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园子的人顷刻间跪了一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帝扫了一眼边上的燕北羽,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妖言惑众的东西统统给我拖出去正法,一个不留。”
“父皇!”长孙晟扑通一声跪在燕帝脚边,请求道,“父皇,儿臣知罪了,只是请您念在霍伯伯和宛莛的份上,准许我走一趟北疆。”
“你若真是念着他们,就该好好做你的大燕太子,将来承继他们鲜血和生命守卫的大燕江山,而不是在这里干这些装神弄鬼的勾当。”燕帝怒然道。
“父皇,求你……”
“够了!”燕帝冷然打断他的话,下旨道,“即日起,收回太子摄政之权,好好回太庙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通了你该做什么,什么时候再来见朕!”
“父皇,太子哥哥只是一时糊涂,他只是太想念宛莛姐姐……”十公主连忙哭着求情,这样的责罚实在太过重了。
“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的人就不要活了吗,朕已经三令五申不得再提及霍家的事了,你们一个个都当作耳边风了吗?”燕帝沉声道。
长廊的拐角处,晏西侧头望了望边上面无表情的人,感叹道,“啧啧啧,真是好感人的一幕。”
看看,这一个个多想念你啊。
谢诩凰面色冷漠地转身,道,“没意思了,走吧。”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后面这里会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之后,好些天燕北羽都忙着收拾长孙晟留下的烂摊子,连回府的时间都少了。
又到了月初,谢诩凰如期到了沈园赴约,虽然上一次躲过了一劫,这一次却是没那么好运了。
从午后过来,不知在房里厮磨了几个时辰了,迷迷糊糊中男人强健的身躯又一次贴了过来,她终于不耐烦的骂起了人,“你他娘的有完没完?”
男人缠绵的亲吻落在她的肩头,语声低沉含笑,“你今天真香,让人爱不释手。”
谢诩凰推了推,道,“我该回去了。”
这是晏西拿晏九送来的药调的香粉,里面掺了种特有的毒粉,人接触了就会开始身上起红斑,当然她已经吃过解药了。
不能总是她被他所压制,偶尔也要礼尚往来一下。
这个人在燕京,绝不仅仅只有天机阁主这么一个身份,等明后天看看谁毒发身上起了红斑,谁就会是他的另一个身份。
“急什么?”沈玉邪吻上她的唇,低喃道,“初一十五一起算,这么就想打发我,是不是太容易了?”
一边说着,一边又一次压上怀中娇美的身躯,索要自己应得的好处。
直到暮色黄昏,谢诩凰拿开圈在腰际的手臂,下床穿好自己的衣服,到桌边自己拿药瓶的药粉兑了水服下,“虽然你的人品不敢恭维,不过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合作愉快。”
沈玉邪一手支着头,薄唇勾起邪肆的笑意,“你是在夸奖我床上办事能力不错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谢诩凰对镜理了理妆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居。
一出了沈园,在外面等得都快打瞌睡的晏西打着哈欠过来,“事情办成了?”
“成了,明天你注意着城中有谁请大夫,治疗红斑的。”谢诩凰扭头望了望沈园,森冷地笑了笑。
若是能逮住这姓沈的短处,她也不用再这么一直受制于人。
“咱们这下的还是轻的,要是九哥在的话,就不是让人起红斑了,是得要了他的命才甘心。”晏西一边走一边道。
回了王府,谢诩凰先回了寝居沐浴,重新换了身衣衫,才去同燕北羽用了晚膳。
午后,她正迫不及待地等着晏西的消息,一早出门的燕北羽从军营回来了,一回府便急急回了寝房换衣服。
她鬼使神差地跟了进去,站在屏风边上清晰地看到脱去内衫的男人背上现出了一大片诡异的红斑,而那正是她下在沈玉邪身上的毒粉在毒发之后才会有的红斑。
☆、什么都不重要
那样的两个人,一个阴险毒辣,一个血气阳刚,怎么也让她难以联想到同一个人。
可是,那背上毒发的红斑却又真真地告诉她,那就是她昨日所下的毒粉才会有的特殊印迹……
“怎么了?”燕北羽转头望了望她,笑语问道俨。
谢诩凰定定地望着他背上的红斑,语气沉冷,“你背上……怎么了?”
“哦,早上出府的时候,路上跟人撞上了,不知怎么的身上就起了这些红斑,好像是中毒的症状,贺英已经入宫去帮我请冯太医过来了。”燕北羽一边说着,一边换下了衣衫稔。
“是吗?”谢诩凰浅然一笑,眼中却是寒凉一片。
虽然她肯定这是毒发的红斑,但仅是这样她也还不能肯定,只能等着晏西看有没有其它的消息,若沈玉邪的另一个面目就是他,倒真的是她全然没有想到的结果。
燕北羽穿好衣服,奇怪地看了看她,“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她举步离开,刚一出门便见贺英匆匆地过来了。
“见过王妃。”贺英拱手行了一礼,问道,“王爷可好些了?”
“他有事?”谢诩凰明知故问道。
“一早出府的时候,跟一伙人撞上了,之后王爷身上就莫名其妙起了些红斑,军营的军医说是中毒了,我入宫去请冯太医,可是冯太医被豫亲王请去了。”贺英一脸着急地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燕北羽从寝房出来了,见贺英一个人回来了便过来问道,“冯太医呢?”
“冯太医被豫亲王请去了,另两个对毒术略有研究的林太医和方太医也都出诊不在太医院,属下已经吩咐了人去城中请大夫。”贺英如实回道。
“罢了,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应该不是什么致命的东西。”燕北羽说着,不由捋起袖子看了看手臂上的诡异红斑。
谢诩凰焦急地望了望长廊尽头的方向,等着晏西回来回报消息,而不知不觉中手心早已经满是冷汗。
“诩凰,你脸色真的很不好。”燕北羽走近,又一次说道。
“没什么,我去找晏西有事。”谢诩凰快步离开,直接去了晏西的卧房等着。
半个时辰后,晏西从外面回来,听侍从说她已经在她的房间等着了,便直接回了房去。
“什么消息?”谢诩凰一见她进门,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今天早上,短短几个时辰,已经有好几个人请了大夫,都说是身上起了红斑,我去了两处去看,都是咱们那样的毒粉中毒后的样子。”晏西说着,打量着她的神色道。
谢诩凰敛目叹息,道,“我想,我们已经输了,沈玉邪已经发现了我的目的。”
突然之间,这么多人都发生中毒起红斑,这怎么可能是巧合,而在这盛京城中能这么短时间折腾出这么大动静来的,只有那个人。
“不是吧,咱们已经这么小心了。”晏西抱臂道。
虽然她制毒的功夫还比不得九哥,便也没到那么差劲的地步吧。
“到底都有谁都中毒了?”谢诩凰冷静下来,追问道。
不管沈玉邪反应再快,但这其中一定还有泄露他真正身份的蛛丝马迹。
“长孙晟,豫亲王,韩少钦,郑国公府郑小公爷。”晏西一一道出自己查到的人。
谢诩凰沉吟了片刻,说道,“还有……燕北羽。”
“这姓沈的可是够阴险的,这么快就把毒下到了这么多人身上,这他娘的不就表示他要是想下毒杀了这些人,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晏西这么一想,不由为他们将来的路生出几分担忧,与那样危险的人为伍,注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几个人之中,必然有一个就是他。”谢诩凰道。
而这些多出来的人,就是为了掩藏真正的他。
“那会是谁?”晏西追问道。
“首先,这个人必然不可能是太子长孙晟,先前都是对付他的计划,他总不会自己害自己,再者我去沈园的过程,长孙晟也确实是在别苑里的。”谢诩凰冷静下来,一个一个地分析起来。
晏西点了点头,道,“那韩少钦呢?”
谢诩凰轻轻地摇了摇头,扶着桌子坐下,说道,“也不可能是他,我见过这个人,他不可能是沈玉邪那样心机高深的人。”
“那就剩下豫亲王,郑小公爷,还有……燕北羽。”晏西道。
“这三个人之中,一定有一个就是沈玉邪的另一重身份。”谢诩凰道。
“豫亲王和那郑的咱们了解不多,就暂且不论了,可这燕大王爷天天在咱们眼皮底下,怎么想他也不可能是沈玉邪那色胚子。”晏西皱着眉头,怎么也难以把那么极端的两个人想成是一个人。
谢诩凰揉了揉眉心,叹道,“你忘了谢承颢之前给我们的警告了吗,对于这个人,我还是保留怀疑。”
燕北羽这个人看起来很简单,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的样子,可有时候她却又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所以即便她与这个人朝夕相对,比其它的那几个人都要熟识,她却还是对其保留怀疑的态度为好。
晏西听了,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这么说,定然有你的道理,可是三个人之中谁又是他,也不好找。”
“若说最可疑的,自然就是一向深居简出的豫亲王了,这个人与沈玉邪的性格倒是有几分相似的,但现在我们也都仅仅是猜测而已。”谢诩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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