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不能再想下去了。
刘彻羞涩地把自己埋进了书堆……
“太子!”卫绾眼皮一跳,便见众学子在朗读时,太子刘彻忽然怪叫一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满脸羞涩地趴到了几上,将竹简顶在了脑袋上……
他心口狂跳,只觉得自己立刻便要喷出一口血来了:“太子!”
“啊,”刘彻一惊,“我好像听到夫子在叫我。”
“太子!”卫绾声音愈大,“请您背诵《道篇*十三章》全文!”
“我一定是太困了,竟然听到夫子叫我背书。”刘彻一边说一边换了个姿势趴着,忽然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哪里不对?”
睁开眼,却正看到卫绾那张放大,满脸皱纹的老脸:“太子!”
刘彻吓得差点倒退一射之地,太恐怖了,明明是陈阿娇的脸,怎么一下子换成了夫子的!
“请太子背诵《道篇*十三章》!”卫绾咬牙切齿道。
刘彻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立刻起身道:“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待得全文完,卫绾仍不放过:“请太子对比自身,解释何谓‘宠辱不惊’。”
整个殿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刘彻,平素关系好的,更是默默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及至此时,刘彻也是冷汗潸潸,好险总算结结巴巴解释过了,方才被允许坐下。
只这一事,卫绾还是禀告了刘启。刘启闻言倒是将刘彻叫去问责了一通,得知事情原委,倒是笑了笑,将刘嫖请到长乐宫中,一并与窦太后言之。窦太后连连失笑,刘嫖也是忍俊不禁。刘启趁机给自己的太子讨了个福利,就紧着下半年的黄道吉日,选了一个适宜嫁娶的,要为太子纳妃。
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从始至终,他们都忘了同王娡一道商议此事。于是,王娡和宫中其他妃嫔一般,最终也只是得到了一道亲子何时要娶妻的圣旨而已。
王娡面上带笑,又不敢砸东西发泄。只能红着眼睛,纺了一夜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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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秋节刚过,堂邑侯府便开始张灯结彩忙起唯一的翁主婚礼之事来。
那婚服自然也是试好了的,不提那红色的深衣,翘头履的质地,光是那笄便是用上好的象牙雕成,白腻滑手,就连珠花和步摇都是新制的。外裳馆陶长公主两件都放不下,干脆一式备了两份,刘启那头知道了也照着做了两件,互换了,便是一件玄黑用大红压边的,另一件纁红色用玄黑压边。
按周礼,婚礼之时便是在黄昏之际,日色刚暮,太子刘彻便穿着玄色大红外裳,带着他的两个好友骑着高头大马浩浩荡荡到了堂邑侯府来拜见刘嫖和陈午。
秦汉尚一夫一妻制,这一点从新人的吉服上便可见一斑。
纳征之后,韩嫣便捧雁而至,雁在周礼中是非常重要的一道礼物,此礼还必须由刘彻亲手射来才算诚意。因大雁本身便代表归其和有因,故被引为有信和忠贞的象征。
时辰到,陈阿娇被婢女雯音搀扶出了内室,纯衣纁袡立于房中,南面,刘嫖早已拿着象牙雕刻的梳子为她篦头,梳好,方将那象牙雕制的笄插好,又有婢女捧外裳至。刘嫖为她宵衣,虽有万语千言,此时却半句不敢多说,只强忍了道一句:“成。”
刘嫖脸上浮出似喜又似悲的神色来,鼻头一酸,慌忙低身出去,寻了陈午,二人手握在一处只觉心头酸涩不已。却听外间又道:“吾子命某,以兹初昏,使某将,请承命。”
陈午松手,快步而出,作揖道:“某固敬具以须。”
两人一来一回说了数语,刘彻一行便越发近了。刘嫖眼眶一热,一想到自己那娇养了十数年的女儿便要在今日与人,只慌忙掐了自己一把,方才没落下泪来。
一行更近,陈阿娇此时又被搀扶出来,至前殿,陈午曰:“戒之敬之,夙夜毋违命!”
刘嫖为她整理衣带,然后退后一步,看向她:“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宫事!”
陈阿娇一一应诺,便被父母送至马车旁,上车时刘嫖又为她披上生丝做成景衣,以防风尘。至此,婚礼才告一段落。
今夜的婚礼在太子宫进行,太子立了许久,这宫殿却一直未曾有主人。为了这场婚礼,窦太后亲命人将太子宫里里外外重新修葺了一番,打点的喜气融融。
行完同牢礼,饮完合衾酒,撒帐礼后,侍者上前将两人之发挑出来一绺,用扎着同心红绸的银剪小心翼翼剪下,又将那两绺头发绑在一处,放置在那红木盘中,道一声:“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至此方礼成。挥退众人,那儿臂粗的红烛仍在燃着,两人俱脱了外裳,只剩中衣,便睡了下去。被褥只有一床,今日也不好再多讨要,陈阿娇便先睡了里间,尽量贴着墙留出空间来。所幸刘彻还不知事,便老老实实睡了。
陈阿娇初时还防着,后来倦急又见他没有任何异动,便坠入了梦乡,却不知刘彻半夜偷偷起身寻了那银剪子,偷偷摸摸剪了她一绺发,又鬼鬼祟祟剪了自己的,结在一起,自己傻傻地念了遍那侍者念过的结发诗。只觉得自己多了个天大的秘密,心头一时不知为何滚烫不已,看着那打着结的头发许久,方偷偷摸摸藏在了外衫的荷包内,仅当做了自己的秘密。
☆、第26章
翌日卯时刚至,外间宫人便敲门三记,低声唤道:“太子,太子妃?”
那宫人本以为要待许久才会有回音,敲完这一记,便抬手又要敲门,却见‘呼啦’一声,门大开,竟是太子刘彻:“叫人送水来。”
那宫人一惊,看过去,只见原本应该还躺在榻上休息的太子、太子妃二人竟已穿好了外裳。这可真是……这宫人压抑住心头的好奇,应了声诺,不敢多看,便退了下去。
刘彻虽学习过了,却仍是个青果子,自然不知这宫人在疑惑什么,还奇怪今日为何叫起床的时辰竟比往日晚了许多。
刘彻梳洗罢了,便先去外间等候,雯音却还在帮陈阿娇梳头,她平日里头话不多又极为精灵,可此番却是忍不桩咦’了一声。
“怎么了?”陈阿娇问道。
“婢子有些惊讶,婢子听说结发之礼只用剪下一绺头发便可,可主子您为何那么多头发都少了一截?且还不齐正,莫不是这剪成这样更吉利些?”雯音奇怪的问道。
废话,刘彻的手法怎么能同女人相比?他剪得时候不知该剪多少,又一直担心陈阿娇忽然醒来。提心吊胆之下,这头发未免就剪得如同狗啃,有些难看了。
陈阿娇却没想到这一层,听了雯音的话也只是勾唇一笑:“这结发礼啊,唱的很好听。”
“恩?”雯音一怔,不明白这结发礼怎么能同‘唱’扯到一处。
陈阿娇却不想同她解释什么:古往今来,多少人唱‘结发为夫妇,恩爱两不疑’,可莫说恩爱了,能做到两不疑的夫妇世间又能有几人?
她冷冷一笑,只觉得这结发之礼不过是唱作俱佳,一场世人自欺欺人的戏罢了。
梳洗罢,陈阿娇起身,等候在外的刘彻迫不及待地牵了她的手,两人自甲观往长乐宫而去。太子宫偏北,长乐宫在东,虽不至一南一北,却路途也远了几许。
窦太后年老,本就觉少,且又逢陈阿娇出嫁,是故在寅时初便已醒来,终于熬到卯时,听闻太子和太子妃已然起身洗漱,便早早穿上吉服,将要赏赐给他二人的礼物摸了几遍,方等到了他们来。
椒房殿中的王皇后也是一夜未眠。昨夜根据礼法,刘启是歇在椒房殿中,可她心头除了放心之外,却只有慢慢的愤恨。
刘启起身上朝去后,她便也起了身,没惊动任何人,只偷偷开了自己的贴身放着的小匣子。没管里头的金银珠宝,而是撬开了匣子盖中封层,从中取出个用油纸封的严实的小药粉包来。这里头,存着的却是若干年前,她为王皃姁准备的一味药。
那时她即将被送进太子府中,臧儿私语她言,让其发迹,且待刘启大位定后立刻保荐其妹皃姁。臧儿那时还私语了一句:若刘启不得继大位,便让她将王皃姁保荐到继大位者身边去。
也正是这时,王娡方明白臧儿打的如意算盘:她被从金家要回,为的只是替王皃姁探路。
这让王娡如何甘心?她那时一时冲动,竟跑到倡家高价买了两贴倡家为给娼人绝育的药粉。这药粉流传不广,一是因了价格,二却是因,这药太猛,一个不是,便是要死。
也因了这后果,她不敢用,一放便将这药放了将近二十年。
“也不知这药还有无效果!”王娡思衬,“无论如何,尽数倒与了她。机会就这一次,成与不成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陈阿娇,王皃姁死了,这药便宜你了。”
主意打定,王娡便将这药粉换了外囊,藏在了袖管之中。又过了片刻,她才装作方醒的样子:“来人,进水,与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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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娇同刘彻刚到长乐宫中,便有内侍笑脸相迎再侧,连等都不须等,便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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