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簪子重新插入发鬓中,花娆笑吟吟推着拓拔残的轮椅扶手,见狱卒们横在门口,眉眼一厉:“怎么,你们是想孤亲自到皇帝师公那里,让你们满门抄斩吗?”
狱卒:“……”
这就是惹不起的祖宗,不拦着吧,万一令牌是假,放走了重犯全家是死。拦着吧,万一令牌是真的,皇上怪罪下来,他们全家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左右合计了下,最后整齐划一的让开了道路,并且有人已经脚步带风往勤政殿去报信了……
出了天牢,多日未接触阳光的冷峻男子微微眯了眯眼,坐在轮椅中,听着少女叽叽喳喳,一会是孤逸待她如何刻薄,一会是孤绝如何的不靠谱,老是抓她给孤逸生娃。
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但不难听出孤绝父子对她的态度格外的不同。
拓拔残嘲弄的撇唇,让堂堂帝王如此厚待,如果不是真的心腹之臣,便是能为帝王家所用,而花娆明显是后者,倘若不是萨孤娆,孤绝又怎会做出有失帝王身份的事情?
不过……听花娆抱怨的语气中,拓拔残还是听到有用的消息。例如,孤绝似乎不像表面只是单纯偏爱这位喜好佛则的儿子,似乎特别属意孤逸继承祥瑞王座。
思绪一动,冷峻男子微微侧头,正巧一直关注他的花娆也适时看过来,眉眼弯弯,巧笑倩兮,巴掌大的小脸满满都是笑意,仿佛她的世界永远是无忧无虑。
美好而干净,十分柔媚可人。
前提是,你得忽略她明眸里偶尔闪过的歼诈,这就是一只看起来憨俏略显小聪明的狐狸,实则只是披着傻大姐外衣的小野狼!趁其不备,反咬你一口,都不稀奇。
收回审视的目光,拓拔残对于花娆能将他带出皇宫天牢根本不置一词,绝帝孤绝英明睿智,身为统御泱泱大国几十载而不曾有败绩的杰出帝王,明知他对于星耀的重要性,若是能让人轻易带出皇宫,那才叫昏庸无能。
然而,当花娆大摇大摆推着他走出了皇宫,且没发生有人跟随的迹象,不由让拓拔残心里惊讶了一下,就连看向花娆的目光都十分微妙……
这究竟是绝帝已然老了,目光变得短浅,预示祥瑞气数已尽,还是身边人……
“拓拔残,快看我说的就是这家!”娇滴滴的笑声打断了拓拔残的沉思,抬眼看去是一家门面雅致,充满星耀民风的酒楼,待看见酒楼掌柜出来招呼他们,拓拔残寒星眸子闪过一缕暗芒。
这是无巧不成书?
进了星月楼,一直对花娆不假辞色的拓拔残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致使花娆眉眼笑意更浓,心想这次总算对症下药了,“把你们的招牌菜都端上来。”
“是是是,姑娘您稍等。”
年约四十,儒雅不失精芒的掌柜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手腕处正好露出一截墨色的刺青,花娆眉梢一挑,故作奇怪的握住了掌柜的手,衣袖一撸,只见掌柜手腕一圈刺着一圈奇怪的图腾。
“姑娘,您这是……”
“就是好奇!”花娆面对掌柜一脸“祥瑞姑娘怎会如此放浪”的眼神,浑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不就是撸了你的衣袖,我又没八光你,你这是什么眼神?”
掌柜嘴角一抽,“姑娘还请你自重些。”
“自重个屁!”身为现代人,哪怕穿越过来很多年,花娆仍旧对所谓三从四德嗤之以鼻,尤其对未嫁闺阁小姐的约束,她一向都是无视彻底,“真是大惊小怪,你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客人遇不到,我也就好奇你的手腕上的刺青,你是不是也太先入为主了?”
掌柜闻言险些风中凌乱,虽听说古塞民风彪悍,可这动不动翻别人衣袖,可着实从未听过。
说话间,一道磁沉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传来,“啧啧啧,掌柜的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公子我巴不得她天天来扒我衣服,还没这待遇呢!”
红衣似乎,诡艳绝代,男子半边罩着华丽面具,一袭玄色交织繁复花纹的火焰袍,悠哉悠哉迈了进来,俊挺的眉梢微微斜挑,笑的特妖孽,不是绯月那厮是谁?
花娆一见他来了,登时小眼神晶晶亮,萌萌哒跑过去,无尾熊凑了过去,“妖孽小亲亲,消息还满灵通嘛,知道我出宫了,这是特意来寻我来了?”
“当然了。”艳俊英挺的男子轻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最近你都不来看我,是不是你师父一给你好脸色,你到是忘了我这个未婚夫?”
未婚夫?呸呸呸!当姑奶奶不知道你心中只有“小坏包”?哼!我是得多傻多傻,才会相信你会好好跟我搭伙过日子?
花娆小脑袋猛蹭绯月,低下头的瞬间,美眸闪过一缕嘲弄,恰巧被拓拔残看个正着,拓拔残心中玩味轻笑,女人果真是心思最复杂的动物,哪怕年纪再小,都跟毒蝎子一样,藏起了蜇人的尾巴。
倏的,拓拔残闷声饮酒的刹那,忽然感觉一股恨意,不由危险的勾唇,看了眼揽着花娆的妖孽男子,寒星眸底飞快闪过一缕冷意,刚才的恨意虽然浅到忽略不计,但是好巧不巧与多年前记忆深处的某个男子恨意重叠。
呵!看来这次诈降祥瑞,收获颇丰呢!
“小花花,你还没给我介绍你的朋友呢。”
花娆一怔,心里直嘀咕绯月搞什么,还是简单的为两人介绍,可谁知一番介绍下来,绯月极具热情招呼拓拔残也就算了,就连一直对她冷冰冰的拓拔残,也特别热络的与绯月攀谈。
麻痹的!该不会这个拓拔残是搞基党吧?
看着两个美美滴的男人那相见恨晚的模样,花娆嘴角抽了抽,这叫身为小美人的她情何以堪啊?怎么长的好看的男人不是跟佛祖相亲相爱,就特么的对男人兴致浓浓,这还让女人怎么活?
郁闷的坐在一旁,绯月热情她能理解是必有所图,可拓拔残就让人深思了!
靠!绯月给的消息,没说拓拔残喜欢男人啊!
蓦地,花娆眼中迸射一缕厉芒,脸上堆满了吃醋的笑容,一把扣住了绯月为拓拔残夹菜的手,“还没完了?你把我晾在一旁也就算了,现在还殷勤的给一只公的夹菜,你是想闹哪样!”
美人吃醋戏码上演,导致绯月下毒失败,他郁闷瞪着乱搅局的花娆,当即放下筷子,一把扣着花娆的后脑,火辣*的吻完毕,极具挑/逗的一笑:“这下满意了吧!”
“不行,一个吻哪够,今晚你得给我暖被窝!”
花娆没错过亲吻过程,绯月眼中对拓拔残的必杀之心,先不说她可是向孤逸保证不会把拓拔残搞丢,才把这个家伙带出来,若是拓拔残死在祥瑞,弄不好星耀跟祥瑞就会因为拓拔残的死,继而变成不死不休的局面,给了星耀一个很好的开展理由。
不行,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让绯月闹腾出事儿,花娆跟绯月杠上了,各种犯二加麻辣调侃出笼,“绯月,我可告诉你,我虽说不是什么名动天下的大美人,可好歹未来有一个国家给我统治,你就别想给我坐享齐人之福了!”
花娆胡搅蛮缠上来,绯月是又气又笑,正想说什么,花娆再次抢白威胁,凶巴巴吹了吹小拳头,补充道:“别说是勾搭女人,你就是勾搭一只公的都不行,不然我骑着猛犸踩死你!”
少女萌俏可爱,吃醋的小模样十足的母老虎架势,导致绯月被搞的也没了弄死拓拔残的兴致,反正人在京都,下手的机会多得是,没必要这个时候惹未来的媳妇生气。
“我的祖宗,你也忒冤枉我了,我对拓拔兄的客气,还不是替你招待朋友吗?”
“那也不行!这辈子你的热情只能对着我花娆释放,不然我就换了你!”
气汹汹,嘴巴嘟的高高,花娆傲娇又霸道的小模样,莫名让绯月有种满足感,当即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是,老婆大人,小的遵命!”
一旁,拓拔残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在仰头喝酒的刹那,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绯月揉着花娆的手掌……
朦胧醉?真是可惜,绯月不是个用毒高手,在他为他夹菜的时候,拓拔残便发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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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即将落锁时,花娆推着拓拔残与绯月分道扬镳。
沉默中,只能听见轱辘碾压积雪的声响,花娆瞪着冷峻男子的后脑勺,纳闷的想,她的磁场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她认识的美男子都是这一副枯燥的臭德行?
大巫如此,孤逸如此,现在就连拓拔残都这样!
她是不是天生和冰块犯克?
还是这片大陆上,美男子都流行沉默寡言?
想了想,花娆更郁闷了!
忽然,极具的杀气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花娆神情一凛,瞪着拓拔残的后脑勺更加幽怨,“拓拔残,你是多招人恨,都特么的在祥瑞成了俘虏,还有人要来杀你?”
背对花娆的拓拔残微微扬眉,一点都不见紧张,似乎还特别期待被人杀,只不过花娆看不见罢了!“你若是怕死,大可以丢下我。”
“你究竟是喘气还是放屁呢?”
花娆低咒一声,边噎了拓拔残一句,边带上手套,边抽出随身携带傍身的蚕丝,冲着快如闪疾奔掠而来的杀手,擂了擂小胸脯吼道:“嗷嗷嗷!为了捍卫自己的爷们,姑奶奶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