己,没有将展宁照顾好。在明知道严豫对她不肯放手的情况下,疏忽大意,以至于展宁受了这么多的苦。

至于怕的,却是展宁体内的忘忧药性。

她会不会忘了他?

她刚刚瞧着他的疑惑眼神,让他很是担忧。

“阿宁?”展宁未曾应声,严恪心里的担忧更重了一分,他坐到床边,拉起她的手,有些着急地问道:“你可还认得我?”

展宁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了些,她垂眼望望严恪抓着她的手,又抬头看看面前一脸着急的严恪,那双蕴满天下灵秀的眼里,一点点染上了匍匐水汽。

严恪不知她这般反应是何因由,正待再问之际,却觉得怀中一沉。

展宁突然扑过来,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靠在他怀中,脸埋在他肩上。她的声音带了哭意,闷闷的,像小兽的呜咽,挠得他心里酸疼。

“阿恪。”

她唤起了他的名字,短短两个字,在他耳中,却犹如天籁。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不会忘了你,不会的……”

展宁语气哽咽,她的性情内敛,即便在严恪面前,也少有如现在这般主动,如今她抱着对方,却久久不肯松手。

服了忘忧的日子,她人在睡梦中,思绪却沉沉浮浮,看着前世和今生的事情纠缠,忽远忽近,严恪、展臻、严豫、林辉白、展曦……那些或爱或恨的脸庞在眼前来来往往,她拼命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每每伸出手去,都抓了个空。

过去的记忆越走越远,越来越淡,她以为自己真的会如严豫所希望的那般,忘掉前尘旧事,但就当脑袋里所有的人脸都淡去的时候,她莫名看见了自己前世死去那一幕。

与她有着同样眉目的女子,脸色灰白,眼睛里是一片死寂,大片大片的血色在她身体周围洇开,一点点吞噬掉她的生命。

那副画面就像一把利刃,将她脑中的迷雾一把劈开。

那么多的不堪,那么的屈辱,她怎么能忘!又怎么能顺了严豫的心意,忘了一切心甘情愿做他的人?那她重生这一世,多活的这一遭,岂不是个笑话!

她让仇者快,那爱她的人呢?又该如何自处?

脑中渐渐清明起来,她看着迷雾越来越淡,而迷雾之后,最先出现的,是严恪的脸。

他看她的眼神里溢满温柔,那温柔蚀骨,让她的心难以克制地拧疼起来,“阿宁,你许了我一世之约,怎么能够失约?”

是啊,她与他之间还有很长的时间要相守,她怎么能够失约?

她必须清醒过来!

“阿恪,现在是什么日子?”

展宁在严恪怀里哭了许久,似乎要把梦里的惊慌、忐忑、痛苦和不安全都哭出来。严恪也被她吓着了,一面连声安慰她,一面请拍着她的背,生怕她背过气去。

直到肩头的衣衫都被浸透,展宁的眼泪才慢慢止住。而她止住哭泣后,心里头又忍不住一惊,慌忙问起严恪日期来。

她昏迷了多久?她和严恪的婚期怎么办?

展宁一问这话,严恪便明白她在担心些什么。他忙将叶清珊襄助一事告诉了展宁,又与展宁道:“阿宁,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夫人,虽然成亲一事上我让你有遗憾,但我以性命起誓,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令你受半点委屈。我说过要保护你生生世世,让你将自己托付给我,从此不再为任何事烦心,我之前没有做到,可你相信我,今后我绝不再失言。”

严恪这些诺言,即是说给展宁听的,也是在同自己起誓。

展宁失踪的那些日子,他整日过得提心吊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那样的滋味,他终此一生,也不想再次尝到。

“阿恪,我信你。”

展宁听着严恪落在耳边的誓言,看着他眼里深深的歉疚,本有千万言语,本想告诉严恪,自己的失踪不是他的错,他不需要负疚,但最终都作了罢。

严恪此刻要的,也只是她的信赖而已。

这是她能且仅能给的。

一双新人回门,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时新娘子的脸色却显得苍白许多。

晚上的餐桌上,汝阳王没怎么察觉,何、容两位侧妃心细,当然瞧得分明。

何侧妃性子泼辣些,也就敢开口些,只见她一双眼尾上挑的媚眼一闪,一脸关切地瞅着展宁,道:“世子妃这是怎么了,回家理应欢欢喜喜的,怎么去了一趟,这会倒显得恹恹的?莫不是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真心讲,冗长的一梦醒来,发现守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严恪,展宁心中的欢喜远大过遗憾。

只是她身子还虚弱,就算强打着精神,也总有些疲态露出来。

如今被何侧妃这般问起,她笑笑与对方道:“许是回去的路上吹了风,有些许不适。”

展宁笑得浅淡,何侧妃与她目光一对,人却不由怔了一怔。她怎么觉得,展宁这会脸色瞧着不好,笑起来的模样,却莫名比早晨见时多了几分灵动诱人?还真是怪了。

何侧妃愣神的工夫,严恪瞧了瞧展宁的脸色,已将展宁扶起身来。他与汝阳王道:“父王,阿宁今日回去的路上受了凉,她身子本就弱,我担心她晚些头疼,且先带她回房去歇息。”

汝阳王也看了一眼展宁,瞧她脸色的确不好,便点了点头,“去吧。”

严恪得了许可,便扶着展宁往外走。走了两步,想起些什么,又回过头来与何侧妃交代道:“我近日胃口不大好,还得劳烦,让人在我院里设个小厨房,方便些。”

王府里王妃之位空悬,平日里府中事务,便由何侧妃和容侧妃携手打理。

汝阳王府的惯例,除了不在府上,或有事情耽搁,用饭都在一块,并无设小厨房的例子。

此时严川尚在边关,汝阳王府庶出的三位姑娘已外嫁,屋子里的人,除了汝阳王和何、容两位侧妃,尚有严恪那两位庶出兄长和他们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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