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及。
只是,对这个庞宁她们都了解甚少,可若真是如此,她便真是真要对付庞宁,她便是腾不了手帮她,也没有拦着她的道理。
她只是担心她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出了什么事,她也无法及时援手。
“应当不是为这事儿,最近贺英也向我禀报了,说她确实是忙着去筹集粮草,没多少时间在江都。”燕北羽浅然笑语道。
“真是如此?”谢诩凰皱眉道。
“她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便真是因为先前的事咽不下那口气,也不会不顾眼下的局面冒然行动,安心吧。”燕北羽道。
“这倒也是。”谢诩凰点了点头,端起碗筷没有再问下去了。
“稳婆和奶娘,还有大夫,孙嬷嬷都找好了吗?”燕北羽换了话题问道。
“早找了,还一个个去查人家底,有你们这样的?”谢诩凰哼道。
燕北羽给她盛了汤,道,“那时候大人孩子都在他们手里,哪能马虎了,我明日再见见那些人。”
生产的时候,产房里的全是生人,若是不知他们底细,是些要暗害他们母子的不轨之徒,到时候可就晚了。
谢诩凰抿唇笑了笑,因着出了先前的事,他和孙嬷嬷就紧张得跟啥似的,人一挑好了,早早就叫到了园子里住着,不准人出去,也不准见任何人。
若不是自己不通这些,只怕他都恨不得自己到时候接生了。
之后,除了每日她午睡的时候,燕北羽会去书房处理政务,别的时候就尽是跟在她身边了。
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她肚子每天也开始有些阵痛,每每他都以为是要生了,把一干接生的稳婆大夫都给叫了过来,结果都是疼一会儿又没事了,总是虚惊一场。
刚刚过了冬至,一向少雪的南方,今天竟然下起了雨,一早开了窗她都有些难以相信外面那白茫茫的一片。
“今个儿天冷,就别出去走动了。”燕北羽裹上雪色长裘,道,“今天是各州城将领过来汇报军务,大约会在书房耽误几个时辰,午膳就不过来了,若是有事让孙嬷嬷立即过去通知我。”
“知道了,去吧。”谢诩凰送他到了门口,掩了门回内室,扶着肚子无奈地叹了叹气。
这小家伙闹腾了这么些天,却还是不肯出来,让人又气又担心。
外面雪大,她也不敢再出去,一个人在寝阁里看书待了一早上,孙嬷嬷按着时辰过来传了午膳,因着燕北羽在书房忙着过不来,便也只有她一个人用了。
只是,一看着她又端上来的参汤,她就皱起了眉头,却又还是认命地喝下去了。
用了午膳,孙嬷嬷扶着她在屋里来回地走动,望了望窗外面还在下雪道,“江都听说都好几年不曾下过雪了,今年怎么就下了。”
谢诩凰望了望窗外,眉眼洋溢了几分笑意,这么大的雪燕京城外的梅山上,梅花应该开得正好吧。
她再一举步,肚子便一阵阵地疼,不由让她倒抽了一口气。
“先到那边坐下,我让人去叫稳婆和大夫过来。”孙嬷嬷一见,连忙道。
谢诩凰到床边坐下,摇了摇头道,“估计这家伙又跟昨天一样,这么大的雪别叫人折腾了,一会儿就好了。”
“这怎么行,万一是真要生了……”孙嬷嬷瞧着她疼得脸上都快没了血色,担忧地道。
谢诩凰调整着呼吸,低声道,“再等等吧……”
孙嬷嬷只好听了她的话,这会儿书房那边还在议事呢,若真是跟前几回一样虚惊一场,也不惊动少主过来。
只是,这一痛便是大半个时辰了,谢诩凰咬了咬唇,喘着气道,“叫……叫他们过来吧,怕是真要生了。”
先前最多疼上一刻钟就好了,这一回都这么久了。
“王妃,你先躺下。”孙嬷嬷扶着她躺下,扭头连忙侯在外面的仆人道,“快叫大夫和稳婆过来,去书房通知少主……”
经过先前几回虚惊一场,大伙做起事也没有那么手忙脚乱了,大夫和稳婆就住在这寝居后面,罗兰去了较远的书房。
因着里面正在议事,贺英带着人守在书房外,瞧着从走廊跑过来的人“出什么事了?”
“要生了,谢师姐要生了。”罗兰道。
贺英闻言望了望书房,道,“会不会又跟前几回一样,这会儿里面正在议事呢……”
“你说什么屁话,那边都疼了快一个时辰了,一样什么一样?”罗兰没好气地骂道。
贺英一听不敢再耽误,推了书房的门,快步进了议事厅禀报道,“少主,王妃怕是要生了。”
“你快点,都疼了一个时辰了。”罗兰跟着进来道。
燕北羽起身出了议事厅,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都一个时辰了,你这会才来说?”
“谢师姐以为是和之前一样疼一会儿就过去了,就没让人过来。”罗兰跟着出了书房,委屈地说道。
“少主,斗蓬……”贺英拿着雪色长裘跟着追出来,先一步出来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203.我不信,我的孩子这么薄命(一更)
寝居里人来人往地准备着东西,燕北羽冲进门,险些与人撞个正着。
“怎么样了?”
孙嬷嬷拦下险些冲了进去的人,道,“稳婆和大夫都在里面呢,少主还是先在外面等着吧,血气重不吉利。燔”
“我进去看看。”燕北羽不放心在外面等,执意要进去窠。
“少主冒雪过来,这一身寒气进去让王妃沾上了不好,先等着吧。”孙嬷嬷将她拦在了产房外。
燕北羽拧了拧眉只能在外室暂时等着,到了炭火盆边掸去了一身的雪渍,焦急地望着房门静垂的帘子。
过了好一会儿,见孙嬷嬷出来,又问道,“人怎么样了?”
“头一胎是要慢些,现在还是阵痛,羊水还没破呢。”孙嬷嬷说道。
燕北羽站不住,站在帘子外面等着,半晌只听到大夫和稳婆的声音,却听不出她发出任何声音……
龙靖澜也知道会是最近的日子,所以也没有再外出,一直在江都,接到罗兰派人去传话,就快马赶了回来。
“生了吗?”一进门便问道。
“还早呢。”一直不敢出声的罗兰,这才说了话。
“我进去看看。”龙靖澜说着,便要往里面冲。
孙嬷嬷又将人轰了出来,沉着脸道,“一身的雪还进去,里面有大夫和稳婆,你们就别跟着进去添乱了。”
龙靖澜也只能跟着在外面等着,瞅了瞅一旁坐立不安的燕北羽,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大师姐,里面怎么不叫?”罗兰低声问道。
“叫什么?”龙靖澜道。
“我记得咱们有一回在一村庄里投宿,那家人的媳妇正好要生孩子,那叫得跟杀猪一样,谢师姐怎么都没叫?”罗兰好奇地问道。
龙靖澜冷冷地斜了她一眼,道,“那么好奇,你自己找个男人试试去?”
“大师姐你都没找,我们哪敢成家。”罗兰笑语道。
“没事,过几日师姐我得了空就去帮你物色个,城西那个铁铸剑的铁匠就不错……”龙靖澜偏着头想了想,状似一脸认真地考虑。
“大师姐,你喝茶。”罗兰连忙倒了茶,恭恭敬敬地端到了她面前。
城西那铁匠,瘸着一条腿,还一脸的麻子,她可不要被她赶出缇骑卫啊。
龙靖澜端着茶抿了一口,盯着内室的房门,眉头紧紧皱着,不管是燕北羽还是她,这么等人生孩子都还是头一遭。
先前都还期待着这个孩子出生,这会儿了又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会有什么变故,越等越心焦。
“啊!!”内室传出一声惨叫,惊得她手里的茶盏都给掉到了地上。
燕北羽心头一颤,几个健步掀开帘子就冲了进去,到了床边看着早已疼得满头大汗的人,“怎么了,怎么了……”
谢诩凰看着冒冒失失跑进来的人,咬牙忍耐着一阵比一阵剧烈的阵痛,缓过一口气道,“你……你进来做什么?”
“少主,你们先出去等着吧。”孙嬷嬷推了推他和龙靖澜,示意他们出去。
燕北羽拧眉站在床边,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哪句,看着她痛得这个样子,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他刚被孙嬷嬷推得退了两步,床上的人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哪还有心思出去等了,一个健步又到了床边,紧紧抓着她的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他不知道,生孩子是这么让人痛苦的事,只顾着为人父的喜悦,却不知要她受这样的罪。
孙嬷嬷见状,也知劝不出去了,只好作罢。
燕北羽在床头坐着,在自己身上垫了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手始终紧紧抓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
谢诩凰调整着呼吸,等待着下一波的阵痛来袭,一次又一次都快抽尽了她一身的力气,接生的稳婆终于叫道,“羊水破了,再加把劲,用力。”
她深深吸了口气,紧紧攥着他的手使劲,嘴唇都咬破出了血。
燕北羽却撩起了自己的袖子,将自己手臂横在了她嘴前,“别咬自个儿,咬我。”
谢诩凰哭笑不得,他当她是属狗的吗?
可是,再一波剧痛袭来,她却还是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当痛感退却几分,她尝到了唇齿间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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