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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媛春 [封推] (浣水月)


程元瑞启开书信,言辞之间与上封相较更多了几分急切,这是一个女子面对心仪男子却得不到回应的懊恼与猜疑,上面说了她近来感染风寒,病本易治,怎耐相思牵绊郁结于胸,和上封相比,话虽含蓄,却不难看出一个动情的女子。
而此刻,杨韫正领着郎中在净荷苑给陈湘如瞧病。
陈湘如的咳疾依旧不见好转,郎中诊了脉,道:“我再开一副方子,若还不见好转,杨相爷且请宫城的太医帮忙瞧瞧。”
杨韫抱拳道:“有劳了。”
太医下了方子,杨韫令侍女去抓药。
他侧陪陈湘如坐在花厅里说话。
陈湘如轻声道:“若再过五日,还不见回音,我便亲往洛阳,咳……有些话,我须得当面问他,否则于心难安。就算他变心要娶燕国公主,我也得问过明白,咳……”
她直咳得一张脸憔悴不堪,时红时白,落在杨韫的眼里,有道不出的心疼。
杨韫又忆起当年在江南初遇陈湘如,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几年不见,出落得越发的水灵、美丽,有着傲人的风姿,丝毫都瞧不出风尘气息,更多的反而是高贵,这种高贵亦是与生俱来的。
杨韫轻声道:“许是飞将军被什么事缠住了,吾国皇上下了诏令,不容臣子们私下与闽、燕两国的人交往,想来燕国也是如此。”
陈湘如想着以往的吕连城,视她为最重,哪怪什么规矩、人言,而今投了慕容景,也是有主子的人,哪里还容得他任意行事,“是我没有思虑周详,只一味想着要见他。”
杨韫微微点头,“你且安心养病,有什么事着人传话。”
陈湘如欠身道:“恭送杨相爷。”
杨韫道了句“别送了。”领着书僮翩然而去。
吕连城为什么没来?
就如杨韫所言,是被事缠住了,而今他也有了太多的顾虑,不再是早前的山贼,他是燕国的大将军,飞鹰大将军,这个名号正如他早前做剑客一般。
陈湘如想了一阵,给了自己无数个解释的理由:许是书信被耽搁,要过几日才到他手里;又或是他被诸事缠身,着实走不开;再则,就如杨韫所说的,得遵燕国的规矩……
无论是什么,以她对吕连城的了解,吕连城都该来。
他接到书信而不来,除非他已经变心。
想到这一刹,陈湘如心头一颤,就忆起了早前的柳明诚,那个人影早已经模糊不清,吕连城不会是柳明诚,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陈湘如又回到了床上半躺下,脑海里都是吕连城,她想自己去洛阳,此念一闪,越发想插上双翼去见他。

  ☆、第160章 险凌辱

黄昏,程元瑞到了丞相府。
与杨韫寒喧几句后,问:“陈小姐病了?”
杨韫一愣,他瞧得出程元瑞似对陈湘如用了心,“染了风寒,听说是上回泡香汤睡着了,一直有些咳嗽总不见好,又挂着吕连城的事,今儿还与我说,过两日再不到回音便要去洛阳。”
“她还病着呢。”
杨韫勾唇一笑,“我比你了解她,一旦是她决定的事,没人可以阻挡。”
他了解陈湘如,不仅从她的琴音、棋艺里知晓,更多的是从金老爷、李湘华嘴里知道的。杨韫近来还常忆起李湘华,曾与他说过“湘如此生只为人妻,绝不为妾”这是怎般的果决,兜转一圈,以为不会再遇的人,竟在京城再度重逢。
彼时,他未娶、她未嫁,可不就是缘份么,只是陈湘如却有了心仪之人,而这人不是他杨韫。
程元瑞道:“当真是个不要命的。”
“陷入情感的女子多是如此。”杨韫看似云淡风轻的话,却含有一种酸涩,他何尝不是羡慕吕连城的,可以那样张扬地爱一回,把自己喜欢的女子宠上天,甚至可以对整个天下人说“我吕连城最看重月亮。”只这一句,是向世人宣布,他的心有所属,他心系陈湘如。
若换作杨韫,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程元瑞突兀地道:“当真不可理喻。”
他阻了她的信,她还要亲往洛阳。
程元瑞忆起早前,她原是他志在必得的奖赏,可她竟在随他前往程家军时跳船落河,早以为已经香消玉殒。每每忆起都不由得感慨一番,哪曾想到,那只是她的脱身之计。
喜欢、愠怒、此刻的不甘,一古脑儿地袭上心头。
程元瑞吃了几杯酒,又与杨韫谈了些天下大事,下了一盘棋这才告辞离去,出了杨韫的院门。却再也挪不动步子。耳畔又忆起杨韫说的“她说过两日若吕连城还没回音,便要亲往洛阳。”
她还病着呢,竟不管不顾只想着去见吕连城。
那个剑客、莽夫。有甚好的,偏偏就被她挂念上了。
被风一吹,程元瑞似被撩拨起强烈的占有欲,猛一转身。往净荷苑快速奔去。
“三殿下、三殿下,大门在那边呢。”
任内侍如何呼唤。程元瑞就是不管不顾地往那边奔去,别以为他瞧不出来,杨韫对她有好感,过去是。现在还是,偏杨韫就是个文弱书生,看生礼法。这才没有流露出来。
陈湘如,是他的!
他喜欢与她在一处的感觉。那样的亲近、自在,就似与生俱来就该在一处。
程元瑞急步快走,借着几分酒意进了院门,有侍女欠身行礼:“三殿下千岁千千岁!”
“陈小姐呢?”
侍女道:“回三殿下话,陈小姐近来染了风寒,早就歇下了。”
歇下了……
程元瑞看了眼陈湘如近来住的屋子,径直进了花厅,不等侍女反应过来便折身地了偏厅,然后大踏步地如同行走在自己家里一般。
侍女惊诧,急走几步,“三殿下,天色晚了,这又是女子闺阁,还请三殿下速速离开。”
程元瑞冷哼一声,“这是本殿下自己的事,你也敢阻拦么?滚!闪一边去。”他伸手一扯,侍女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程元瑞已冲入内室,里面的摆设一应俱全,帐帘轻垂。
“三殿下、三殿下……”侍女声声急呼,吵醒了陈湘如,她坐起身来,问道:“出了甚事?”
话音落,床帐前现出一抹男子身影,玉笄高冠,烟青纹锦袍服,广袖飘拂,风仪皎皎,脸上怒火丛生。
陈湘如一惊,这可是她的内室,程元瑞就这样闯了进来,“你想做什么?”
“我喜欢你!今晚就要你!”音落,程元瑞挑起帐帘便扑了过来,疯狂的吻覆落而下,陈湘如拼命地摇摆着自己的脸,不让他碰触,嘴里低喝着:“三殿下,快放开我!你醉了,来人呀,快拉开三殿下!”
两名侍女想拉,人还未近,程元瑞一个抬头,只一眼,吓得二女连连后退。
一女道:“我去通禀相爷!”一扭头出了院门。
一路快奔进了杨韫的寝院,隔着帘儿禀明来意,杨韫一听,当即翻身起来,来不及着衣,抓上外袍就走。
不可以晚了,不可让陈湘如受到伤害。
陈湘如是个骄傲的女子,她有自己的尊严,若是程元瑞逼得紧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程元瑞像头发狂的狮子,身体奔涌着热血,只想把面前这个倾城绝色的女子据为己有,是的,这才是真正的成功,天下间哪个男子不想得到美丽的女子,尤其是陈湘如这样的。
陈湘如拼命的挣扎着,护着自己的衣襟,摇摆着脑袋,只听“吱溜——”一声衣衫破碎的声音,衣襟被撕裂,露出内里粉色的肚兜。
“三殿下,你放开我,不可以,你是个好人,别伤害我……”
陈湘如见强拒不成,又改为央求。
很显然,她已经安全触怒了程元瑞。
程元瑞俯下身子,抛开自己身上的外袍就扑上了床,沿着那道撕裂的衣襟口子拼命的强夺,刚低头欲吻,却看肩胛下那枚鲜艳而熟悉的印痕,只一眼,他整个人似被定住一般。
怎么会?怎么会?
陈湘如怎么会有那样的胎记,这胎记原应该属于他的家族,属于孟公的子孙。
陈湘如趁势一推,程元瑞不妨,整个人跌下床来。
她抱着锦衾退到床的最靠里处,从头上拔下木钗,厉声道:“你别逼我!”
程元瑞一时回不过神来,片刻之后,再度静立在床前,追问道:“你身上那枚星形印记……”
陈湘如拢着衣衫,惊魂未定,她吓着了,以为在杨韫的府邸是最安全的,可刚才的程元瑞就似个疯子,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滚!滚出我的房间!滚出去!”
“我再问一遍,那星形印记是怎么回事?”程元瑞伸手就要来抓陈湘如,她连连闪躲,不让他碰触到自己,“你最好自己说清楚,否则别怪我撕开瞧明白。”
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陈湘如定定心神,如果有可能再次触怒他惹来麻烦,倒不如冷静应对,她道:“一个胎记。”
“胎记?”程元瑞好奇地沉吟,“从小就有的?”
“是,从小就有,我一出生就有。”陈湘如再次重复着。
程元瑞道:“再让我看看那胎记,一眼,就一眼。”他这语调,倒像极了陈湘如之前的央求,像个要讨糖吃的孩子。
院门外,杨韫跑得气喘吁吁:“三殿下,不可!不可伤害陈小姐,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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