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如果是紫离给我的惩罚,那么就受着吧,至少他没把我给打没形了。蝼蚁还尚且偷生呢,我对自个的小命还是很在乎的。
这日,冬儿来了。她的地位在魔宫可能算高,我见那杂役头子一副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的模样,悄悄藏了笑,原来势利无论是在哪处都能看到的。也许是我的笑没藏好,被冬儿瞧了去,她拉过我的手,迟疑又迟疑后道:“姑娘,你还笑得出来?”
视线放在我手上,原本我的手不说白葱光滑细腻,但也可称巧手,如今……连我都不忍目睹,粗红的手指,上面坑坑洼洼全是细小的伤口。冬儿突然就哭了起来:“姑娘,不如去求求君上吧,君上以前那么宠你,只要你服个软,他会心疼你的。”
又一次听到这个“宠”字,我若有所悟。利用邪术操控我为杀人利器,挑起两界生灵涂炭,转个身给我锦衣玉食,百般呵护,原来这样就是叫宠。苦笑连连,我想我还是不要了吧,因为宠的代价太大了。
冬儿见我不啃声,有些着急:“姑娘,你就别跟君上呕气了。”
我看着这个傻丫头,原来还有比我还傻的呢,居然认为我是在与紫离呕气。无奈之下,从善如流道:“那个冬儿啊,不是姑娘我不肯低头啊,委实是当时情形你也在场,那魔后被我用紫心针给误杀了,此时就算我去找你君上,他也应该是不想见我吧。”
因为猛吸了几口气,心口处绞痛又阵阵传来,抽离着我的思绪。
却听冬儿惊讶地问:“姑娘还不知?魔后并未死啊,君上已经用五味真火把她给救回了一口气,虽然短期之内是醒不过来了,但魔后乃魔界神尊,哪里会轻易就死去的呢?更何况魔神只要不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元神就不会死。”
正文卷 23.扮猪吃老虎
我一口气给岔了,脚步不稳往前栽去,冬儿眼明手快扶住我,却是摸着我的手骨惊呼:“姑娘,你怎么变得如此瘦?”
呃,这需要如此大惊小怪吗?换成是她,受着重伤被分派到此处日日夜夜劳作,也铁定是要瘦下来的。我被她扶着坐在石凳上,她就跳了起来:“不行,我得回去求君上。”说完就一阵风掠去了,看了看那处跑没影的她,我很是感叹:风一样的吕子啊!
冬儿要去求紫离什么,我不感兴趣,也没放心上。我惆怅的是,这冬儿来过之后的反效应,原本以为那杂役头子看到冬儿与我的关系后,能对我客气一些,哪知他却变本加厉,把我当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折腾。
真真是,一朝河东,又一朝河西,欺的就是我这良善之辈。
可能让我余感欣慰的一件事是,阿泽跑来看我了。正是我在夜深人静时,干完活准备回住处休整时,一声很轻的“嗷呜”吸引了我的注意,转首去看,就见阿泽站在那处,安静地看着我。心头一喜,连忙跑过去抱住它的头,居然我也莫名感怀了。
我把近日的苦楚如豆子一般倒出来,阿泽就是这点好,不会像冬儿那般咋咋呼呼的大惊小怪,它始终如一的趴在我脚边,等我讲完后,居然还贴心地来舔我手指,痒痒的,凉凉的,倒是很舒服。我仰靠着抬头看猩红的天空,很是忧愁地问:“阿泽,你说我难得悲壮了这么一回,像个不怕死的烈士,需不需要最后再晚节不保?”
若真去找紫离,他会收了现在的惩罚吗?
阿泽在此时拱了拱我的腿弯,对着我摇头晃脑了一番,我领悟了它的意思,磨了磨牙痛下狠心道:“好的,我明白了阿泽,我就听你的,誓把悲壮进行到底,也与那魔君抗争到底。”
就在我发完毒誓后一天,这杂役房又来了位不速之客。我看那杂役头子这回的脸色就又变了,趾高气昂的,对我说话都是用鼻子在哼气。等我听明白他说谁要见我时,终于茅塞顿开,我说为啥这牢头百般看我不是,原来都是受了那麻雀精的指使啊。
确实是那麻雀精,也就是月落来了。
她今儿倒没穿她那一向高洁著称的月白裙衫,而是学某人着了一身紫衣,就是有那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应我原先那句话:麻雀终究是变不了凤凰的,哪怕她身上贴满了凤凰羽毛,也改变不了她麻雀精的本质。
“青莲,你也有今天?”娇柔的声音配上一副纯善的脸,确实可配得上蛇蝎美人这称呼。
我窒了窒后,找了一句甚为耳熟的话道:“今天的我就是将来的你,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记起这话是当初月落讲给我听的,引用到这里,恰为其好。
月落却是轻笑出声,有着说不出的得意,她俯身到我面前:“阿离已经许我婚期,下个月初我们就将大婚。”见我表情凝住,她笑得越发意气风发,“说到底,我还得感谢你,若不是你用紫心针杀姑姑,他可能还不会这么早就答应娶我。姑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除去报仇外,就是希望看到我与阿离在一起,他亲手伤了姑姑心中有愧,又怎还会违背姑姑的心愿呢?”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你为了得到他,故意把我的存在透露给魔后,然后从中还添油加醋了一番,包括后来那次也是你诱了魔后来杀我是吗?”
月落眼中浮现惊色,随即又变回镇定,她是认定了就算我知晓又能拿她如何。“倒真看不出来你这榆木脑袋还能想些事情,并不是笨得太厉害。阿离受你迷惑至深,根本无需我说什么,只要你身份摆在那,姑姑就绝不容许你们在一起,她自然是要费劲心思除去你,而我只需添上一些火而已。
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反击,倒真真出乎我意料之外,不过这样一来倒也符我心意,姑姑老了,也该到了休息的时候了,阿离是魔界的王,他不能任由一个老婆子在背后指手画脚的,我作为他妻子,自然要为他斩清一切障碍了,从今以后,我才是魔界的魔后。”
我不由啼笑皆非,为她也为自己。本以为我是那扮猪吃老虎的猪,魔后是老虎,却没想到这麻雀精是操纵整盘棋的幕后黑手,无论是我还是魔后,包括紫离,都成了她棋盘上的棋子,不愧是常下棋的人,棋艺绝对精湛。
只不过,我还是要诚恳之极得提醒她:“你别忘了,你现在还不是紫离的妻子。”
月落笑得风轻云淡加百媚而生,缓缓道:“有什么区别吗?到得月初我与他就大婚了,到那日,或许我会赏你一杯喜酒。”
我的笑容变得极是灿烂,输人不输阵,“既是这般,那青莲就在此先谢过了。只是,小麻雀精,你是不是要先问问你身后的人,看看他同不同意你做那魔后呢?毕竟他也是当事人之一。”
接下来,月落那表情就甚为精彩了,瞬间的凝固,然后破裂,慢慢变成慌乱,最后是恐惧。我看得津津有味,这竟比那凡间唱戏的脸谱还要精彩啊,变脸精髓深得其法,着实受教了。看来以后得加强训练,定要把这门绝技给学来。
我把视线投向那转角处早就站了多时的紫衣,笑意盈盈。扮猪吃老虎,我可能做得不够到位,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却是使得淋漓尽致。
在冬儿给我了那么个建议后,我就想了,既然魔后没死,那么紫离也不至于真就愤然到不可理喻。那昨晚虽然大义凛然地宣誓要将悲壮坚持到底,但最终还是让阿泽去找紫离了,既然它是头神兽,应是能理解我这种曲折又复杂的心情的。
可巧,这麻雀精恰好撞枪口上,什么时候不来朝我炫耀胜利的成果,偏偏挑个紫离来的时间。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相永远都是纸包不住的。我见那紫离到后凝立那处,并没有直接过来,正好月落讲得口沫横飞的,我就从中加以引导了一番,把事实真相赤裸裸地展现在紫离面前。
所以呢,虽然我是被逼得狗急跳墙,不得不悲壮一回,可这麻雀精却是心黑如墨,妄想取代魔后之位,其罪当诛啊!就看紫离怎么处置了,是包庇呢,还是秉公执法?
视线回转过来,那月落背对着自己,身体颤抖的不行,出来的声音也是颤音:“阿离,你听我解释。”紫离翩然而至,面若寒冰,眸光一往如故的红幽,“你还要解释什么?解释你如何在背后操纵一切,陷母后于死地?”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姑姑分明就是她杀的,与我无关啊。”
“难道不是你故意引她前去的?紫心针插进心口会导致母后魂散,这个讯息,难道就不是你悄悄用传梦术透露给她的?要不然她如何会知道?”
月落没了声,我被口水噎住。我说那日怎会突然做了一个梦,梦中似有人在耳边说了许多遍:魔后命脉是心口,紫心针能破她魂气。那日醒来后没多久,魔后就寻上了门,我自然是想也没想就拿紫心针扎她心口了,果然被我毫无修为灵力之人给破了魂气,断她心脉。
如此想来,这麻雀精可真是“良苦用心”啊。借刀杀人之计使得那叫一个爽利,既除了魔后,又斩断了我与紫离的良好关系,最终还让紫离因为愧疚而要娶她,正所谓一举三得,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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