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藏好之后,谢以莲才定定神,过去把门打开,“二哥。”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谢承望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不好,似乎有些害怕,不禁有了怀疑,“以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端着个托盘进來,上面放着一个盖了盖子的小蛊,旁边是一个小碗,估计这就是他和谢承祖所说的要人命的参汤了。
“沒、沒有啊。”谢以莲飞快地瞄了那小蛊一眼,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不可能,只能强装镇定,摇了摇头,“我本來已经躺下了,沒料到二哥会來,所以晚了些时候。”说罢她回到桌边坐下,故意不看他,免得被他看出什么。
谢承望再沒料到,他跟大哥商议的事已经被谢以莲给偷听了去,所以也沒再追问,关切地道,“以莲,你今天受委屈了,身上还疼吗?”看好脸上、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估计身上也是如此,今天她也确实受了不小的罪。
第两百一十回 自己把头伸进去
谢以莲暗暗冷笑:好个二哥,你都要杀我了,还假惺惺地问什么!我疼不疼,你会放在心上?“谢二哥关心,我还好,二哥有什么要紧事吗?如果沒事,我要睡了,身上乏得很。, ”赶紧把人打发走,她好找机会离开谢家,不然非死在这不可。
谢承望笑道,“倒不是什么要紧事,我是看你折腾了一天,也沒吃东西,所以让厨房给你做了些补身子的参汤,你喝一碗再睡,补元气的。”说罢他打开盖子,倒了一小碗参汤,推给谢以莲,“还热着呢,快喝吧。”
谢以莲死死瞪着冒着热气的参汤,咬紧了牙:喝?我要把它喝下去,就一命归西了!二哥,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还一脸的关切,是不是太狠了!“谢谢二哥,不过我浑身都疼,沒什么胃口,就不吃了。”
谢承望愣了愣,大概沒想到她会拒绝吧,因为她一直都最喜欢在临睡前喝碗参汤,这习惯即使嫁给南正衍,也沒有改变。“怎么不吃呢?你一天都沒吃东西了,这怎么成,身体会受不住的,还是喝一点吧。”说着话,他端起碗來,硬塞进谢以莲手里,“快喝吧。”
谢以莲手哆嗦了一下,差点沒把碗给扔了!参汤里一定已经下好了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喝!可谢承祖又目光炯炯地在旁边看着,她不喝的话,估计他是不会罢休的,这可怎么办!“那,我等会儿再喝吧,二哥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承望有点急了,再这么拖下去,天都该亮了,他这一急,语气就有点呛,“以莲,你怎么能这么糟蹋二哥的心意!这可是二哥特意让厨房为你做的,你怎么也得喝一碗吧,难道二哥还会害你不成!”
你当然会!你若不是心存恶念,又何必一定要逼我喝下去!谢以莲怒从心头起,面容就有些冷,干脆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二哥,你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一碗参汤而已,我是真的沒胃口,你却硬要逼着我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参汤有什么问題不成?”
她这话一出口,寄琴暗暗摇头,二夫人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啊,这么挑明了说,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果然,谢承望脸色大变,猛地站起來,“以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参汤就是参汤,能有什么问題?你怎么还怀疑起二哥來了,太过分了吧?”怪了,妹妹怎么会这么说,而且怎么都不肯喝,难道她已经知道这参汤里下了**?不可能啊,从头到尾只有他和大哥知道而已,妹妹又是怎么知道的?
寄琴见状,赶紧上前,“谢二爷请息怒,二夫人不是这个意思,她这两天胃口本來就不好,再加上受了这等委屈,沒胃口吃东西也是情理之中,谢二爷请多多体谅二夫人。”
谢承望哼了一声,暗道自己是多虑了,妹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对,“不过一碗参汤而已,到了以莲你的嘴里,反倒成了有问題,好,那我就喝给你看。”他竟然端起小蛊,三两口喝了下去,一抹嘴,道,“看,有什么问題?”
谢以莲皱眉,大为不解:这参汤里不是应该下了药吗,二哥怎么敢喝?还是说他又良心发现,并沒有在里面下药?
“谢二爷言重了。”寄琴心中有数,赶紧把小盅接过來放在桌上,“二夫人真沒别的意思。”她转身端起小碗,有意无意挡住谢承望的视线,把碗递给谢以莲,“二夫人,你就趁热喝了吧,不然谢二爷该误会了。”暗里使了个眼色给她,再扯了下自己的衣袖,意思是我挡着他,你倒进袖子里,做做们样子就好。
谢以莲还不算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睛亮了亮,果然把碗接过來,“好吧,既然二哥如此盛情,我若不喝,还真成了小心之人了,我喝。”她趁着这机会,迅速把参汤倒进袖子里,再假装举碗就口,还挺像那么回事。
谢承望一偏头,正巧看到谢以莲喉咙动了一下,应该已经咽下去了,碗里也空了,他心里大喜,面上却仍旧有些怒色,“早知道我就不做这好人了。不过算了,以莲,你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他站起身,看了寄琴一眼,心道这小丫头在,还是个麻烦,刚才应该多留一碗,把她也迷晕才好办。
“谢二爷还有什么吩咐吗?”寄琴看到他眼神不对,暗暗警惕。
谢承望略一思索,知道这**很快就发作,暂时把这小丫头支开也好,他一指桌上的盅和碗,“你把这些拿去厨房洗了,顺便收拾一下。”
寄琴乖巧地道,“是,谢二爷,请慢走。”
谢承望背起手,不紧不慢地出了门。
寄琴到门口看了看,确定他走远了,赶紧退回來,“二夫人,参汤你一点沒喝吧?”
“我当然沒喝,都在这呢。”谢以莲颇有些得意地举起湿了半截的袖子,夸赞她道,“寄琴,你脑子來得真是快,亏你想得出这主意!”
“奴婢也是沒办法,急中生智。”寄琴谦逊地笑笑,“也是二夫人能明白奴婢的意思,不然早露馅了。”
谢以莲看一眼小蛊,颇有些不解,“这参汤里如果真有**,我二哥怎么敢喝?”难道为了骗她上当,他宁可自己也被迷晕吗?
寄琴摇了摇头,“二夫人有所不知,这**肯定是下在小碗里的,蛊里的参汤并沒有被下药,所以谢二爷才敢喝,不然岂不害了他自己。”
“原來如此!”二夫人恍然大悟,一声惊呼,“二哥好狡猾的心肠!不过,寄琴你真是聪明,多亏了你!”她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今日如果不是有寄琴从旁提点,她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想她在丞相府时,也曾算计过不少人,沒想到却还是比不过二哥的花花心思,差点着了他的道儿。
寄琴唇角一挑,沒言语。其实也不是她有多么聪明,而是这个计划原本就是三小姐从头到尾设计的,并将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况都告诉了她,让她随机应变,所以说,要说聪明也是三小姐聪明,她只不过按照三小姐的设计,一步一步将谢以莲引进这个圈套而已。“二夫人太夸赞奴婢了,奴婢当不起。”
谢以莲不禁多看了她两眼,虽然这丫头留在自己身边时间不长,可她却直到现在才发现,寄琴聪明、冷静而又进退有度,特别是眼睛里经常闪着幽冷的光,如果盯着她看的时间长了,还会有心惊的感觉。还有,更让她不解的是,她总觉得这丫头给她的感觉似曾相识,应该在哪里见过,却又怎么都想不起來。
“先不说这些了,二哥肯定很快就过來看我是不是昏迷了,寄琴,接下來我要怎么做,装死吗?”她先试着闭了闭呼吸,好像不能憋太久,到底能不能成事啊?
“是的,二夫人,而且动作得快。”寄琴目光有些冷,“二夫人要假装怎么死?悬梁,还是割腕?”
虽然是假的,可谢以莲听了这话,还是浑身发冷,沒來由地有些害怕,“这……悬梁吧,只要我脖子上有个勒痕就行了,割腕的话,还得弄血出來,怪碜人的。”
“好。”寄琴暗暗冷笑,“那奴婢这就布置布置。”她先把床单撕成长条绑在一起,再搬來一把椅子,踩着把布条扔过横梁,系了个死结,低头道,“二夫人,你上來试一下高度,不然如果做的太假,谢大爷谢二爷不会相信的。”
“寄琴,你真是细心。”谢以莲浑然不知死神正在向自己逼近,还当寄琴是一心为自己的,闻言大以为然,也搬了个椅子过來,站上去拽了拽布条,笑道,“结实不结实,别一拽就断,还是瞒不过人。”
寄琴不动声色地道,“奴婢刚才试过了,挺结实的,二夫人身子也不重,吊得住。二夫人,你把脖子伸进去试试,小心一点,别伤着了。”
谢以莲笑道,“我知道,我又不是真的要死,难道还能害了自己吗?”说着话她调整了一下绳结,把脖子往里一套,道,“这差不多,。”
谁料她一句话沒说完,寄琴却忽然跳下椅子,而后一脚把她脚下的椅子给踢倒,把她真个吊在那里!
“唔,。”窒息感扑天盖地而來,她无法呼吸,脖子更像是要被勒断一样,那种痛苦简直非语言所能形容!然而更让她无法接受、无法相信的是,寄琴竟然真的要杀了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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