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俊在这牢房内也没少挨这些狱卒的欺负,如今见他们不愿意说,自己也就悻悻地走了。
左右两旁的两名小狱卒将其送到宗人府门口,便是一把将其推出门外,关上了大门。
王舒俊回眸,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一个好心的路人走上前来,拉扯着他的袖子:“公子啊,我见你面善,你怎么到这种地方去了,快别去敲门了,那里面各个都是爷,你得罪不起的!”
王舒俊正一脸恍惚,看到面前的老头,一身朴素的着装,心想现如今,自己身无分文,看来是真的同情自己,他才会走上前来劝说,心头一热,便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多谢老伯好意,我如今就只剩贱命一条,不足以让老伯挂念!”
那老头刚准备走开,见他如此回答,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多看了他几眼,花白的头发有几缕落了下来,随风摇摆。
“这话怎么说的,人各有命,无贵贱之分!富贵之人也是过了一生,贫穷之人也是过了一生,我已经这么老了,还苟延残喘的活着,你还这么年轻,何必说此丧气话,来日方长,随着日子的流逝,这痛苦也会慢慢消逝!”
王舒俊就像听了一回生动的讲演,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觉悟。
“多谢老伯指点,俊儿明白了!”
“哎,也谈不上指点,我也就只是比你虚长些年岁罢了!”那老头说着,却是没有离开,他端详着王舒俊的面庞,道:“你这么好的一副相貌,若是就如此一身行装出去,也怪可惜的,不如先去我那寒舍换一身衣裳,打扮的体面些,再出去找找亲人!”
王舒俊听到那亲人二字,顿时双眼滚下热泪来:“我已没了亲人,还要那体面作甚?”
啪,一巴掌扇了过来!王舒俊捂脸,瞪眼看着面前形容消瘦的老头。
“这一巴掌是替你父母打的,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你若是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胡乱糟践,那便是对不起给你生命的父母!”老头显然有些生气,那精瘦的脸上,额骨突出,青筋暴露,一双鱼泡眼突出在外。
王舒俊垂下头来,他是对不住父母,对不住疼他爱他的老太君和大太太,对不住那一帮靠他们养活的王府下人们。
王舒俊于是跟随着老头慢慢走着,发现老头上了一辆马车,正坐在车夫的位置上:“快上来,我平日里就靠这辆马车过活,今日碰着了你就早些打烊!”
王舒俊怯怯地看了一眼那马车,除了可以遮蔽风雨之外,好像没有其他值得炫耀的地方。
原先在王府时,他随时可以叫来一辆比这辆好上千倍的马车,如今却觉着因为有那老头坐在上头,这马车变得尤其奢华尊贵起来,就好像自己又重新变成了金光闪耀之人,他熟练的上了车,坐在里面。
外面和里面比较起来,还真是天壤之别,外面看起来都是些粗布,可里面却是用料讲究,似那皇家马车一般。
王舒俊不断赞叹着,却随着马车的轻轻颠簸和摇晃进入了梦乡。
等再次睁眼,那老头却是将他给叫醒,从马车上下来,站在一处农舍的前面。
农舍有些简陋,由一些矮墙做成围栏,形成个封闭的院子,进门后正对着一个茅草覆盖的房子,左右两边似是厢房,靠左边有个矮矮的简陋鸡房,此时的鸡房小门开着,那些个母鸡、公鸡还有好些小鸡都满院子乱转,闹得一地鸡屎,走路时要相当的小心,否则很容易就踩在那鸡屎上,弄得满脚腥臭。
王舒俊初时也没注意,就跟着老头随意走着,待走到那正中那间草房门前时,双脚已经踩满了鸡屎。因为从牢房里刚出来,那鞋子底下早已磨破了,因此鸡屎就死命的粘在脚底,怎么甩也甩不掉。
这可让王舒俊苦恼坏了,难道真的是祸不单行吗?
看着王舒俊的窘样,那老头却是乐了,打趣道:“行了,今日看来我这院子不用扫了,都被你踩出一条路来了!”
王舒俊听从老头的建议,先用柴火棍子把鞋底的鸡屎给扒干净,然后进屋,就着老头打好的一盆水,把身子脸都擦了擦,头发洗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
虽然那发丝还未干,可这换了行头,模样就是大为改观。
老头一边将他换下的脏衣服拿去扔了,一边啧啧称赞的看着他道:“这是我大儿子原先的衣服,你穿起来可比他好看多了!”
☆、第两百零三章 不封
王舒俊拱手:“多谢老伯赠衣,也多谢您的大儿子!”
突然,老头脸上的喜色不见了,王舒俊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只见老头从旁边的鸡屋上抓了把米,撒向院子,顿时四面八方的鸡子似得了讯息,纷纷扑打着翅膀赶了过来。
老头的眼神暗淡,缓缓道:“我的三个儿子前年都落了水,如今已是见不到人了!我的婆子也于去年跟着过去了。”
王舒俊感觉是自己揭了人家伤疤,顿时窘得不知如何说话才好。
可老头却是转过头,眯缝着脸,一脸笑容的看着他:“我的事,让你见笑了!人生多是这样的分离,我都习惯了!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我看你也无处可去,不如每天随我去租马车,挣些钱回来,好有口饭吃。”
王舒俊使劲地点了点头:“多谢老伯不弃!舒俊一定好好做事!”
老头的眼里是欣慰的表情。
皇宫里,公主经太医的诊治,已慢慢好转。顾太后老早就等在外头,见太医出来,忙让他告知公主的病因。
只见那太医在顾太后身前站定,拱手道:“回太后,公主头上的伤,乃钝器所击,但不严重,只是会让她昏厥几日!”
顾太后眯缝着眼,狠厉地看向一旁伺候公主的丫鬟奴才们。
一排人齐刷刷跪下,公主的贴身丫鬟芝儿道:“太后恕罪,奴婢们也不知公主为何会突然受伤,只知她为了给那原先的驸马王舒俊求情,去了御书房,之后就听说公主晕倒。被送了回来!”
“求情?”顾太后突然瞪大双眼,没想到,她的绒儿如此痴情,都已经和离了,还求什么情。
“你们都是如何伺候主子的,主子都伤成了这样,你们竟然一无所知!”顾太后见到那一排跪倒的下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奴婢该死!”众人附和。
公主的奶娘朱嬷嬷此时走上前来。轻轻附在顾太后的耳边道:“此事恐怕只有问皇上了!公主当时不让人跟着,因此,在御书房内发生了什么。只有皇上最是清楚了!”
顾太后微微蹙眉,却是没有直接去找皇上,而是命人抬轿,将她带到宗人府。去亲自见见那害得她家绒儿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王舒俊。
太后的轿子没了仪仗,只留下四个轿夫和几名侍卫护着。一路上,顾太后心神不定,不时地抬起轿帘看看外面。
因为听说皇上已经赐王舒俊死罪,因此。她有些不确定,当雪绒醒来,不知是否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太后驾到!”轿旁的小太监报道。
那宗人府立刻有人打开门来。管理宗人府的殷大人立刻拱手出来迎接:“太后驾到,有失远迎!不知您老来我小小宗人府是为何事?”
长期管理那些死囚。让殷大人变得有些傲慢起来。无论富贵或是贫贱,一旦进了他的宗人府,一切都得他说了算。
此时他一身官服,看着面前这个老态龙钟的太后,虽然脸上笑着,心里却是咒骂:“老不死的东西,不好好在太极宫待着,出来瞎晃悠个啥!难不成还想管我这宗人府的事情不成!”
顾太后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立刻将目光看向里边,道:“快带哀家去看看公主的驸马,王舒俊!”
说着,她一只苍老的手从那华丽的袖子里伸了出来,就要放在殷大人的手背上。
可是殷大人却是没有像她预想的那般,殷勤地上前来扶,而是蹙起双眉,不客气地道:“想必太后年老有些忘事了,李雪绒公主如今还是一个人,何来的驸马?我们这儿最近倒是有个犯了欺君之罪的大逆不道之人,也叫王舒俊,可是,他昨日不是就被皇上一道御纸给放走了吗?”
顾太后原本殷切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捉摸不定,带着股怨气。
这个大人好生无礼,竟敢当着她的面说公主的不是,明显在嘲笑公主被驸马休了,如今已经没人要了。
“哼!”顾太后冷哼一声,转身便要离去。那殷大人倒是图个自在,躬身在后道:“太后慢走,恕在下不远送!”随后转身,冲着刚刚带上来的死囚吐了口唾沫:“呸!”
太后坐在回宫的轿子内,心里是越想越气,这些下人如今是一点也不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了。王舒俊已经被放走,竟然没人告知她这个消息。
“摆驾御书房!”顾太后掀开轿帘道。此事还是得亲自问问皇上。
刚来到御书房门口,却听得里头有些响动,那声音似曾相识。
“皇上,请不要这样!我虽然答应做你的妃子,可心还没有到皇上那里去!”
“你已经是我的婉妃,人都已经是我的了,心又算个什么东西!我现在就要你!”皇上明显有些急促,呼吸都不太匀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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