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南雪钰对他一笑,抱了抱自己,“走吧,进去看看。”好坏总是要面对的,拖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小姐。”赤焰忽然进来道,“有人来了。”
苍冥向下看了一眼,道,“是那个人。”
那人大概也看到地上凌乱的脚印,知道有外人来过,所以急匆匆往山洞这边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是谁……咳,咳,不准进去,不准……咳——”一路跑一路咳,好几次都要背过气去一样。
赤焰一个飞身过去,眨眼间就将那人制住,提了过来,扔在地上道,“小姐,他不会武功,而且病的很厉害。”
这人确实病的很厉害,被赤焰这一提一扔,一口气上不来,好一会儿脸都青紫一片,咳也咳不出。
南雪钰看了看他的脸色,果然苍白得很吓人,嘴唇上还有点点的血迹,可能是刚才咳得太厉害吧,看他年纪也就三、四十岁,不过因为瘦削得厉害,所以额头上满是皱纹,眼眶深陷,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你是什么人?”
“我、我还要问你们呢。”这人总算缓过气来,愤怒地瞪着他们几个,警惕地道,“你们、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为、为什么而来?”
苍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喝道,“小姐问你话呢,你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说!”
小、小姐?这人诧异地看向南雪钰,原来这人是女扮男装吗?不过如此相貌,就算恢复女儿装,恐怕也很丑吧?
南雪钰心中一动,知道他肯定是对自己这帮人有敌意,所以不肯直说,她立刻把头发放下来,从地上抓了把雪,待雪融化后浸湿手帕,轻轻擦起脸上的妆容来。
不大会儿,脸上药物退去,她绝美的脸就露了出来,虽说身上的衣服穿的乱七八糟,看起来有些可笑,可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还是让这人大吃一惊,“眉儿?”
“我长的很像我娘亲,是吗?”南雪钰淡然一笑,“现在你相信,我们没有恶意了吗?我是来找我娘亲的。”
娘亲?这人惊魂未定,这才看出来,这女子虽说跟眉儿极其的相似,但显然要年轻的多,根本还是个孩子,而且眉儿已经昏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醒过来呢?他脑子里骤然闪过陈年旧事,醒悟过来,“你、你是眉儿的女儿吗?是雪晴,还是雪钰?”眉儿有两个女儿,他知道。
“南雪晴是我大姐,我是南雪钰。”南雪钰心神一松,“你知道我,所以别紧张,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娘亲的消息,告诉我她到底怎么回事,行吗?”
这人盯着她的脸看,眼中有痛苦之色,“眉儿的女儿……都这么大了,眉儿,咱们在这里,已经这么多年了吗?”
“请起来吧。”南雪钰扶起他,坐到大石头上去,“你终年在这里陪着我娘亲,不知山外岁月,也是难为你了。”
这人苦笑,竟缓缓流下泪来,“我是自作孽,不可活,眉儿肯定恨死我了,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这中间果然有隐情。南雪钰使个眼色,示意一旁猴急的苍冥沉住气,让这人缓一缓再说。
过了好一会儿,这人才从痛苦中回过神,哑着嗓子道,“我怎么都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来,是谁告诉你我跟眉儿在这里的?”不待南雪钰回答,他又接着道,“除了我,没人知道,看来你们之间的母女天性,是藏不住的,我终究还是痴心妄想了。”
“也是机缘巧合吧,我也没想到,还有跟娘亲再见面的一天,我其实一直以为,娘亲早过世了。”南雪钰不欲多做解释,其实如果不是章平卉告诉她,娘亲有可能还活着,她也不可能刻意来找,说不定这辈子也没有相见之日了。
“是我的错。”这人苦笑,“我太自私,以为可以跟眉儿长相厮守,但是……雪钰,你是想我从何说起?”反正人都找来了,他再瞒着还有什么意义,何况他命不久矣,总不能让眉儿随他一起吧。
南雪钰道,“娘亲当年是如何离开大秦的?”这才是所有事的源头吧?
这人叹了口气,“我名钟毓秀,家中原本世代经商,虽不敢说富可敌国,但大秦能比得过我们钟家的,倒也不多。”
南雪钰插口道,“钟家是否最擅长种植紫烛泪?”
钟毓秀诧异地道,“眉儿与你提过吗?应该不是,她还在南家时,并没有恢复记忆,你是如何知道的?”
南雪钰心道果然如此,难怪当年他衣服上会绣有紫烛泪的图案了,“只是偶然间得知。”
钟毓秀也不多问,“原本是最擅长种植紫烛泪,也因为这个,钟家的生意更火,可谁知道后来,人们发现紫烛泪有毒,会让人慢慢上瘾,最终痛苦死去,就都来找钟家要求索赔,我双亲为此而送命,钟家倾家荡产,从此一蹶不振,当然这都是后话,是在我跟眉儿相识之后了。”
钟家最鼎盛的时候,光是为朝廷上税这一部分,每年就有可观的数目,更何况钟家还不时向朝廷贡奉各色上佳的吃穿用度,故颇受朝廷重视,皇上也曾亲自召见钟父数次,钟毓秀得以跟着父亲入宫,就是那时候,看到了风华绝代、气质沉静的公主安陵凝眉,立刻为之倾倒,欲罢不能。
钟父钟母不忍儿子相思成疾,故大着胆子向皇上求亲。皇上倒没有因为钟家是平民而有所轻视,但安陵凝眉对钟毓秀却并无男女情意,所以拒绝了这门亲事,皇上非常疼爱这个女儿,自然不会勉强她,就此做罢。
可钟毓秀却像是魔怔了一样,非安陵凝眉不娶,日思夜想,寒冬腊月的,在宫门口一站就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直到因为冻饿而昏倒,被人抬回钟家。他醒来后,再继续去宫门外站,他的咳疾,也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南雪钰心中很不是滋味,世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她能够想像,钟毓秀当时的心情。“所以,娘亲终于被你的深情打动吗?”
“怎么可能呢。”钟毓秀苦笑,“眉儿性子虽温婉,却也坚毅,她得知我在宫门口不肯走,还病倒了,不但没有感动,反而出来骂了我一顿,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让我别再来丢人眼现。”
南雪钰默然,想起以前娘亲的温柔,她实在想像不出,娘亲还能说得出这样残忍的话来。“那你是不是很恨我娘亲?”
“不,我一点也不恨她。”钟毓秀摇头,“我其实很明白眉儿的意思,她是不想我因为她,继续颓废下去,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眉儿这样做,是想让我彻底死心,别因为她而丢掉性命。”
想来也是。南雪钰点头,“你接着说吧。”
“我不甘心。”钟毓秀的眼神突然变的锐利,“尤其当我听说眉儿许给了旁人时,我更是妒忌的发疯,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眉儿,我必须跟眉儿在一起,谁都不能抢走她!而且不久之后,机会来了。”
那时候,正值大秦与他国开战,边境上士兵伤亡惨重,安陵凝眉医术超绝,更是体恤士兵保家卫国之辛劳,所以不惜以金枝玉叶之身,前往边境,为士兵治伤,以激励士兵的士气。
钟毓秀听说此事后,立刻让父母为朝廷捐献了三万两银子的军饷,并亲自送到边境去。在那里见到了为士兵治伤的安陵凝眉,她事事亲力亲为,不怕脏,不怕累,深得士兵爱戴与尊敬,人人都奋勇杀敌,以一挡十,无可比拟。
不久之后,钟毓秀即找到一个机会,敌人半夜来袭,打了大秦一个措手不及,他趁乱带着安陵凝眉上马飞奔而去,原本要带着她远走高飞,却不料半路碰上一伙敌兵,冲撞之下,他摔下马来,滚到路边草丝,摔的晕了过去,也侥幸躲过一劫。
然而等他醒来后,就再也不见了安陵凝眉,后来才知道,她在乱军中失踪,下落不明,皇上心痛万分,战事一结束,就派出大量士兵到各处找寻,却是一无所获,天长日久之后,也就渐渐失望了。
第三百七十九回置之死地而后生
话至此。也与当初安陵清漓所说对起头來。只不过包括大秦皇上在内。所有人都只当是安陵凝眉在乱军中失踪。而不知道其实是钟毓秀带走了她。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她就不会有后來这些劫难。所以说到底。后來的事。都是他给害的。
“钟毓秀。你很自私。”南雪钰眼神冷酷。若不是看在钟毓秀行将就木的份上。她一定会先痛打他一顿。出出气再说。
钟毓秀苦笑。“是。我很自私。可我只虽爱眉儿。从來沒想过伤害她一丝一毫。早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带她走。”
“世上沒有后悔药。”南雪钰不领他的情。也不因他的忏悔而对他稍加改观。“后來怎样。你怎么知道。娘亲嫁给了我父亲。”
想來安陵清漓不相信姑姑已经过世。所以整天带着她的手稿画像。跑遍天下也要找到她。一找就是十几年。偶然的机会下见到了南雪钰。才揭其公主的身份。否则这个秘密。恐怕要一直隐藏下去了。
南雪钰也想得到。必定是娘亲在乱军中摔下了悬崖。在昏迷中被父亲所救。因头部受到重创。故醒來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也就因知恩图报。嫁给了父亲。至于后來的事。只有钟毓秀一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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