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华面如霜冷,死死盯着碍眼的黑衣人,那人横挡在自己跟前,却是一言不发,目光森冷而冰凉。
“今日谁敢阻我,谁就得死!”慕风华骨笛嗡嗡作响,直抵黑衣人眉心。
冷剑如风,划过他的眉心,彼此的功夫不相上下。
等着慕风华定睛,早已没了鸾轿的踪迹。
愤怒已极的慕风华一声嘶吼,飞扬的眼线竟凸显出几分惊悚的感觉。骨笛在手中飞速旋转,突然脱手直抵那人要害。黑衣人显然不愿恋战,看着鸾轿已经得手,忽然撒手飞出白色的粉末,顿时翻下屋顶,消失在人潮之中。
慕风华紧追不舍,大批的御林军开始掺杂其中。
司乐监的掌事大人丢了新婚夫人,岂非要命?
消息传回皇宫,更多的御林军出动,连京畿府都开始派人找寻。慕青倒是坐的住,但慕风华却该了原先的邪冷镇定,此刻几乎抓了狂。下令杀无赦!
本该喜庆的日子,却弥漫着腾然杀气,隐隐夹杂着血腥与屠戮的滋味。百姓们惶惶不敢出门,整个皇城戒严,大肆搜捕叶贞与黑衣人的行踪。
宫外厮杀,宫内笙箫。
慕风华丢了夫人,慕青奉上的女子却已经堂而皇之的入住了承欢宫,成了后宫的一员。
终于,鸾轿在东街牌坊下被找到,一群黑衣人撩开帘子,见着里头晕厥的新嫁娘,快速的将人塞进一口大木箱子,急忙抬走。
御林军瞬时将众人包围,混乱中,黑衣人拼死将箱子抬出包围圈,消失在街市上。
那头,鸾轿稳稳的落在慕府门前,御林军们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味的包围着,也不敢上前半步。
慕风华追了黑衣人几条街,终究还是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听得御林军来报,说是新夫人就在府门前,不觉心下一怔,想着定是个圈套。
然,不管是不是圈套,无论是面子里子还是其他情愫,他都必须回去,尽快解决这些事情。否则,他岂能噎得下这口气。不管是谁,敢动他的人,他诚然不会轻纵,必要将人剥皮拆骨。
慕府门前,鸾轿还是那顶鸾轿,华丽而奢靡,与来时并无不同。
一路上轻功飞行,慕风华终于落在鸾轿之前,不由的握紧手中的白玉骨笛。方才与黑衣人交战,不慎将骨笛削去了少许,此刻他眸色如血,死死盯着轿子里头。若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他会不惜一切毁了这一切。
若不得,便毁去,旁人休想。
手伸出去,终于撩开了垂落的帘子,映入眼帘的是叶贞熟悉的嫁衣,龙凤呈祥,华贵而精致。深吸一口气,慕风华走进轿子,指尖轻轻挑开她的盖头,总算松了口气,确认是叶贞无虞。只不过她如同中了迷药,一直昏睡着,隐隐有种不安的错觉。
慕风华冷了眉,何以黑衣人劫了鸾轿,却又要送回来?
分明得手,却要原物奉还,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难道其中有诈,还是这群人另有所图?听得御林军来报,说是东街牌坊下头,也有鸾轿,也有一个新嫁娘被黑衣人装箱带走。他想着估计是洛英的人。
只是这样子……
难道是洛英派人劫轿,却因为某些人阻挠,反而被李代桃僵?只是……那个被装入木箱里的新嫁娘,又是谁?
外头喜娘催促,吉时已到,该行礼了。
慕风华凝眸,直接抱了昏迷的叶贞走出鸾轿,快步走进慕府大门。
205.新婚之夜
整个慕府冷冷清清,除了府中之人来回的走动,基本没什么宾客,虽说文武百官皆奉上了贺礼,却没有一人到场。
只因不久之前慕青的一道命令,不许百官朝贺,不许百官吃席。虽说不清慕青到底是什么意思,分明答应了慕风华迎娶叶贞,却又要出尔反尔,做出这样的行径。
但因为他是慕青,到底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便是心里有恙,也只能是心里说说。
如此这番反倒更好,慕风华本就不惯那些阳奉阴违的嘴脸,如今叶贞昏迷,他连带着三跪九叩都免去。横竖都是两个人的婚礼,有没有人观席,又有什么关系。
如此一折腾,早已入了夜,外头星月璀璨,内里红烛闪烁。
坐在床沿,慕风华一身喜服甚是耀眼,指尖轻轻拂过床榻上绝世的女子。容颜如玉,眉目如画。他的手顺着她精致的脸颊缓缓而下,最终停留在她的唇瓣上,鼓乐之声不绝于耳,还在吹奏着属于他们的一生纠葛。
“还记得早前就说过,你这张皮面甚好,将来是要做的掌中灯的。”他低低的说着,长袖轻拂,门外的随侍悉数退下。红烛熠熠的新房瞬间宁静无比,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他嘴角微扬,飞扬的眼线如同天际的虹彩,带着迷人的光泽。
羽睫微微扬起,叶贞坐起身子,而后木讷的盯着他的脸,眸色微恙。
他亦看着突然醒转的女子,清浅道,“醒了?”
语罢,起身缓步朝着桌案走去。
身后脚步轻盈,是叶贞起了床下地的声音。她一身火红的嫁衣,上头绢绣着清晰而精致的龙凤呈祥。身量纤纤,她低眉看着桌案上摆满的瓜果吉品,大红喜字贴上头,如此刺目惊心。嘴角微扬,她忽然扭头怪异的盯着慕风华的一举一动。
杯盏清浅,他一手托一杯合卺酒,“这是你的。”
叶贞摇着头,退后两步,却是冷冷的笑着,“这不是我的。”
闻言,他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空杯盏重重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之音。慕风华眼线飞扬,眸色锐利,“事到如今,你还想退缩吗?”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愿不愿意。我爱的不是你,所以此生都不会为你所有。慕风华,你不是已经有了白玉骨笛吗?那个风华无限的女子,难道你便忘了干净?我道你是个实诚的痴心人,却不料你也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叶贞低低的吞吐着冰冷的话语,却开始解开自己的红色嫁衣。
他盯着她的眉目,看着她褪去红装后的一身素白,眉目将陡然生凉,陌生至绝。
握紧手中的白玉骨笛,慕风华眯起危险的眸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贞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终于接过他手中的那杯酒,“慕风华,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有没有恨过你一个人?你该知道,望而不得是什么滋味。生离好过死别,有些人注定不是你该沾染的。像你我这种人,命属天煞,注定孤独终老。不该付心,不该负心,只该冷了心肠,做一回没血没肉的人。”
语罢,她竟将杯中酒悉数洒落在地,“戏结束了,你我也不必再装下去。”
“你过来。”他拦了手,一如往昔般眉目冰凉。
叶贞看着他,眸色寸寸变冷。
一步一顿走上前,她站在他的一步之遥,“过不去了。”
慕风华微微一怔,而后阴狠冷厉的盯着她精致无比的面颊,“过不去也得过。”
眸色邪冷,叶贞斜睨他一眼,却是傲然伫立,“只怕由不得你!别逼我,现下我……”
还不待说完,腰间颓然一紧。叶贞陡然瞪大眸子,却看见他的脸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吻,重重落下,刻在冰凉而柔软的唇瓣上。男子的气息,灼热的温度,还有他那发狠的力道,让她顷刻间失了神。
他拼命汲取属于她的甜蜜,带着鲜少可见的阴狠,腰间的力道不断加重,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入身体里。
下一刻,她忽然回过神,眸色骤然变得冰冷肃杀。
眼线飞扬,他早已察觉她眼中的杀意,身子稍稍一怔,便听见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寂冷的新房内,红烛似血,有滚烫的液体一点一滴的坠落。
他一手抱着她,低眉间晕开眸中万千缱绻,好似看见三年前那个消失无踪的女子,“我以为可以一直装下去,原来我愿意,旁人却未必。总归,死了就是死了,何必假装,何必还要心存念想。你是你,她是她,到底也不是一个人。纵然有几分相似又如何,白骨已然握在手里,哪里容我狡辩。”
叶贞眸色冰冷,却在羽睫轻扬间,有一丝的不忍掠过。
甚少见到一贯嗜杀的司乐监掌事,说起这样的话语。虽然冰凉,却靡丽绵柔,教人心头生疼。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眼底的柔情,在百丈鲜血洗礼之后,出现了灵魂深处最真实的情愫。
不管是谁,总归是吃五谷杂粮的,只要有一颗心,总要有一份情。
奈何有人痴心不改,有人真心错付。
所以这世上,注定有人为此耽搁一生华年,有人因此轻负如花容颜。
“你明白得太晚。”她抽身退开两步,低眉看着自己的匕首被他死死握在手心。掌中血不断地滚落,让他袖口的衣衫更加色调更甚了几层。
她抬头,看着慕风华眼中的颜色寸寸染血,最后成了触目的嫣红。他的身子开始轻微的颤抖,握着刀刃的手不断淌着血。
突然,他冷啸一声,刀刃应声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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