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麟也是苦笑,原是想放入吃食里的,又怕这生性多疑的葛大人横生枝节,不吃那下了药的食物,这才想出了这么一招,涂抹在自己皮肤上。
擦拭好看了,安巧儿便将聂清麟扶了起来,方才安巧儿给营帐外的那些将士们的吃食里俱是下了迷药的。趁着营帐外一片安静,张太医急匆匆地进了营帐,当与聂清麟四目相接时竟是嘴唇微抖。
葛清远善妒,一直不让旁的男子进账,他也是今日才正式瞧见了公主一面,记忆里的佳人竟是美艳得无法用辞藻形容,一时间便是有些发呆,愣了一下后,来不及寒暄便急急说道:“皇上,小的已经备好了马匹,我们还是趁机赶快逃跑吧。”说着又抽出了葛清远方才放置在桌角便的宝剑,准备趁着葛贼子昏迷,便是要一剑刺死他。
可是一个文弱的书生男子晃着宝剑运了半天的气,也是插不进那温热的身体里。
“我来!”安巧儿一把夺过宝剑,咬着牙努力地去想这贼厮种种欺人之处,可是施展了半天臂膀,也依然送不走手里的宝剑,便是猛吸着气儿,立在原地左右手不停地翻转着宝剑。
聂清麟长叹一口气,现在营帐里的三人都不是太傅大人那般砍人头颅如切菜的狠辣人物。也不欲这二人被血腥弄脏了手脚,便是说道:“算了,恶人自有天来收,他这样像是睡了倒也还好,若是真有人发现他中剑身亡,我们逃跑的时间反而不多了。”
说完,聂清麟自觉恢复了气力,连忙站起身来,在张侍玉与安巧儿的搀扶下出了营帐。那张侍玉早先在部落里不看病的时候负责喂马,一早就给三匹马按上了马鞍。扶着公主上了马,安巧儿怀里抱着刚刚足月的小婴孩,将她绑在自己的身前,便顺着营寨后的小门准备溜出去。
因为今夜打了场胜仗,营内警卫松懈,可是现在正在战时,就算后门的守卫已经被张侍玉迷倒,那站在高塔上的守卫却是一眼就瞄到了三团黑影,立刻用匈奴语高声喝问是谁。
三个人也不答话,便是放开了马缰直冲了出去,高塔上的侍卫二话不说,立刻开弓放箭,幸好夜色正浓,有几只箭正从聂清麟的身旁贴着飞过,也算是有惊无险。
就在这时,整个大营突然金锣响起,似乎是有人袭营。聂清麟三人哪里敢回头,便是一个劲儿地骑着马向前冲,消失在一片夜色里……
原来就在永安公主带着两位忠仆逃跑之际,卫冷遥率领着一千休屠王爷的精兵袭营来了。
他得到的情报,可是比休屠宏得到的掺了水份的情报准确得多,自然清楚葛清远新的落脚点,更清楚葛清远已经布下重兵,准备在休屠宏撤退的地方包抄歼灭。
所以他让休屠宏露出大败的怯意,平了炉灶拔起营寨做出撤退的假象。而他则率领一小队精兵,开始这一晚的第二次袭营!
休屠宏居然会在大将折损,人马伤亡大半的情况下闪电般地第二次袭营,这是葛清远打死都没想到的。
一时间沫儿哈部大乱。
葛忠进了帅帐,一看永安公主居然不在,而葛清远在营地大乱时居然依然昏睡,心知不好,立刻用清水泼醒了葛清远。
葛清远睁开了阴沉的眼睛,听了葛忠简短的汇报后,心知得先收拾了这伙袭营的,才能去抓那逃跑了的奸诈女人。自己这般诚心相待,竟是换不来她的真心!这次抓到那狡猾的小女人后,便是要她尝一尝自己的雷霆手段。
这时,营地外几百名偷袭的骑兵冲到营寨前,手中挥舞着铁钩,在空中甩了几圈扔到营寨上,勾住了营寨地基的木梁后,几百骑攥着铁钩同时鞭打马匹向远处驰去。
葛清远方踏出营帐,大叫不好,跑到营寨上,手起刀落砍断铁钩上的绳子,旁边士兵也学着砍起来,但一时间也砍不断这许多。“轰隆”一声巨响,几百骑兵的合力下,营寨被生生拉塌了一大片,许多沫儿哈部的兵卒被压在了塌陷的木方里,痛苦的叫喊声响成一片。
又有几百骑兵转身挥舞着刀枪潮水般从豁口处冲了进来。葛清远心中大怒,高喝了一声,从营寨上飞身扑下,撞飞了一个骑兵,落地后顺势一滚,躲开马腿,手中刀一挥,刷刷地砍掉了几条马腿,几个骑兵惨叫着连人带马摔倒在地。葛清远率领的沫儿哈部人虽英勇,奈何源源不断的有卫冷侯率领的兵马从缺口中钻进来,主力空虚的营地渐渐失守。葛清远对于这种神速如雷霆的作战风格实在是太熟悉了,当看到卫冷侯的身影时便已经是恍然大悟。
他竟然能识破自己设下的障眼法来到此处?还真是自己生平的第一劲敌!于是便低声吩咐了葛忠几句,葛忠心领神会,急匆匆地转身走了。
在一片火光中,卫冷侯一马当先冲到了前面,正好看到了立在主帐外的葛清远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太傅望着那葛清远,二话不说,回身抽出了一把利箭搭在弓弦上便连环射了出去。葛清远顺手扯过身边的一个侍卫,那十几支利箭尽数射在了那倒霉侍卫的身上。
“太傅大人久未相见,箭法竟然还是那么精准!”葛清远一把拽过葛忠绑来的女人,拉到了身前。
那女人身材娇小,竟是与龙珠子仿佛,身着明黄色的龙袍,正是聂清麟被劫持的时候所穿的礼服。她的头发披散,看不清脸庞,只是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地任凭葛清远将宝剑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太傅能够从京城一路奔来,足以看出是个怜香惜玉的,就是不知你肯不肯为了这个佳人放下手中的刀剑,命令士兵后撤,不然休怪葛某辣手摧花,不懂得体贴这多汁的佳人儿了。”
说着,他将刀剑又紧了紧,锋利的刀刃已经切入到了女人的脖颈里,那女人的嘴里被堵了东西,虽然害怕,却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
太傅紧锁着眉头,跟在他身后的单铁花利索地砍了几个扑上来的匈奴侍卫后,担心地看看葛清远怀里的“皇上”,问道:“太傅,怎么办?我们撤退吗?”
在葛清远胸有成竹的狡诈笑意里,太傅慢慢地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弓箭,扔在了地上,可就在他弯腰卸下自己腰间的佩剑时,突然一扬手,竟然将那佩剑直直的飞了过去。
这宝剑是用精铁所铸,剑身轻薄,加上太傅刚才使足了全力,竟是比飞剑还要吃劲儿,一下子穿透了那“皇帝”的胸膛,剑的末尾正刺在葛清远的身上,疼得他一撒手,将身前立时断气的女人甩在了一旁。
葛清远惊疑不定地望向太傅。没想到他竟是这般不顾惜佳人、就连那单铁花也是惊惧地大叫了出来。
太傅大人抽出了一把砍刀,瞧都未瞧那女尸一眼,凤眼微挑,英俊的脸上满是杀气,冷笑着说:“葛大人,你也算是在皇上身边伺候过的大臣,什么时候看见过吾皇在人前惊恐得尿了裤子?既然要找人假扮她,倒是要找个胆大的,才不会露出马脚来!”
葛清远瞟见那女人濡湿的裤裆,不由得心下懊恼。
几个亲信将领看大势已去,几个武艺高强的与卫冷侯缠斗,葛忠劝葛清远先走,葛清远翻身上了马背,在亲兵的护送下跑出了营地,为今之计,只有追会那逃跑的小皇帝,并且派人送出信去,让自己埋伏在外的主力兵士快速地转移才好!
卫冷侯心挂龙珠子,见那葛清远逃跑,便命令鲁豫达带领几个人追赶,自己则入了营帐,当他看着那帅帐内散乱的女子衣物时,只拿起一件嗅了嗅,便闻到了聂清麟身上独有的香气。
可是却是不见伊人芳踪,忍不住让太傅心里一阵的下沉。
就在这是,鲁豫达低头去看,猎户出身的他,十分善于辨析脚印,幸好帐后没有被方才的战火波及到,前儿又下了一场雨,泥地上小巧的脚印清晰可辨:“太傅,皇上好像是上了马出营了!”
当初鲁豫达知道了皇帝居然是个女子时,大嘴足足张开了一个晚上,不过既然是太傅的心上人,自然是尽心竭力地去寻找。
卫冷侯心知那葛清远危急的时候不用聂清麟真身威胁必有蹊跷。听到了鲁豫达的判断,翻身上了马,便顺着马蹄追了出去。
再说那聂清麟在马背上颠簸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后,见身后并无追兵,便是定下心神,只听身后传来咕咚一声,回身一看,竟然是张侍玉翻身落了马。
“张大哥!”聂清麟心里一惊,与安巧儿俱是勒住了马的缰绳,翻身下马。
等到扶起了张侍玉一看,竟是背后中了一支利箭,一定是方才冲出营寨时,被射中的,可是这一路上也许是怕耽误的脚力,他竟然一直忍耐着没有告知二人。
安巧儿也是急得一下子哭将出来,聂清麟小心翼翼地了看伤口,说道:“看这位置,应该是没伤到内脏,巧儿你与张大哥久在一起,像这样的伤口能处理吗?”
本来乱了心神的安巧儿竟聂清麟这么一提醒,倒是收起了心慌意乱,取了张侍玉挂在马背上的药囊,拿了止血的伤药后,捡了些灌木树枝用火石燃起了火苗,将一把小刀用火灼烧后,小心地切开了张侍玉的伤口,将那倒钩的利箭取了出来。然后赶紧撒了药粉再用白布包裹。
聂清麟探了探张侍玉的鼻息,觉得那鼻息逐渐变得绵长了起来,似乎平稳了很多,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她们身后的三匹马突然开始撩起蹄子,不安地嘶鸣骚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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