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了算 (娜月璱)

“过的真惬意。难怪来了连城也不找我呢。”话里有些酸溜溜的落寞。

木莲华起身走到她身边，跟她挤着一个椅子，红绫怕挤到她忙往一边挪了挪。

幸亏她细瘦，而椅子也足够宽大，两个人倒也勉强坐下。

木莲华揉揉肚皮，道：“就冲这个，我惬意什么啊。我倒宁愿轻身来回忙碌着。虽然来了连城有两天了，可因为这孩子折腾的除了吃睡，难有大清醒的时候。再说明儿一早我就要走了，而你每天都那么忙，所以就没想要打扰你。”

“朋友相会，哪怕就只能呆在一起一刻钟呢。以后休要独断专行。”红绫严肃道。

木莲华圆润的脸蛋上露出暖暖的笑容，“嗯。我知道了。”

……

“话说，怎么是你送平儿回来的，阿九呢？”木莲华吞食了一口绿豆馅儿的汤圆。

红绫却突然想起了阿九临去忘忧阁时的嘱咐，忙道：“阿九兄弟的主子是你吗？”

木莲华回道：“不是我，是宝儿他爹。”

“我能见见吗？”红绫微蹙眉道。

木莲华知道有事发生了，忙吩咐桃翠：“小桃，去叫老爷过来。”

封祁的房间紧挨着木莲华的，所以几乎两口汤圆的功夫，他就过来了。

不等木莲华给他们相互介绍，就见封祁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牌子。

那牌子乍一看通体乌黑，细看是黑红色的。其上有繁复的刻纹，中间雕刻着威严的五爪金龙。牌子的背面刻着君字。

红绫看到，惊讶的瞪大眼，然后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属下红绫见过队长。”

这下轮到木莲华惊呆了……什么情况？！

桃翠见如此情景，忙识时务的出去了。顺腿儿去了甄芙儿主仆的住处听八卦……

作为丫头，她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就是死也不该知道。而且就算不幸知道了，也要装不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她明明各方面都不合格，却还能忽忽悠悠活这么大的原因了。

木莲华想着她是不是也该避嫌啊。明显这两个人有一种她不知道的关系，还是上下级的从属关系。

封祁拉住欲走的木莲华，温和道：“夫人继续吃圆子，稍后为夫会向夫人解释的。”他辛苦做成的圆子，不吃完他会没有成就感的。

木莲华看着那才吃了两颗的奶汤圆，咂巴了嘴，加上确实好奇他们接下来的话，就坐下了，端着奶汤圆的碗，静静的吃着。

“起来吧。”封祁对红绫道。

“是，队长。”红绫这下终于明白为什么阿九会知道连城蛇门的暗号了，感情是老乡啊。而他最后让他来向他的主子求助，怕也只是想要让她来拜见一下队长吧。

这臭小子，下次见了定要好好抽他一顿。完全可以明说，拐弯儿抹角的。

不过，她记得传闻中队长是个魔鬼冷血的人，怎么瞧着不像？而且，还是莲华的夫君……

封祁侧过身背对着木莲华，也挡住了木莲华看向红绫的目光。

凤眸寒厉的睨着红绫，声音倒是依然温和，问道：“阿九呢？”

“去查探忘忧阁。临去时，托属下向队长请求接应。”红绫垂头努力镇定的回道，那被封祁盯着得心底一阵颤栗，完全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

不是他没有传说中的可怕，而是她恰好看到了他的另一面，且只仅限于个别几个人吧。

忘忧阁？是小银这两天一直感兴趣的那个地方吧。

封祁轻蹙眉，道：“你过去接应阿九，忘忧阁的事自有人处理。你们旁观即可。然后把看到的通知到每个地方的蛇头，传令若是发现了类似之事就速向京城汇报。”

“是，队长。”红绫转身要走，才想起木莲华来。

看向木莲华，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木莲华放下手里的青花瓷碗，起身走过去，亲密的笑道：“红绫想什么呢。你跟他什么关系，跟我则是另一回事的。你依然是我闺女的干娘，瞧我都收了礼物了。”把那古白玉取出来晃了晃。

“嗯。那莲华……明天我再过来。”红绫仍是有些不太自然，没有方才那么随意。

木莲华拍拍她的肩膀，关切的嘱咐道：“路上小心些。”

亲自送红绫到大门外，看着她骑马飒飒英姿的离开，木莲华对身后封祁道：“怎么回事？”。

封祁却没有立刻回答，“夫人累了吧，我去准备洗澡水。”

木莲华见他不回答，也不急催，随着他忙活。

直到两个人都洗漱完毕后，上了床。封祁才娓娓道来——

“大晋皇朝一直都有一股隐身在黑暗里的势力，保护着大晋皇朝的安全。自开国初期就已经存在。久而久之这股势力越来越强大，甚至繁衍了后代子嗣。但一直不为人知，因为是藏身在黑暗里的，精通黑暗秘术，所以也叫暗之翼族。只受命于大晋在位的皇帝。红绫、阿九便是暗之翼族的后代。”

“不对，我认识红绫时，她只是个奄奄一息被欺负的就剩一口气的孤女。”

“那只是由暗转明的借口罢了。”

“那你怎么是队长？你总不是那一族的吧。”

“崆兢，就是夺舍了我身体的那个人。他是暗族的首领。在他附身在我身体里时依然忙着暗族之事。所以在我醒来后，圣上依然让我代管着整个暗族。”

“那这六年来……”

“是，都是我在管理。”

“年前屡屡受伤也是因为在执行任务？”

“暗族出现了叛乱者。所以进行了强制镇压。”

“不觉得残忍吗？明明都是人，他们却要活在黑暗里，见不得光。”

“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了他的命运。生为暗族，那便要终身藏匿在黑暗里，为大晋皇朝效命。像红绫这样能由暗转明，也只是各地方的蛇头或者其他国家的地方势力，了了上百人。而，转明的人要为依然在黑暗里的人服务。他们其实更辛苦。”

“那要是有暗族偷偷在城乡间生活下来呢？”

“为什么？”

“比如喜欢上了普通人家的女子或者男子，想要留下来生活，离开黑暗走向光明，平静的过日子。”

“逐出暗族，废除一身的功力，并抹消了他关于暗族的所有记忆。一生不得有子嗣。若是生了，则要送回暗族。却也是被歧视的杂血统的存在。”

“……能正大光明的行走在阳光下，即便如此他们也是甘愿的吧。”

“呵呵，夫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他们暗族有专门生存的地方，山川秀水，生活安乐，只是隔离了人群。你所说的情况，也只是在百年前出现过一例。”

“……这算什么黑暗啊。”

“所以他们暗族，很多都不愿出来。阿九就是，他屡次都盼着回去。只是每个暗族的人都要为皇朝服役二十年，之后便可退役。回家乡终老。”

“那要是遇难了呢？”

“他们出来时，就已经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而且这是荣光。这是他们一族生就的天责。逃避服役，会被所有暗族的人摒弃。所以没人会逃避。”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觉得他们一族好厉害。”

“呵呵，夫人休息吧，明早上要赶路。”

木莲华摇头，“不困。你再给我讲讲忘忧阁吧。”

封祁把她揽到自己怀里，亲了下嫣红肉嘟嘟的嘴唇，接着又轻啃了一口，问道：“夫人不怕那人面巨蛛。可怕看到虫子？”

木莲华栗色的眼眸一亮，“当然不怕了。你要带我过去吗？”

封祁摇头，“不用过去，只是远距离看看。夫人把额头贴上为夫的即可。”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木莲华就把脑门磕上了封祁的。

封祁凤眸含笑的看着她，“可是碰疼了？”

“有点儿，赶紧带我看看。”木莲华脸上带着兴奋之色，催促封祁。

封祁却不急着，先给她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脑门，“其实不想让夫人看到。”

木莲华瞪圆眼睛，“和离书再延期一天，赶紧给我看看。”

“十天，为夫可以带夫人去现场看看。”封祁诱惑道。

木莲华纠结了，2d和3d……

“已经开始了。”封祁淆乱木莲华的思绪。

罢了，这次就应他十天的。等十天一过，她肯定要让他写了和离书。绝对不再谈条件了。

木莲华掐了他蜂腰一下，“你就不能干脆点儿写了。”

封祁摇头，肯定道：“为夫实在写不出来。”

木莲华干脆道：“我写！”

封祁眯眼看她，“你写一张我撕一张。也没人承认你写的，官府的户籍上你是吾妻。”

木莲华秀气的脸红扑扑的，气得……“我、我去官府自己改了。”

封祁摸摸她的脸蛋，“夫人，咱们是拜了天地和高堂的。官府的改了，那地府的呢？你依然是吾妻。夫人，结缘容易绝缘难。”说到最后深邃的凤眸有些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