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方才所有人确实是看见了耶律德的身影,还有那张脸……虽然只是侧面,但耶律德为政多年,如今轩辕墨身边的都是鹰师将领,他们绝对不可能认错。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耶律德。”轩辕墨冷了眉目,“我是亲眼看见他死的,试问死人何以复生?何况那尸体悬挂城门多日,早已腐败不堪。如今耶律德的尸身就葬在西郊,还是我亲眼看着下葬的,绝对不会是他。”
管家战战兢兢,“许是人有相似。”
轩辕墨点头,“此事不许张扬。否则动了军心,唯你们是问!”
“是!”所有人恭敬行礼。
深吸一口气,轩辕墨睨了管家一眼,“大家各就各位,该干什么干什么。”说着便拂袖而去。
管家急急忙忙的跟上,颤抖着抹去额头冷汗。
“大人?”管家一怔。
轩辕墨顿住脚步,轻咳了两声,“带上几个人,拿着锄头铲子,悄悄的跟我来!”
管家颔首,“是。”
世上哪有死而复生的事情,左不过都是怪力乱神。世间若真有鬼怪,那冤冤相报,最该死的就是高高在上的人。
手染鲜血,一场战役,满目仓夷。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
冷风在西郊的林子里不断穿梭,好似一柄柄利刃,慢慢划开人的脊背,从背后掏出五脏六腑。有阴冷的错觉从脖颈处一直延伸到心脏,所有人都感觉到阴风阵阵,牙关微微打颤。
轩辕墨走在林子里,长袖轻拂,刀斧雕刻的五官有着绷紧的轮廓线条,深邃锐利的眸子盯着不远处崭新的黄土新坟。
一代权臣,皇叔耶律德,竟然落地埋尸荒野的下场,是时也命也,不免令人唏嘘。
坟前满地都是白色的冥币,被风吹起,纷纷扬扬的飞上天空,而后肆意落下。这样诡异的气氛,不由让所有人都缩了缩身子。
“大人?”管家上前,“这是要做什么?”
轩辕墨冷冷的扭头看他,“你确定自己看见的是他?”
管家犹豫了一下,“那侧脸诚然是没错的,只是……”看一眼耶律德的坟墓,他顿时觉得一股冷气从天灵盖蹿下来,整个人都颤了颤,“德王爷当日下葬,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那……”
冷笑两声,轩辕墨眯起危险的眸子,“若他真的死了,那便是有人装神弄鬼。若他没死透,我就让他再死一次。明白吗?”
便是这样一句话,这样一个眼神,让管家愈发面色惨白无光。随即点头,“奴才明白!”
“既然明白,还不动手!”轩辕墨冷然。
管家吃了一惊,“大人的意思是……”
“刨坟!”轩辕墨简单的两个字,却如同五雷轰顶,让底下几个人愈发站立不安。
睨一眼面面相觑的众人,轩辕墨冷笑两声,“怎么,天还没黑,你们都胆怯了。若是等到天黑,是不是更要吓死?我说挖,那就给我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就不信,他还能从棺材里跑出来!”
“是!”众人随即挥动锄头,开始刨坟。
天色渐暗,林子里的风就像鬼哭狼嚎,惊得人一身的冷汗。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寒,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错觉。好似有东西在自己的身边游动,而你又看不见摸不着。
隐隐的,仿佛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在这样荒蛮的地方,做这刨坟的事情,想着死人从棺木里走出来的惨状,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轩辕墨就站在那里,看着泥土被一层层拨开,最后露出棺木。
“大人?”管家再次不确定性的望着轩辕墨。
“打开!”轩辕墨冷睨他一眼,那眼神似要贯穿一切。
深吸一口气,众人对视了彼此一眼,终于开始用铲子撬开了棺木。一阵恶臭顿时扑面而来,众人哗然。谁知下一刻,棺木顿时燃起火苗,那火苗如同恶灵的双目,竟浮游在半空。
顷刻间,所有人都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
轩辕墨冷喝一声,“慌什么?不过是障眼法!”
“那是什么?”一声惊叫,寻声过去,竟然是一抹黑影从林子里蹿过。看不清容颜,只能看见背影,却跟耶律德死前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该死!”轩辕墨一声冷喝,“追!”
林子里没有人影,也不知刚才的黑影去了哪里。轩辕墨面色青白,眸色冷戾。再回墓前时,只看见越来越多的冥币和白绫飞上天空,被风卷起的瞬间,发出窸窣的摩擦声,如同冥音鬼哭。
这种氛围足以让人想起百鬼夜行,厉鬼哀嚎之境。
轩辕墨大步走到棺木前,里头除了方才燃烧过的痕迹,空荡无人。
徐徐站起身子,他环顾众人,发现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很显然,所有人都认为……
管家战战兢兢,几乎是跌跪在轩辕墨跟前,“大人,诈尸了……”
闻言,轩辕墨眉目一沉,嘴角却是一抹从容冷笑,“诈尸?耶律德?!我能让他死一次,就能让他死第二次。整理好棺木,封锁消息。谁敢说出去,小心你们的脑袋!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转身瞬间,轩辕墨眸光狡黠,容色峻冷。
耶律德,越狱那日众目睽睽,分明已经被乱刃砍死。尸身悬挂城门,后由轩辕墨亲自收尸,藏于此处。如今却尸骨无存,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怕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不过有人装神弄鬼,却是真的。
但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397.适当解开一些谜团
其实,就算轩辕墨封锁消息,管家也会上报耶律楚。[**] 轩辕墨不是傻子,如此这般也不过就是做作样子,这件事,耶律楚早晚会知道。不过借他人之口传递,可信度会更高一些。
耶律楚到底是狼主,谁能将他怎样。
夜色沉沉,轩辕墨缓步走出府门,身后不许人跟着。一个人走在热闹纷呈的街市上,容色清浅。
繁华的大都,这是他第一次夜里出行。
走着走着,便离开了街市,站在了河岸边。
垂地柳,请浅色,试问王孙何时归?
一道黑影立于身后,却是清晰的女子之音,“你决定了?”
轩辕墨颔首,掌心握着一只飞起的萤火虫,摊开瞬间,微弱的萤光让他的眼底溢出少许流光。嘴角笑意清浅,眉目温润如玉,轩辕墨轻叹,“这是我最后的机会。若是此生无法相守,还不如就此死去。反正这条命,早晚是要走的。”
“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那女子低低道,“也许连他都不知道,血池里的祁连花来自何处。”
“下月初一,不管有没有答案,都动手吧!”轩辕墨笑了笑,看着萤火虫飞上天空。那种容色,像极了当年的男子,有着最初的灵魂悸动。
女子没有说话,一直隐没在黑暗中,良久才道,“大概也只有耶律楚知道东西在哪,或者我可以……”
“少一味药,还是会死。”轩辕墨负手而立,抬头去看被云层遮蔽的明月,“尽力就好,我也不过一试。实在不行……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你不会再去血池吧?”女子说得很轻。
轩辕墨摇头,“血池药性太强,我已承受不住二次冲击。如今这身子也就是一口气撑着罢了,没了这口气,你们就该为我收尸了。”
语罢,轩辕墨低低咳着,嘴里有一股腥甜涌现,嘴角渐渐有些血迹。
“你没事吗?”女子惊问。
摆了摆手,轩辕墨摇头,拂袖离开,“去吧!”
轩辕墨一个人走在街市上,不由自主的来到了亲王府门前,心下一怔,却又低眉一笑。也不做停留,只是转身便走。
身后有尾巴跟着,轩辕墨也不做声,若无其事的领着那尾巴在街市上绕来绕去。最后却在一家露天面馆处坐下,轩辕墨喊了一碗面。
也不管身后有多少尾巴,多少眼睛,他只是轩辕墨,一个安静得教人无法揣摩的男子。他可以笑,笑得所有人都心寒如霜,也可以不笑,便是一记眼神,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这是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多少人望尘莫及。
低低的咳嗽几声,轩辕墨取出袖中的巾绢,捂着唇憋着那口气。嘴里还是一股腥咸的滋味,低眉却见巾绢染血。
幽然轻叹,他便将银钱和巾绢一道置于桌案上,拂袖而去。
铺子里走出伙计,二话不说便收走了银钱和巾绢。
等着轩辕墨回到丞相府的时候,管家早已等在了门口。轩辕墨不言不语,只是睨了他一眼便进去。
“大人您可回来了。”管家急忙迎上去。
“何事?”轩辕墨也不做理睬,宫灯下面色微白。
“明儿个是大人成亲,喜服已经放在了大人的床头,尺寸已经重新剪裁,按照大人今日所说的重新赶制的。”管家躬身跟在后头。
轩辕墨顿了顿脚步,“样式都是按照我说的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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