庹老太太一怔,庹鹜阔亢奋的走开了,恰巧撞了庹老太太的左肩,庹老太太一阵踉跄,香儿用力的搀扶着。
“娘,你也太过分了些!”庹鹜宽瞧着庹鹜阔远去的背影紧眉道。
庹鹜宽素日里最无奈的,就是庹老太太处处为难庹鹜阔,字字句句间满是讽刺,瞧着弟弟远去的一袭孤影,庹鹜宽甚是难受,心头堵得若闷天雨前。
“娘也是为了你,难道你想让他来跟你分家产吗!”庹老太太在香儿的搀扶下坐在主位上,刘妈立即端着茶杯递上前去。
家宴结束了,庹老太太独自踱步前来庹家的废苑,蒯家千金难求的《陶春图》正摆在废苑破旧的屋子里,和着昏暗的光线,朵朵桃花绚烂无比。
尹碧华抬起左臂,轻轻抚摸着《陶春图》,眉心紧蹙,双目闪烁着泪光。虽未言语,但是心间,却是犹如有冰凉的刀片划过般疼痛。
蒯俊杰为了还肖天龙的定金,把蒯家绣庄账房里所有能拿出来的钱都拿出来了。颜墨婉也日日夜夜的在蒯家绣庄帮着绣些绣作,蒯老爷还有些商场上的朋友,倒是有好些人都愿意帮忙。
蒯家绣庄几年前舍不得卖掉的绣作全拿出来卖了,价格比正常的价格低了几倍,总算是凑足了一万块大洋的定金。
这天儿晴得甚好,蒯俊杰出去准备招一些工人付好定金以免到采茶的时候有什么变数。
蒯俊杰走访了几户以前的工人,那些都是蒯家的老工人了,每年都会来蒯家采茶,但是好几户茶农都说今年不能再为蒯家采茶了。
蒯俊杰觉着甚是奇怪,瞧见了张大爷,立即踱步前去,“大爷,你这般急匆匆的是打哪里去啊!”
张大爷兴致极高,摇手阔步:“去西桥,瞧瞧招工的去!”
蒯俊杰觉得甚是奇怪,西桥那端闹哄哄的一片,众人吆喝不断。
蒯俊杰迅速的走上前,拨开人群勉强的探出身子。只见一名中年男子留着胡子坐在一张方桌前,桌子上有一个锦盒,细细一瞧锦盒里全是大洋,嘴里还吆喝道:“庹家招工了,今年正逢庹老太太60大寿所以茶农的工钱是往年的三倍,先报名先拿定金啊!”
蒯俊杰脚下一阵踉跄,心里默默道:“原来是庹家在搞鬼啊,难怪蒯家招不到工人呢!”
蒯俊杰瞧着张伯伯笑呵呵的迎面而来,忙迎向前去:“张伯伯,今年风调雨顺,眼下就快采茶了……”
“蒯少爷,我们已经拿了庹家的定金,你去老陈家瞧瞧去吧!”张伯伯手里正握着一袋大洋,摇起来“噌噌”直作响。
蒯俊杰瞧着老张兴致冲冲的背影,急忙踱步到老陈家。
蒯俊杰未言语,掏出数块大洋搁放在面前的木桌上:“陈伯伯,这是今年采茶的定金!”
陈顺富邹着眉头:“蒯少爷,庹老太太前儿放话,若是我们陈家不为庹家采茶,就将我们陈家赶出信子镇啊!”
蒯俊杰不语,心中怒火扑面而来,低垂着头踱步走开了,陈顺富摇着头叹息。
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了。
颜墨婉瞧着蒯老爷病卧在床,蒯俊杰还未回来焦急之下带着两万块大洋便亲自前去旺富客栈了,肖天龙约定傍晚时分在那里交还定金。
墨婉带着恋蝶咬牙便出去了,来到旺福客栈便被人认出来了,肖天龙瞧见是墨婉站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蒯家竟然让一个女人出来抛头露面,蒯家是没有人了吗!”
墨婉并未生气,恋蝶撩开帘子,墨婉踱步前去,“肖老爷,你错了,送钱这事儿在蒯家还用不着男人露面!”
肖天龙转身,一袭黑袍,双手合着扇子:“好,我肖天龙佩服!二弟拿钱。”
墨婉退后:“慢,你必须先立下字据这钱你才能取走!”
“若是我不呢!”肖天龙凑向前双目死死的盯着墨婉。
颜墨婉微微抬起头双目犀利望着肖天龙:“那肖老爷就试试看!”
肖天龙一怔,在江南还从未有过一个女子像她这般有傲骨气息。
“二弟,摆纸墨!”肖天龙转身,收了折扇。
还了定金,恋蝶和墨婉走出旺福客栈,恋蝶扶着墨婉:“小姐刚才真是太大胆了,我都害怕得快要晕过去了呢!”
墨婉用手绢试试额前的汗水:“早就听闻,肖天龙喜欢豪杰壮士,尤其是女子,所以我便放手一搏了。”
恋蝶欣婉一笑:“这就是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吧,小姐,奴婢真是佩服。”
天际的云慢慢舒展开来,风缓缓拂过,墨婉耳边的发丝轻轻飞扬。
☆、第四回:隔着云烟(上)
蒯家东凑西凑的总算是凑齐了肖天龙付下的定金,蒯家的绣庄几乎被掏空了,只剩下富丽堂皇的外表。
总总原因,信子镇多数的茶农都前去为庹家采茶,而蒯家只招到了寥寥数人。
颜墨婉在蒯家绣庄和绣娘们一同讨论苏绣的绣法,蒯俊杰在西窗格静立瞧着墨婉。
“你们大家都瞧仔细了,直绣是指用直线条从一边到另一边直接乡成形体的绣法。无论是竖直、斜直或都是横直,都属于直绣”墨婉把绣架支的高高的,身着一袭碧青色的上衣,发髻上别着一支鹅黄色的簪子,明眸素齿,声若骊歌。
蒯俊杰瞧着墨婉温和的给绣娘们梳理苏绣的绣法,和着晨光,墨婉皮肤白皙恰是西桥底下的碧水般。
“小姐,有你在绣庄我们真的是比以前绣得快很多,前些日子王家定制的那批苏绣已经完成了一大半!”红儿站起来对拉着墨婉兴高采烈的说道。
墨婉拍拍红儿纤细的左臂:“红儿,你瞧你绣的那只水鹤,宝蓝色的翅膀要用缠线针法才是!”
“缠线!”
墨婉拉着红儿踱步走到红儿绣架面前,香葱般的手指着那副绣作:“对,就是缠线,是用斜行的短线条缠绕着形体而绣。由这边儿起到那边落针,方向是一致的,针迹要均密,边口要齐整,如果线纹乱了,针口毛,就不会绣出水鸟的栩栩如生了!”
蒯俊杰在窗外细细听闻悄悄踱步走近,墨婉吴侬软语的像似唱歌般好听。蒯家绣庄有了墨婉,绣娘们的绣作也精致了不少。
“小姐,你瞧瞧我绣的这棵木棉树,这春日里呀,木棉花朵朵绽放,树叶跟花骨朵相接处最不容易绣好了!”秋兰听闻墨婉细细给红儿指点之后便也上前拉着墨婉喋喋不休。
墨婉敲敲秋兰的脑袋:“你呀,素日里最不用心。这树种类,尤其是木棉树须得用滚针方能绣出,滚针也叫曲针,针针逼紧而绣。第二针插入第一针中偏前些,紧逼其线!”
“步步紧逼?”秋兰瞪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瞧着墨婉。
“是,把针脚藏在线下,第三针接第一针,针尾偏前些,下面以此类推。除第一针外其余的起落针全要在绷子上面,一手拉起原来的线条,藏去起落针脚。绣成后,犹如一笔写成,不露针迹,并且粗细如一整齐。粗的用全根线。细的用劈线。”墨婉抬着左臂来来回回的徘徊在秋兰的绣架前婉婉道来。
颜墨婉用手推了推碧丝的绣架,“绣.苏绣还得平心静气,碧丝是素日里众多绣娘中最贪玩的一个,但也是最伶俐的一个。你且仔细着瞧你绣的这只猫,单单用的是切针是断断不可取的,盘针包括切针、接针、滚针、旋针四种。其中,切针产生最早,后来发展到旋针,你要用盘针的几种针法绣这只猫的皮毛才是最妥当的!”
碧丝立即坐在绣架前像模像样的绣了起来,“要是小姐天天在绣庄盯着我啊,我想我都快变成秋兰了,呆头呆脑的只会绣啊绣!”
众绣娘一听:“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
墨婉也跟着笑了起来,突地瞧见了西窗阁下的蒯俊杰立忙踱步前去,脚下的罗裙随着步子摇摆。
“少爷,为何不进来!”墨婉扶蹭着绣阁西窗双目瞧着蒯俊杰有些微微发红的双目婉声道。
“走,我们去蒯家茶园瞧瞧去!”蒯俊杰带着一副西洋眼睛,鼻子直挺挺的,嘴唇略微有些宽,细细瞧起来这嘴唇跟谁倒是有些相似,但是是谁呢,又忆不起来。
墨婉思忖着微微点头,仰着皙长的脖子双目瞧着碧空万里的阔天,吸了一丝凉凉的风转身和蒯俊杰一同踱步出了绣阁。
信子镇丘陵地居多,蒯家的茶园大多都是在信子镇的西北坡上,那里采光充足,红土更是肥沃。庹家的茶园则在东北坡,相对蒯家的茶地而言庹家的茶园采光不好,低洼地处更是经常被雨水浸泡。
☆、第四回:隔着云烟(下)
庹家连连两次夺得茶魁,靠的是自己西坡边那几株御前龙井,今年梅雨时节东坡数株茶树大概又要被淹没些许。
墨婉今个儿心情倒是极好,两年未来茶园了,为了肖天龙定下的《陶春图》,整整在蒯家绣阁绣了两年。
蒯俊杰也甚是高兴,一路双目都未离开墨婉。
“前边就是我们蒯家的茶叶了,远远的就能瞧见那一片油绿色,仿佛还闻见了那一股子清香味儿!”蒯俊杰倒退着瞧着墨婉。
墨婉停下来抬起纤细的手臂放在眉梢之间,瞧了瞧:“但愿今年蒯家的茶叶能夺得茶魁,那么蒯家就真的是振作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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