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晏西已经带着晏九赶过来了,摩年将人安排好了才过来通知的她。
晏西一见过来的人,身为武者的直觉便觉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宝珠,虽然人还是数天前见的那个人,可似乎已经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惊人变化。
“晏西,晏九公子怎么样了?”
“现在味觉时有时无,不过你大师伯说会想办法再帮他压制,你说找到了医治之法,是什么办法?”晏西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那宝珠抿了抿唇,道,“这是大师伯独门秘术,不便让人知道,只是现在还需要准备些东西,还得等些时日。”
“还要什么?”晏西问道。
“我再问问大师伯吧。”那宝珠道,说罢跟着她进了屋内去探望晏九的状况。
摩年给了晏西一张方子,让她去将方子上的东西找齐,晏西扫一眼也知事情刻不容缓,便朝那宝珠道,“九哥这里就交给你和你大师伯照看了,我会尽快把这些东西找回来。”
“苗疆不太平,你万事小心。”那宝珠一边叮嘱着,一边送了她离开。
“他们这一去,怎么也得十多天,你可以专心练功了。”摩年看到晏西走远了,方才出声道。
现在时间不多,那宝珠需要潜心修习九冥指,太多的人留在这里不甚方便,那个所谓的方子所用之药,也只是为她和病人调理身体所用的药罢了,他这里也有,只是寻个借口把他们支出去罢了。
“大师伯,我没那么多时间照看他,一切拜托你了。”那宝珠道。
“我会尽力帮他控制毒发,为你争取时间,只是若万一不成,你也切莫强求,以免伤及自身。”摩年看着她犹还稚气的小脸,有些为之心疼,这些痛苦本不该由她来承受。
那宝珠回了晏九房中,他没有休息,在屋里四处摸索着,似是在熟悉自己所处的新地方,以便后面的日常生活。
她走近,在他身旁站了许久,晏九到靠近了才察觉有人,“是那姑娘?”
那宝珠知他听不到声音,第一次伸手拉起了他的手,手指在他手心里写下:我会救你重启大明最新章节。
他的手很温暖,温暖得像是握住了整个春天。
晏九面上有片刻的怔愣,随即笑语道,“有劳你费心。”
然而,却不知她这句承诺,是多么的沉重。
那宝珠苦涩一笑收回手,离开了他房内,继续回去钻研九冥指,以便更早练至第四重,让他早日摆脱毒发的折磨。
晏西带着人这一走便是十几天,那宝珠为了能专心练功,再未去过晏九房间,在摩年帮助下,辅以提升功力的药物,很快便已经练至九冥指第三重,只是这样速成法,开很快在她的身上开始了反噬,她的头发开始如垂墓之年的老人一般花白,隐约已经开始出现了走火入魔的惩兆。
摩年看得心痛,虽然已经尽力辅助于她,却也无济于事。
“宝珠丫头,不能再这么强撑下去了。”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在盘座在榻上的人身上,那发丝间的银发格外的刺眼,她明明还如花的年纪,却已经苍老如垂暮之人。
“不行,不行……”那宝珠痛苦地摇着头,就差最后一点了,就那一点点她就可以冲破第四重,就可以去救他了。
“我看那晏公子并不知你所为她所做的一切,你这秀为他,不值得啊,宝珠丫头。”摩年劝道,这些天他照顾着那病人,也看得出在那人眼中与宝珠并没有男女之情,宝珠如今所做的一切,所承受的一切苦楚,他也一无所知。
“大师伯,我救他,从来不是为了让他感激我,让他知道我所做的一切而心生愧疚,我只是想他能活下来,好好的活下来。”那宝珠深深地说道。
也许,在他的记忆之中,她只是无关紧要的过客,只是在谢姐姐身边偶尔与他遇上的小丫头,但那每一次的相见,都是她最珍贵的回忆。
“你这站头,脾气怎么那么倔,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了。”摩年又是气,又是心疼。
“大师伯,你说,这样下去,我会变成什么样啊?”那宝珠有些难过地问道。
这是她第一次能离那个人那么近
,可他伤好之后离开了这里,她也永远无法再见到他了。
摩年沉默了许久,幽幽叹道,“我也不知,可这般违逆常理提升修为,定是会折了阳寿的。”
至于,最终她还能活多少年,他也无法预料。
“他现在怎么样了?”那宝珠转开话题,询问起晏九的状况。
“现在毒已经侵蚀筋脉,无法再老时间下床行走,多数时间卧床休息。”摩年如实说了一切。
那宝珠沉吟了良久,道,“我去看看他。”
晏西他们快回来了,她这个样子是不能出现在她面前的,能再见他的机会怕也不多了。
“去吧。”摩年叹息道。
那宝珠郑重地换了身衣服,洗漱了一番方才到了晏九房中,晏九正独自坐在榻上,神情极其平静温文,丝毫没有为眼前的性命之忧还恐惧忧心的样子,他感觉到从门品方向的风,问道,“是摩年前辈吗?”
这几日会出入过来的,只有那老前辈了。
半晌,来人没有近前,他又问道,“是那姑娘?”
如果是摩年,只会是进来给他送膳,诊脉,或是送药的,这些东西没送到他手里,而晏西若是回来,会拍他的肩膀,来的人也没有,想来也只有那宝珠了倾世风华,毒医商妃惑天下最新章节。
那宝珠静静地坐在他的面前,看着眼前芝兰玉树般的出尘男子,只可惜他那双眼睛并看不到坐在眼前的她,也正是因为此时的他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她才敢如此坐在他的面前,向他投以如此眷恋的目光。
因为,不是这样的境况下,她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勇气站在他的面前,道出自己这一番心思。
“晏九公子,你还记得……记得在中都的那一年,我溜出宫与人结了梁子,又丢了入宫的腰牌,那夜大雨我被人追得跑了半个中都城,直到遇上你帮我解了围,冒雨送了我回宫里。”她一边说着,一边有些紧张地绞着手指,“也许那一切对你只是稀松平常的举手之劳,也许你只是看在我留在谢姐姐身边帮了我,可是却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愿意这般护我一回,爹爹因为母亲之死,自我懂事起便任我自生自灭,这么多年行走在外,也都得靠自己,原来……有人保护着的感觉是那么好。”
这些事只是他心命中简单的过往,却是她一直深深铭记。
所以,在那之后,她时不时因为研毒让自己受了伤,中了毒,去找他帮忙,而他每一次都极有耐心地帮她,可是那不过是她的小心思,想要多见一见他罢了。
这一切的一切,他过去不知道,将来也不会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你只是我仰望的人,可我还是在某一天开始发现,我是喜欢上你了,喜欢上了一个永远不会喜欢上我的,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藏起这个秘密,不敢让你知道,不敢让任何人知道。”那宝珠幽幽地诉说着,这些年一直藏在心中,关于他的所有秘密。
晏九只能察觉到她进来了,可是听不到也看不到,于是伸出手去,“那姑娘,你是要说什么吗,还是像上次那样写我的手上吧。”
那宝珠看着他摊开的掌心,她是多么想在那里,写上我喜欢你,可是她却不敢,也不能,只是缓缓伸出手去写下,“很快就能救你了。”
“那姑娘,你脉像很奇怪。”身为医才晏九手指隐约感觉到与上次相见截然不同的脉息,出声说道。
那宝珠连忙收回了手,他总是这般心细如尘,心细得让人难过,她知道自己不宜多耽误时间,起身离开了。
晏九感觉到房门再度打开,有风吹进来,起身叫道,“那姑娘?”
可是,那宝珠却早已经离开了。
晏西是在第二天的清晨回来的,带来的不仅是寻回的药材,还有从中都赶来的谢承颢一行人,晏九的师傅和师叔先去诊断了他的状况,小小的木屋里挤满了屋内,晏西紧张地瞧着诊脉的两个人。
“你们两个看了半天了,有没有办法,到是说句话。”
“这毒,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真要研出解毒之法,就他剩下的这些时间,是不可能的。”晏九的师叔开口说了实话。
苗疆的毒术向来神秘莫测,虽然他们师兄弟医术毒术均有涉猎,可是对于这种罕见的奇毒,也是没有办法的。
“敢情,你们活到这把年纪了,
连自己的徒弟都救不了?”龙靖澜出声道,但看着晏九的样子,还是不免自责。
“这是我们徒弟耶,难道我们想看着他死。”晏九的师叔郁闷地出声道。
屋内的纷纷陷入了沉默了,谢承颢来了始终没有出声,面色却是难掩凝重昭华未央。
晏西走近,站在他边上低声道,“谢承颢,苗疆之行是你安排的,九哥现在变成了这样,你必须给我想办法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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