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曦可没闲功夫陪展灏这些小妾玩,她见秦侧妃被自己堵得无话可说,笑着弹了弹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用嘲讽的口吻和秦侧妃辞别:“既然你没胆量死,那我先走了,等你真想死我再来。”说完一挥袖,施施然的走了。
秦侧妃被孙妙曦气得胸口直疼,见去请王妃的人半天都没回来,不由将怒气都撒在围着她的奴婢身上:“你们都是傻子吗?!再给我去两个人,不马上把王妃请回来,你们就等着被我扒皮吧!”
底下的人低低应了声“是”,很快就又去了两个。
秦侧妃被孙妙曦呛得满心怒气,怎么都觉得不舒坦,一时气急,决定吓一吓孙妙曦。
她很快心生一计,对唯一剩下来的杜鹃吩咐道:“你去院门处守住,王妃一来你边引她进来边大声哭喊,我听到后立刻把头放进绫套里,做出一副真的被孙氏逼得走投无路的样子,引王妃紧张我,让她出面好好的教训下孙氏,出一出我心里这口恶气!”
“侧妃这样不好吧?您眼下有孕在身,不宜冒险……”杜鹃尽职劝道。
“怕什么?”
秦侧妃不悦的瞪了杜鹃一眼,骂道:“真是胆小如鼠!我又不会真死,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我不会真把椅子蹬掉,只是踮起脚尖,把头放进绫套里做做样子而已!”
“你只要动作快一点,我就不会有事!”她越说越得意,认为自己这次稳操胜券:“就是要趁着我有孕在身,王妃姑姑无论如何都会偏袒我,我才能让孙氏狠狠吃点苦头!”
杜鹃拗不过自家主子,只能领命而去,一脸焦急的守在院门处。
一个人在屋里的秦侧妃,却越想越快意,认定这回她一定会把王妃吓个不轻,然后她就可以借机要王妃发落孙氏———王妃怕她再做傻事,自然不会不应。
贱人孙氏,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
你等着,这一次我一定要你好看!
秦侧妃一面暗暗发誓,一面踮起脚尖演练一会儿要做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将头放进绫套里,慢慢的拿捏力量,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把戏演得逼真一些。
且先不提秦侧妃那头如何,却说孙妙曦压根就没把秦侧妃寻死一事放在心上,回到镜圆小筑后,由元宵、凉果服侍着换了身衣裳,懒洋洋的倚在软榻上歇息。
她一面闭目养神,一面在心里梳理今天发生的事———这才是她嫁进睿王府的第一天,就接连遇到两件麻烦事儿。
这两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看来睿王府并不像外面传言那般,兄弟齐心、妯娌和睦,怕是单单睿王这一房,麻烦事就有不少。
一想到这里,孙妙曦少不得又要埋怨展灏几句,暗骂全都是因为他虚伪无耻,自己才会被他拐到这龙潭虎穴里!
等他回来,她一定要好好的和他算一算这笔账!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展灏的丫鬟初柳匆忙而至,面色凝重的跪在孙妙曦面前,禀道:“世子妃,秦侧妃她上吊自尽了,发现时已经没气儿,王妃让您即刻过去芙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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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混乱
“真的没气了?”孙妙曦倍感惊讶。
“真的,秦侧妃身边的丫鬟说……说是您把秦侧妃逼死的,”初柳一脸担忧,想起世子爷曾吩咐过要她好好服侍世子妃,不由感到十分内疚:“世子妃您去了后别和王妃争执,尽量拖到世子爷回来,只要世子爷回来,无论事情如何他都能护着您。”
孙妙曦虽不看好展灏这个罪魁祸首,但却还是十分感谢初柳的好意,只是她依旧无法相信秦侧妃真的会上吊自尽———她看着不傻啊,怎么会真的吊死?!
会不会是被人设计致死的?
孙妙曦心思辗转间,人已到了秦侧妃独居的芙蓉园。
她进去后发现不但睿王妃来了,就连只一心待在佛堂吃斋念佛、不管王府大小事的老王妃也来了。
秦侧妃已经被人抱下来放到床上,但她吊死的那条白绫却依旧悬在梁上,白绫下还有
一张倒地散架的小几,向来便是秦侧妃先前用来垫脚用的。
睿王妃示意孙妙曦站到她身旁,随后才开始审问秦侧妃的丫鬟杜鹃:“你从头说起,先说说秦氏无端端为何会摔跤?”
“世子妃无缘无故的让人把秦侧妃抓去镜圆小筑,将我们关押在西厢房,侧妃被关得肚子不舒服,便想先回芙蓉园歇息,谁曾想才出了西厢房没走几步,侧妃就脚下一滑摔倒,若不是奴婢急忙扑到地上给侧妃当肉垫子,侧妃怕是那时就会把腹中孩儿摔没了……”
“奴婢回到芙蓉园换衣裳时,发现后背竟沾了油!想来是有人一早在侧妃必经之路洒了油,想害侧妃摔倒小产。”杜鹃说着抽泣着将她换下的衣裳奉上。
王妃身边的秦妈妈拿过细细一闻,禀道:“是松油。”
王妃闻言一脸震怒,喝道:“王府内居然有人胆敢谋害子嗣!即便秦氏已经不在了,这件事我也必要追究到底。”
杜鹃愤愤的看向孙妙曦,含沙射影的说道:“世子妃未进门前,府里一直好好的。为何她一进门我们侧妃就出事?还请王妃明察,替我们侧妃伸冤,也好让她走得安心。”
王妃倒是十分公正,替孙妙曦解释道:“世子妃把姬妾关押起来。是因有人在她喝的补汤里下了避子药,秦侧妃几个都有嫌疑,世子妃把她们关起来也是想尽快查明真相。”
老王妃闻言面色越加凝重,缓缓出声询问:“连阿灏媳妇儿也被人算计了?”
“是,因事情还未彻查清楚,儿媳不敢惊动母妃,”王妃欠身回了老王妃的话,随后接着审问杜鹃:“你且说说秦氏为何要寻死。”
“我们侧妃是被世子妃逼死的!侧妃在镜圆小筑摔了一跤后,就疑心是世子妃想要害她,回到芙蓉园后越想越怕。害怕世子妃一次不成会再次对她下毒手!她是怕日后都要一直担惊受怕、寝食难安,才会一时想不开……”
“侧妃原就有轻声的念头,奴婢劝了许久才暂时将她劝住,没想到世子妃一来就全都功亏一篑!”杜鹃恨恨的指着孙妙曦,咬牙切齿的说道:“世子妃来了不但没说好话劝侧妃。还拿狠话气侧妃,她让侧妃想死快点死,别磨磨蹭蹭的耽搁时辰,还嘲笑侧妃只是做做样子,不敢真的寻死!侧妃被世子妃气得更加想不开,才会真的去了!”
王妃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不由微微皱眉。再问道:“秦氏去的时候,你在何处?”
“侧妃一直催我去请王妃您过来替她做主,奴婢拗不过她,只能急急出去吩咐其他人,谁曾想奴婢不过是离开一小会儿,再回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杜鹃哪敢说她当时为了提前通知秦侧妃。一直守在院门处等王妃前来?
更不敢说她是等不得王妃折回去屋里,才发现秦侧妃已经没气了,之前竟是一点动静都没觉察到!
孙妙曦见杜鹃话里话外,全都在影射她是害死秦侧妃的人,不得不站出来说道:“母妃。太医可曾来过了?秦氏可有别的不妥。”
秦妈妈替王妃答道:“太医也说是被绳子之类的勒住脖子,气通不了才断气的。”
也就是说,秦侧妃的确是脖子被勒住才致死的。
但除了她自己真的想不开吊死,还有一个可能———她也可能是先被人用白绫勒死,再挂到悬着的绫套上。
孙妙曦还是倾向于她是被人加害,而不相信她是自尽而亡。
毕竟她还是一个母亲,任谁都无法带着未出世的孩儿一起寻死吧?
这时,杜鹃哭着喊道:“我们侧妃果然是被世子妃逼死的!求王妃替我们侧妃做主……”
杜鹃之前被孙妙曦的人扇耳光,早就怀恨在心,此刻秦氏已死,她估计也活不成了,临死前便想要咬孙妙曦一口出气!
她“砰砰砰”的不断磕头,一面将额头磕出血来,一面悲痛欲绝的求王妃替秦侧妃做主,还不断说一些妄加猜测之言:“世子妃一定是忌讳侧妃腹中孩儿,担心侧妃若是生下一位小爷,会危及到她正妃的地位,才会先是泼油想害侧妃摔倒滑胎……”
“她没料到我们侧妃福大命大、最终安然无恙,便又故意拿话激侧妃寻死!奴婢也不敢胡乱冤枉世子妃,奴婢有证据———世子妃早上曾当众出言,说不乐意庶长子生在嫡长子前头!萧侧妃、柳姨娘等人都可以作证!”
孙妙曦一时语塞,还真反驳不了杜鹃最后这条指责———她早上因莫名其妙的成了一箩筐妾室的主母,心里实在是不痛快,也就不耐烦应对秦侧妃,便随口说出那样的话吓唬她。
谁曾想竟一语成谶,秦侧妃不但没了孩子,连人也没了。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展灏!
要不是他无耻虚伪的骗她、瞒她,她也不会生气到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