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帝之所以会做出这样子的安排,不仅仅只是考虑到欧阳雄现在的处境,要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会这样,最重要的是,因为他觉得欧阳雄越来越老了,到了培养新人的时候了,虽然还是欧阳家的人,但是总比那个人是欧阳雄好很多。虽然有点儿冒险,可为了长远利益,这些险儿还是值得冒的。
欧阳晴风把事情全部告诉了紫灵,而欧阳凯之所以不告诉紫灵,一来是不想让她担心,二来是他不知道紫灵会不会支持他。如果她一哭,他担心自己就会心烦意乱,想走也走不了了,但那是抗旨不尊啊,罪名非同小可的。这件事关系到欧阳家,作为长子,他有义务去保护这个家。不过,他并不是刻意躲着她的,而是真的是军务缠身走不开,只好拜托欧阳晴风和马涵涵来照顾她了。
紫灵心里一点儿也不好受,这么大的事情,凯哥哥居然不告诉她,他一点儿也不信任她。所以,紫灵决定要去找欧阳凯说清楚,她不要他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她害怕,那个地方带走了她的爹爹和娘亲,所以她很害怕,以至于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变得微弱了,勉强能够听得出来,“我要去找他。”说着,整个人真的往外走。
“紫灵姐姐!”欧阳晴风想要拦着她,“让她去吧!”马涵涵这下反倒帮着紫灵,她知道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知道自己的丈夫要去打仗,心里到底有多恐惧。
欧阳凯知道紫灵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军营上训练。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丢下手上的活儿跑过去了。一路上,他也清楚,紫灵肯定是知道事情的经过了。她这么聪明,真是很难瞒得了她。她心里难受,他心里何曾不是受到煎熬呢!知道自己冷落了她,尽管自己不是故意的,心里就觉得很对不起她。自己真不是一个好丈夫,在妻子怀孕的时候不能在她身边,还让她担惊受怕的。
天气有点儿凉了,紫灵出来得急,还穿着在家里面的那件薄薄的衣裳,这样她的身体显得格外的单薄。尽管还是有些距离,欧阳凯还是一眼找到她了。
紫灵也刚好看到他走过来。欧阳凯穿着雪白色的盔甲,戴着雪白色头盔。身上的鳞片闪来闪去的,使得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光,看起来很神圣。穿上战袍的他更高大,更伟岸了,少了那点儿书生气,更显得沉稳而且具有领袖气质。这样的男人天生都出现在疆场上杀敌报国,保家卫民的。这一刻,她想起了自己的爹爹,以前娘亲总说,让她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文人就好,武将太危险了,而且要连年在外,使得一年之中团聚的日子变得不多。此外,作为武将的妻子在多数时候都是在害怕中度过,她娘亲就常常在半夜时分因为做噩梦而醒来。以前她不懂这个,现在才体会到了娘亲的苦心,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她自己就是这么度过的。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最后她还是嫁给了一个和爹爹一样的男人,这算是天意弄人吧!
“你怎么来了?外面这么冷,小风,你怎么不叮嘱嫂子多穿一点儿呢!”欧阳凯心疼地责备道,马上把她带到帐篷里取暖。马涵涵和欧阳晴风很识趣地没有跟上。
一进来,欧阳凯就拿过披风给她披上,握着她的手,立马就可以感受到那冷冰冰的温度。他又是一阵心痛,“你怎么不多点儿出来呢!感冒了怎么办!宝宝会不舒服的。”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揉搓着紫灵的小手给她取暖。他在训练士兵的时候很严格,而在面对自己心爱的人的时候却温柔如水。
“因为我想你了,宝宝也想你了。”他一直问她为什么要来,她就如实告诉他了,似乎还真的是怕他不知道。
欧阳凯愣了一下,心里越发疼得厉害,他才离开了几天,她就这么伤心了!这要是走上个半年,甚至一年,都没办法回来陪着她一起迎接宝宝的出生,那她怎么办!他捧起她的手吻了吻,深情地说:“我也想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
紫灵的脸上没有了笑容,这一点,从她进来之后,他就发现了。突然之间,他是格外地想念她那可爱的小酒窝。“生气了,嗯?”
“嗯,”紫灵如实回答,“你都不告诉我,而且还骗我。”说着,眼泪也跟着流下来了。“你留下我一个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好了,不哭了,我在这儿呢!”欧阳凯抱住她,“你这样老是哭,要是以后宝宝长得不漂亮,可是要怪你的。”紫灵的眼泪还是停不下来,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想着哭,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害怕了,也可能是宝宝的缘故。她也不想哭的,可是就是觉得好委屈。“我没有不要你,我不是叫小风陪着你了吗,嗯?”
“可是,你要走了,是不是?”紫灵推开他,隐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装着很平静地问了出来。
欧阳凯平复心情,想着要怎么抚慰她。“灵儿,我只是出去一下就回来了,你和宝宝乖乖地在家等着我,好吗?我很快就回来,你就和宝宝说,他的爹爹只是到外面去游玩了,回来就给他带很多宝贝,好不好?”他扶着紫灵的肩膀,耐心地询问她。
“不好,”紫灵睁开了他的手,回答得斩钉截铁。打仗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要死好多人的,一点儿也不像他说的那样轻松。她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很诚恳地要求道:“凯哥哥,你快听听,宝宝不要你走,你不在他身边,他会害怕的。”
“是吗?”欧阳凯被紫灵弄得很苦涩,一边是娇妻儿子,一边是君命如山,他该怎么办?但他还是很听话地低下头去和宝宝进行着交流,尽管他还没有两个月呢!“宝贝,爹爹不在,你不要闹着娘亲,要乖乖的,知道吗?不然爹爹会生气的,嗯?”说完,又趴上去听了听,然后对着紫灵说:“宝宝答应了。”可是,他看到的是紫灵梨花带雨的模样。
“要是以后宝宝找不到你了怎么办?”紫灵带着哭腔说道。
“放心,我会回来的,嗯?凯哥哥很厉害的,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地在家等着,好不好?”
“我不!”紫灵摇着头大声地说,“你明明就知道我的爹爹和娘亲就在那里……你为什么还要去!”说到激动处,紫灵泣不成声了。
“我知道,灵儿,但那只是一个意外。如果我抗旨不尊的话,欧阳家怎么办,你和宝宝怎么办?你也不想让宝宝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爹爹,对不对?”
“可是宝宝需要爹爹……”紫灵泣不成声了。欧阳凯也想过紫灵知道真相的情景,想到她会哭,但没想到会哭得这么厉害,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只能抱着她,无可奈何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紫灵哭了好一阵子才冷静下来,她的鼻子还红红的。紫灵看着欧阳凯的眼睛,说:“凯哥哥,我要陪你一起去!”她已经决定了,既然不能挽留他,那她就要跟他在一起,那样她才可以放心。
“别胡闹,灵儿!那里很危险,万一你和宝宝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办?”要是她没怀着孩子,他是不会反对她这个决定的。可是,现在不同,一旦有了孩子,他就要格外谨慎了,一点儿险也不能让她去尝试。
“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又叫我和宝宝怎么办?”紫灵反问他,大胆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这时候,她不想让步,不然以后的日子都不好好过的。
欧阳凯差点儿无言以对了,他可以对得起全天下,却对不起她们母子俩。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还是不松口,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答应她的要求。
“我要和你一起去,凯哥哥。”
欧阳凯没有回答她,反倒是扶着她走出帐篷外。“乖,先回去,好吗?我现在还有点儿公务要处理,我们的事情回去再说,好吗?”
紫灵知道欧阳凯什么意思,所以她呆呆地站着,倔强地一动也不想动。她冷冷地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你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就帮我做决定了。你说会一直照顾我,都是骗人的吗?”
这话说得着实让欧阳凯感到委屈,他自问自己已经把能够做的事情做好了,难道还不能让她满意吗?“你为什么这么任性!为什么只想着自己,不多想想宝宝呢!一路上颠簸流离的,那得受多少苦啊,他还这么小,你这个做娘亲的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我是个大夫,我会保护自己的。相信我,我的宝贝也会和我站在一边的,他的母亲这么坚强,他也懦弱不到哪儿去!”
“外面刀剑无眼的,你知不知道要是你跟着去了,我还得专门派人来保护你。为了照顾到你,我还得放慢行军速度,而这些不必要的措施都是不用去做的。灵儿,你跟在我身边,我会分心的。”这一点是最重要的,他知道,自己只要一遇到和她有关的事情,都会乱了分寸的。这样的话,在战场上就会很危险。
紫灵的心好乱好乱,她不要凯哥哥上战场,她不要他成为大英雄,她只要他陪在她身边就好。她不要万人敬仰。也不要流芳百世,她只希望他们一家人能够好好在一起生活。可是就这么简单的想法怎么就这么难实现呢!她也不想麻烦别人的,她也不想让凯哥哥为难的。“凯哥哥,我不会拖累你的,我会医术,你带上我,如果遇到伤情紧急的情况,我可以帮忙的,真的!”紫灵可怜兮兮地扯着欧阳凯的衣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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