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沅拉着她的手劝道:“柳嫂,再吞吐下去黄花菜都凉了。你不肯告诉我,我也能派人去查。到底还是你告诉我来的便宜。”
    “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柳嫂叹息一声,为难了片刻才开口,“我本想着姑娘的谢礼贵重,我就拿来给小姑当嫁妆。先夫亡故后,小姑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拿着这些嫁妆想必也能找个好人家。可谁知,这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被西条街上的混混知道了!”
    “人心叵测,也可能是邻居看见说漏了嘴,”管沅思索了一番,“这帮混混什么来历,想做什么?”
    柳嫂无奈摇头:“若是普通混混,我的身手足够解决。但这些混混都是有官府撑腰的,听说他们上头还颇有些来历,在西条街横行霸道好多年了。有个小头目,想强娶我小姑,估计就是看上嫁妆丰厚……”
    她的神情颇为苦涩。小姑好好的良家女,再怎样也不能嫁给一个混混。况且既是冲着嫁妆去的,到手之后还不知要怎么对小姑呢!
    管沅明白了柳嫂的为难,略思索了片刻:“既然消息已经传出去,你把东西还回来也未必能破财消灾。那些混混会不会认为,你故意把财物藏起来,要逼你说出下落?又或者,那些混混恼羞成怒,会对你和柳姑娘不利?”
    柳嫂愣了一下。
    管沅继续分析:“所以仅仅还回财物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现在要想的,是怎样让那些混混罢手,特别是知道他的后台我们到底惹不惹得起。都是我欠考虑了,本来想答谢柳嫂,却让柳嫂和柳姑娘陷入麻烦……”她十分内疚。
    看来,她做事还是欠考虑了一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想到她以为是善意的答谢,竟然害柳嫂惹祸上身。但事情因她而起,她势必要解决。
    “柳嫂,你先回去,谢礼暂时留在我这也罢,我给你些应急银子,实在不行就带着柳姑娘离开京城避避风头,我看看能不能知道,西条街的混混后台到底是谁,这样才好解决问题。”
    西条街混混的后台,是这次事情的关键。倘若定远侯府能压得住他们,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柳嫂感激地望着管沅:“姑娘真是……菩萨一定会保佑姑娘的!”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管沅淡笑点头,“何况柳嫂才是真真好人有好报。”
    从花厅出来,管沅去了哥哥的清水堂,一直等到哥哥管洌下衙。
    “西条街的混混,”管洌还穿着官服,有些疲累地坐在椅子上,顿了许久才道,“西条街那帮人,我劝你不要惹。”
    “怎么说?”管沅看着哥哥凝重的神情,只觉得有些不妙。
    “二叔是西城指挥使,却也从没想过清理西条街;况且,我记得前两年,户部侍郎家的孙子不知怎么得罪了西条街,被痛打一顿,开始户部侍郎还去顺天府递状子,后来不知怎么就不了了之了。我虽不知道西条街后台是谁,但一定不简单。”管洌严肃地看着自家妹妹。
    管沅蹙起眉心:“可柳嫂的事,怎么能不管……”
    管洌也思索起来:“假如你实在要管,我倒有个主意可以一试。”
    “什么主意?”管沅抬起美眸,希冀地看着哥哥,大不了死马当活马医。
    “他们既然看中嫁妆,你就把那些谢礼给西条街的人,和他们谈条件放过柳嫂。不过这样的事,你一个小娘子去做不妥当;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保证西条街说话算话,不再找柳嫂麻烦?”管洌提出解决方案的同时,也抛出了问题。
    “这倒是个好主意,钱财乃身外之物,命才是最重要的,”管沅微微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我先把这个主意和柳嫂说一说,看看她什么意思。毕竟,这还是她的事,我不好贸然替她做决定。如果柳嫂同意了,后面和西条街的交涉,只怕就要劳烦哥哥了。”
    管洌闻言似笑非笑:“又劳烦我,报酬呢?”接着好不无赖地伸手。
    管沅美眸嗔了哥哥一眼:“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告诉娘亲。你想娘亲逼你做,还是自觉一点听我话?”
    管洌听到“娘亲”,顿时不敢造次:“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是!”
    翌日一早,管沅刚把灵均派去请柳嫂过来,就听见府外鞭炮声响起。
    “今个什么日子,这么热闹?”管沅好奇地问守二门的婆子。
    那婆子笑嘻嘻回话:“大约是高中金榜的人家,正庆贺呢!”
    “金榜高中?”管沅轻声重复,才顿有所悟,“我真是日子过糊涂了!都忘了今天是放榜的日子,派人打听打听谁家有了喜事,咱们府也好准备贺礼呀!”
    几个婆子笑着夸了回管沅行事有度、面面俱到,赶忙派人打听去了。
    没多久,管沅就得了消息:谢阁老的长子谢丕中了探花。
    “把这消息告诉母亲和哥哥,也好叫他们准备贺礼。”管沅眉眼含笑:既然放榜了,下面就是她的时文大卖了。
    而此时的仁和长公主府,谢丕一下马车就直奔齐允钧。
    “恭桓兄高中,我还没来得及去府上道喜,你就找过来了,可是为了什么事?”齐允钧刚穿戴齐整准备去谢府,走出门便看见谢丕已经出现在自家门口了,不由有些惊疑。
    这时候,高中的探花不是坐在府里等着人来道贺,跑来找他做什么?
    谢丕长舒一口气,十分郑重地一揖:“在下是来道谢的,如果没有齐公子当初相赠的那份时文,我也不会有如斯进益,能金殿传胪!”
    齐允钧还没反应过来,刚想问什么时文,方才想起两个月前他似乎的确在逛管洌的字画铺子时,买了一份无趣至极的时文塞给了谢丕。
    然而,那份时文——齐允钧惊愕地瞪大双眸:谢丕居然为那份时文向他道谢!
    “你说,你说我两个月前派人送去的那个……”齐允钧有些难以置信,想要再确认一遍,谢丕所言的确是那个落魄潦倒的管洌旧友,所书的毫不出彩的时文。
    “正是那篇佳作,”说起这助他蟾宫折桂的时文,谢丕的语气充满了景仰和感激,“若非受它启发,我又怎能有今日!这文章你是从何处得来,我想拜见这位高人!”
    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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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9 怀疑
齐允钧愣愣地看着谢丕,就像看怪物一般。
    谢丕居然说,那文章很好,启发了他?
    但他完全没有理由怀疑谢丕,因为谢丕拿下了探花的名头,这已经证明了谢丕的水平和判断力;而他自己又不是走读书科举路子的人。
    莫非,他真的看走了眼?
    “那篇文章的出处,还要问定远侯府的大公子,”齐允钧半晌才拉回思绪,向谢丕解释,“我当日是从他铺子里买下的。”
    至于管洌当日所言什么落魄旧友,齐允钧也有几分怀疑了。真如谢丕所言这文章是千载难逢的佳作,作者怎么会落魄潦倒?
    “原来是管大公子的铺子在卖!”谢丕恍然大悟。
    齐允钧摇头叹笑:“既然如此,我看恭桓兄不亲自去定远侯府走一趟,得知高人真面目,是不会安心了。这事既然是我牵线搭的桥,我就奉陪到底,咱们这就去定远侯府!”
    他也想知道,写下这篇文章的,到底是谁。
    今日正值休沐,又是放皇榜的日子,官贵之家多在准备向高中的亲友道贺。
    齐允钧一路上边听谢丕的讲解,边将那文章又读了一遍,这才明了其中奥妙:这文章的好处,不在于文章本身,而在于给人的启发。写出这样一篇看似普通的文章,却往往要比写一篇出彩的制艺更难。
    到了定远侯府瞧见管洌,齐允钧拿着文章就开起了玩笑:“好家伙,真藏了个世外高人,把我骗的好苦!”
    管洌早把两个月前的事扔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齐允钧没由来的一句话,他愣是没反应过来:“什么世外高人,发生了什么事?”
    齐允钧哈哈一笑,把文章递给他。
    谢丕则诚恳地对管洌说:“这文章是哪位高人所著,还望管大公子能告知谢某。若没有这篇文章,谢某断然不会金殿传胪。”
    管洌拿着时文愣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妹妹的文章,前段时间不是卖的不温不火吗?怎么谢公子突然说,他中探花都归功于这篇文章?
    那现下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告诉这两人,文章是妹妹一个闺阁女子所写吧?
    “这……不透露身份名姓,也是作者的意思,她并不想叫人知晓。所以,谢公子的意思,我会代为转达,其他的就不方便透露了。”管洌只得一口咬死不说。
    齐允钧还想说什么,他身边的随从就来通报:“盛世子身边的人来了。”
    不多时,盛阳派来的人进了前厅,给几人一一行礼后才道:“世子爷在谢府等了许久,也不见齐大公子,就派小的来寻,没想到谢大公子也在这。先给谢大公子道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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