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贺英拱手回话,跪安告退。
冥河一人留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人不知为何,心中一时有些释然了。
虽然方才他那番交待的话,确实有些让他不安了,可是这一切看着他的眼睛,他却似乎明了了什么。
那不是一个将死之人的眼睛,更不是一个心灰意冷决意等死的眼睛,那双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沉锐利……
所以,他有理由相信,他这病也许不是假的,但他却不是甘心等死的,他只是在利用这一切,在布一个他们所有人都难以窥测的惊天大局,他们每个人都是他局中的一步。
包括,方才他那一番交待的话,也一定是别有用意的。
“让你送出去的东西,可有回信回来?”燕北羽问道。
先前因为谢承颢的安排,他对于高昌王族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但有些猜测还需要龙靖澜去验证,所以已经去了密信告知,等待她那边能给他个什么结果。
“还没有。”冥河道。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密信送来,而且陛下也会亲笔回,虽然每次都是他取信,送出去,却从来不知道那信从哪里来,又送到哪里去,更不知那通信的神秘人又是何人。
只是,每次从陛下接到信的神色看出,那是极重要的东西而已。
“有了消息,第一时间送到朕这里来。”燕北羽嘱咐道。
“是。”贺英回道,抬头望他道,“最近北齐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总觉得有些奇怪。”
按道理,在南楚到了这个地步,北齐不会没有一丝动静,这个北齐王与高昌与庞府都有牵连,却总是躲在最后,利用别人来搞鬼。
“暂时不用理会北齐,顾好燕京城内的事就够了。”燕北羽淡淡道。
谢承颢现在只是等着他病逝的那一天,将璟儿送回来争夺皇位,自然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举动,而北齐那边有霍隽在,他相信他能顾好那边,他自己要做的只是顾好自己手上的事,做好万全的准备。
“最近还有一事,城中发现了大燕的探子。”冥河道。
“不必打草惊蛇,让他们留在燕京城里。”燕北羽嘱咐道。
他还需要用到贺兰关,那么就少不了要借这些人之口,让长孙晟知道些事儿。
“是。”冥河看了看他深沉难测的眸子,没有追问。
“那位夫人,务必要尽力保护好安全,不得有丝毫闪失。”燕北羽郑重叮嘱道。
这件事,几乎每天他都在向他和孙嬷嬷叮咛,高昌派的几个大夫在镇北王府,如今归义侯又召来了国中数位密宗的高手,也就是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加之他又重病在身,时日无多,所以才没有冒然动手杀人灭口。
“陛下放心,已经在明里暗里安排好了保护的人,而且就在王府外围还有缇骑卫巡防的人,一旦有人告诉王府,他们会给予示警。
至于那几个高昌来的大夫,他们要负责的陛下的病情,应该不会冒险只为去除掉那么一个人。
“这个人很重要,不得放松了警惕之心,同样也不能让人发现是刻意在保护那个人。”燕北羽道。
让人发现是特意在保护那个疯妇人,必会让人瞧出些端倪,所以要保护不能太过显眼。
“按照陛下的意思,是将府内都全面加强了守卫,应该没有破绽。”冥河道。
主子病重,府里以策安全,加强了守卫的安排,这也并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地方,而这一切的目的,也就是为了陛下一再叮嘱要保护好的那个疯妇人。
“那便好,但是也不得掉以轻心。”燕北羽道。
“遵旨。”冥河应道。
他看似将朝政大权都交出去了,外人眼中也一副病入膏荒的样子,可是每天都让人注意着周遭的一切,又总是莫名安排他做些莫名其妙的准备。
虽然现在自己还猜不透这一切的真正用意,不过也能肯定,这个人是不会甘心让自己死的,外面那诸多人都在等着他死,算计他所拥有的一切,而这一切他都是了然于心,如今看来,最终被算计的,反而是那些人了。
“罢了,朕这里无事了,下去吧。”燕北羽疲惫在榻边坐下,疲惫地摆了摆手。
“属下告退。”冥河跪安,起身转过了屏风离开屋内。
燕北羽敛目坐在空调调的屋内,明明是烈日炎炎的三伏天,他却感觉自己如置冰窖一般的寒冷。
这王府再大,这燕京再繁华,这南楚再富盛,这些没有她的地方,空旷冷清得让他害怕。
一直以来,不是她依赖他,而是他在依赖她,他这一生所有的喜悦和幸福,都是她所给予的,这山河万里,万丈红尘,他想要的幸福,只有她而已。
不管这世间曾带给他多少屈辱和痛苦,但若这所有的磨难只是为了再遇到她,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他们在这燕京初遇分离,又曾在这里重逢成婚,如今他还在这个地方,等着她回来,等着他们的孩子回来。
如同,当年在那踏雪山庄一样,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她的出现。
只是,凤凰,这一切你不要再失约了。
——
本文快步入尾声了,三月内会大结局。
☆、298.不负你情深15
南楚暗流潜涌,北齐宫里却是一派的悠闲自在。
晏西又一次被谢承颢拒之门外,不让她再去岛上了,一怒之上直接找上了躲在宫内飞花榭避暑的人。
“谢承颢,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谢承颢悠闲地享受完身旁美人喂到嘴边的葡萄,微一抬手示意侍侯的人都退下,伺侯的嫔妃与屋内的宫人都陆续退了出去酢。
“饶州参将犯了事儿,被贬了职了,如今那边出了些乱子,朝中也无合适的人选过去,你过去瞧瞧,暂时统领饶州参将营的军务。”
“没合适的人?”晏西走近,与谢承颢隔桌而立,“谢承颢,你不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吧?”
“饶州是军事重地,交给别的人,朕也不放心,原是想让霍将军去的,可他不愿意,朕也只有找你了。”谢承颢道。
“可我怎么觉得,你是不想我去岛上见小谢他们呢?”晏西一手撑在桌案上,说道。
“举朝上下,你的俸禄和赏赐历来是最丰厚的,你知道朕从来不养无用之人,难道天天让你在这宫里进进出出串门来的?”谢承颢反问道。
“这话是不假,可是这个时候把我远出中都,我怎么想都觉得可疑呢。”晏西往桌边一坐,毫不客气地享受着冰镇过的清凉水果,“你该不是怕我向小谢说了南楚现在的情况,她一知道燕北羽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准备跑了,你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旨意已经在万里那里,一会儿拿了尽快启程去,若是饶州再出了什么乱子,朕唯你是问。”谢承颢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面色沉肃地警告道。
罗兰和那宝珠如今只顾着和那两个孩子玩得欢,根本不出来走动,霍隽也只是偶尔出来,只有晏西是生活在外面的,对南楚那边的情势了解较多一点,保不准她什么时候就跟她透露了。
他太清楚小诩凰是什么样的人,若是知道了南楚如今是何境况,定然会坐不住了,而他与任何人为敌都无妨,却不愿这其中有她。
晏西吃完了桌上盘子里的东西,抹了抹嘴道,“再怎么说,我还是北齐的朝臣,什么事什么分寸还是知道的,只是你若是顾忌小谢,只要你对南楚有图谋之心,也不可能瞒她一辈子。”
前些天,小谢已经问过她南楚最近有什么消息,只是那时她并没有向她说起罢了。
如今,她也只是因着两个孩子走不开,加之他们刻意隐瞒,所以她至今并不知道南楚的境况,可是这样的事她也不可能一直都不知道。
从先前在高昌的情况来看,若是知道那边的境况,她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而谢承颢要图谋南楚,必然是要与燕北羽为敌的,如今南楚到那样的境地,肯定少不了他在背后的手段。
她会这么想,小谢自然也会这么想,他想要置燕北羽为死地的话,她不会眼睁睁看着的,谢承颢如今隐瞒这些消息,想来也是怕她知道了,会坏了他的计划吧。
“天下之争,从来都是成王败寇,朕没有那么慈悲心肠。”谢承颢说着,眉间掠过一丝寒意。
他确实不想让她难过伤心,但还没有爱屋及乌到,为了她而放过燕北羽,他比谁都知道斩草不除根的后果。
只要燕北羽还在一天,就永远都是他的威胁。
晏西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道,“所以,那你也别想着,天下你占了,对手你除了,小谢还不恨你。”
其实,许多事情的结果,也都是缘自自己一开始的取舍而已。
于北齐的大局而言,谢承颢所做一切无可厚非,他算不得一个人,却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他喜欢权力,更喜欢掌握权力。
但是,他手握着再大的权力,也无法去让一个不爱他的女人,爱上他。
索性,他从来想要的只是权势和江山,而不是儿女之情。
她不知道一个人,没有任何感情的牵绊活着是什么滋味,但是谢承颢应该懂,他没有亲情,也舍弃爱情,更遑论朋友之情,在他那里永远都只有他感兴趣的利益,感情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他从来不会要的。
相似小说推荐
-
姜姒虐渣攻略 (时镜) 2015-04-04完结作为牺牲在男人朝堂斗争之下的炮灰, 姜姒以为重生等于缴清欠费智商, 熟料今生高智商渣男环伺, ...
-
臣妾做不到 (林殊途) 2015-04-06完结身为白王府的下人,时常会有些不能与旁人共言的苦楚: “别人的主子绝色倾天,咱们的主子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