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虽然刘长纯是个非常喜欢钱的大夫,但他仅有的缺点,也就是非常喜欢钱而已。其他的方面,心思缜密做事认真,没有缺点,苏沫有些庆幸,至少她没找一个猪一样的队友。
小半个时辰之后,刘长纯终于写完了药方,将药方压在桌上略吹干一些,这才转身道:“苏夫人。”
王惠向刘长纯福了福,道:“辛苦刘大夫了。”
作为一个特别注重保养,对自己特别关心的人,对大夫自然也是特别重视的。所以王惠对刘长纯一向是非常客气非常大方,那温和有礼的样子,让人看了便觉得这实在是个大家夫人。
“不辛苦,这是老夫应当做的。”刘长纯从桌上拿了方子,不待王惠开口问,便先道:“刚才夫人未来时,我已经为二小姐诊断过了,这是药方。”
王惠接过了刘长纯开的药方,一行行的往下看去,然后眉头越皱越紧,终于,一脸疑惑的抬起头来:“刘大夫,二小姐这得的,到底是什么病症?”
王惠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基本的学问还是有的。基本的药材药理也懂一些,可她将刘大夫这方子仔仔细细的看了,却看的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夫人,二小姐这个病,非常的麻烦啊。”刘长纯摸了摸下巴上一小缕胡子,神色凝重的道:“这病,有些时日了,并不是今日才有。”
“有些时日了?”王惠一愣:“这怎么可能,那我怎么会不知道?翠秀。”
“是。夫人。”翠秀吓了一跳,忙应着。
“小姐的身体可是一直都有不适?”王惠脸色难看道:“怎么一直没有禀告我?”
翠秀那个冤枉,慌忙的垂首道:“夫人,小姐身体一向无恙,只是刚才突然昏过去了,以前并没有什么不适的表现。”
“夫人莫急。”刘长纯安慰了一句,又感叹了一句:“夫人对二小姐的身体如此关心,真是令人敬佩啊。”
谁都知道苏府的二小姐不是如今的正室王惠所生,一个后妈能够这么关心前任留下来的孩子,可真是感天动地了。不由得刘长纯不感动。
王惠被刘长纯夸了一句之后,特别谦虚的道:“刘大夫见笑了,二小姐虽不是我所出,但却同我亲生无异。更何况姐姐去的早,这孩子从小性子也软和,对我也孝顺。我这做大娘的,没有不关心的道理。否则的话,日后有什么面目去见九泉下的姐姐。”
王惠所说的姐姐,便是苏沫的生母,苏晟的原配妻子薛婉华。王惠嫁进府中,只是个平妻。在薛婉华死后,她便被扶正,做了正室。
王惠说的可是理所当然情义无双,苏沫在屋子里听着,脸上浮出一丝冷笑。
她真不知道王惠这样的人,到底会不会害怕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人死后若真有黄泉,真有鬼魂,自己的母亲会不会睁着眼睛一直在等着,等着看她报应来的那一天。
想着,感觉手上有些很轻微的痒,苏沫撸起袖子一看,原先光滑白皙的手臂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一粒粒的红点,并不密,但是看起来,有些可怕。
不过苏沫只是微微一愣,马上便反应过来,她想起来了,这似乎是刘长纯独门的一个法子,以前……当然对这些人来说是以后,刘长纯也用过,也同样是用在王府间的妻妾之争中,非常管用,那个得宠的姨娘被安了一个谋害正妻的罪名,发卖了出去。
而那时,她还是懵懂的,虽然感觉那姨娘似乎无辜,却致死方才知其中真像,这是种对人体无害的药物,所能造成的影响,不过是在半个月内皮肤上长些红包,普通的药吃上几幅,也就好了。
但头头痛胸闷心口痛什么的,这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不能给王惠带来最直观的视觉冲击。而这一手臂的疹子,却可以叫她消除疑虑。
苏沫不由的微微笑了笑,只听刘长纯在外面道:“苏夫人,二小姐这病,虽然是今天才发出来,可却不是这一两日得的。应该是去年秋天就种下了,可是因为这病怕冷,所以冬天一到,气温凉了就压下来了,如果天气一暖和,二小姐这几日又有些疲劳,就一起发出来了。”
“去年秋天就得了?”王惠皱着眉:“这到底是什么病?”
“此乃外邪入侵,病毒入体,本来没什么,要是早点发出来,其实是个小病,吃两服药就好。可病刚要发出来的时候,却正遇上一场风寒,于是把病毒都压了下去,看似是好事,其实却大大的糟糕了。”
刘长纯道:“如今发现,已经可以说是病入膏肓了,病毒已经进入了五脏六腑,我也是在夫人面前才这么一说,这多亏二小姐原先的身体底子好,若是身体差的人,这一发出来,就怕是……”
“有这么严重?”王惠惊道:“那如今呢?”
刘长纯道:“如今老夫费尽一生所学,也只能开出这样一个药方,将这药抓来,一日三餐给二小姐服用,再注意些保养,然后,便只能听天由命了。若是调养的好,能挨过今年冬日,那便无碍。否则的话,怕是酷夏难过啊。”
刘长纯很是沉重的叹了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只听得里屋里的苏沫嘴角直抽。
她知道刘长纯是个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但是却没想到,他可以把瞎话说出如此水平。本来对这个人,她只是抱着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心里,正好可以用用,如今看来,似乎该好好地拉拢一下,为她所用。
以前,她看上眼的人,觉得可以交朋友的人,无论出生无论本事,只要人品好,性格纯良便可。那些虚假傲慢的人,再有本事,她也不屑一顾。
但再世为人,苏沫却觉得自己以前错了,不但错了,而且错的厉害。
其实人,只分两种,可用的和不可用的。她不应该再对任何人掏心掏肺,只要分辨这个人是不是有用,是不是可用,就足够了。
王惠虽然心里对苏沫这病有着一万个疑惑和不解,但是因为对刘长纯的信任,所以听她这么说了,心中其实便已经相信了。正因为相信了,所以心里急得很。
王惠按捺了一下性子,道:“刘大夫,请您稍坐,喝杯茶,我去看看二小姐,一会儿出来。”
虽然说刘长纯几乎已经给苏沫下了死亡判决书了,但王惠总是还要眼见为实,而且,她心中在听刘长纯说了之后,便又有了计较。
刘长纯真是用了一生所学胡扯了这么一通,也觉得有点累,便点了点头,在一旁坐下,喝口茶,稍作休息。
王惠带着两个丫鬟,大步进了房间,苏沫一听到脚步声,连忙敛了神色,闭了眼。
“夫人。”一直陪在苏沫床边的翠枫连忙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还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不比苏沫和刘长纯的演技,这两小丫头是真的伤心了。这伤心,一方面,是担心苏沫。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
虽然苏沫在苏府只是个不受待见的二小姐,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沫人也温和,从不像旁的大小姐那样给下人气受,动辄打骂。因此即便是有些时候辛苦了些,可总的来说,日子还是好过的。
而且,苏沫也应允过,等到了年龄,让她们自己做主,给许一门好姻缘。到时候依旧留在府里做事也行,发还卖身契,出府去过自在日子也行。
但如今苏沫病倒了,病倒也就罢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她们唯一的靠山没了,以后的日子,可以预见有多么凄惨。
王惠见着翠枫抹眼泪的样子,心里便先凉了三分,急忙走到窗前,顿了顿,低声道:“沫儿。”
“娘。”苏沫非常虚弱的应了一声,然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这一动,却又带动了身体的痛,还没坐起来一半,又捂着心口跌了下去:“啊……”
“快躺下快躺下。”王惠忙伸手扶着苏沫躺下,因为靠的近,一眼看见了她胳膊上的红点,惊得一松手:“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苏沫痛苦的在手臂上抓了又抓:“突然就长出了这些红点,又痛又痒,刘大夫说,可能是湿度发作。幸亏不会传染。,但是,也没有什么药物能一下子治好。”
王惠听到不会传染几个字,心里多少镇定一些,可这不会马上就好,这可就麻烦了。
本来,苏沫是死是活还是半死不活,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半死不活更好,还能出口心中恶气,可不能是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啊。
第五章 谁也别相信
更新时间2014-8-12 8:04:36 字数:3018
苏家一贯的人丁不兴旺,虽然苏晟妻妾不少,但所出不多。如今适婚年龄的女儿,更是少之又少。
最大的,自然就是王惠未婚先孕生下的女儿苏辛,再来便是小上一岁的苏沫。再往下,还有两个女孩子都才不到十岁。金盛王朝的女孩儿,到了十四岁方才算成年,也方才能成婚,因此十四岁以下的女孩子,定亲自然是可以,但是成亲,是万万不可的。
如今,苏沫病成了这个样子,这还怎么嫁?将九岁的三小姐推出去,别说慕容寒,便是苏晟,也是绝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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