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我们回去吧。”云灼双手一抖,眉尾被画弯了些许,他匆忙抬手去拭却被莲翩握住。“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云黛对吗?”
他辗转反侧了一夜没睡,眼下青黛一片。她竟然都知道,所谓知心爱人便是如此吧。“翩翩,我……”
莲翩摇摇头:“别说了,我明白。她是你妹妹,又何尝不是我最好的姐妹。她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我们不能让她独自留在凤京承受危险。”
“不行,你有了身孕,我不放心。小黛的事情交给我。”
“让我为她做些什么吧,阿灼。”莲翩央求着他。“我不想和你分开。”
云灼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肩膀,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回来的。”
“可是叶盛知道我失踪,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的,我很了解他,一旦他追究起来反而会害了云黛。”
她见云灼眉心越锁越紧,手指抚上他的眉心缓缓抚平那几道褶皱:“放心,我就在宫里安心的等你,哪儿都不去,等你安排好了一切再来接我。不是还有你的师妹在吗,她会保护我的。”
云灼不得不承认,她很有说服人的本事,更何况对象是他,在她面前他只有妥协的份。
不消半日,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恢复了无言国师和莲妃娘娘的身份,无一人察觉。
允王府中,单衡纾跟陌旬嬉闹了一会儿,见他又恢复了愁云满目的样子,彻底没了办法,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一粒一粒数起了瓜子。陌旬一拍桌子就要出去。
“喂,你去哪儿?”单衡纾坐直了身子问他。
他头也不回道:“进宫。”
“进宫做什么?”单衡纾快步过去拦在他面前,不让他离开。
“让开。”他皱了眉,单衡纾不放,他只得无奈道,“我要去向皇上说出一切,王爷无罪皇上心知肚明,为何还要囚着王爷不放。”
“你疯了吗?”单衡纾气恼的瞪着他,身形稳稳丝毫不动:“不让!你这么贸贸然进宫生怕别人不知道三哥哥此刻不在王府中吗?让他们抓住了把柄岂不是害了三哥哥?”
陌旬语塞,他却是急糊涂了。“那-那我出去找找王爷。”
“也只能这样了,可是不知道他身在何处,怎么找?”两人顿时又泄了气,要想找到一个易了容,且有心掩藏踪迹的人谈何容易。
陌旬咬了牙,猛然眼睛一亮。“有了,找她一定有办法。”
叶璟翊抱着云黛又沉沉睡了一觉,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竟然身在允王府,门外头昏昏沉沉一片。
“黛儿?”他的呼唤却没有唤来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王爷,云姑娘早已回了凌云阁。”
叶璟翊猛然从床榻之上弹起身子:“怎么是你?不是说过非要事不要来见我的吗?”
坐在床沿的女子一身素衣,几朵鹅黄色的梅花瓣纹样栩栩如生,像是真的花瓣不经意间飘落在了裙摆。随着她起身的动作竟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
她微微笑了一下,态度不卑不亢,豪不矫揉造作。“我也不想现身,若不是陌旬相求,请我寻你,我也不必从天夙赶来。”
陌旬发了讯号给她,那是叶璟翊每次找她打探消息的时候才会用的联络方式。她匆匆赶来后才知道叶璟翊不见了。
陌旬请她来就是寻找叶璟翊的所在,因为她查探消息的本事无人可及,她的身份正是天夙门门主玉素。她赶到的时候,恰好云黛主动找到陌旬送来消息,将叶璟翊的藏身之处相告。
叶璟翊胸闷的厉害,又是陌旬,他可真是多管闲事,他忿忿骂了一句。
此刻身在允王府后巷中的陌旬,恰到好处的打了个喷嚏,他揉揉发痒的鼻尖。仰头看着越下越大的雨,道:“莫不是受了风寒?”
立于对面的单衡纾开怀大笑,还不忘丢了一颗瓜子往嘴里送。“你这副皮糙肉厚的模样还能受风寒?”
陌旬被她一噎,顿时脸黑如炭。
叶璟翊痛苦的抱着脑袋:“黛儿她,为何要这么做?”
他们明明说好了要一起离开凤京,为何她要反悔?难道她真的要嫁给太子吗?
“云姑娘是为了你好。”玉素见他如此,心中不忍。“你大仇未报,不该一走了之,云姑娘的用心良苦你决不能辜负了。”
玉素自怀中拿出一个钱袋,正是云黛之前送给叶璟翊的那只。她将钱袋交到叶璟翊手中,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很快消失在房中。她身为天夙门门主,向来来去无踪,所以才能自如的出现在任何地方,轻而易举的打探到任何想要知道的消息。
云黛立于凌云阁的水榭之中,遥望一池碧水和早已凋落了的莲花。此时那个钱袋应该交到叶璟翊的手中了吧,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她无牵无绊无论去哪儿都无所谓,可是叶璟翊不一样。如今那些人对他虎视眈眈,若是带着她离开,或许会被人追杀也说不定。
她自然不惧怕那些人,最重要的是他大仇未报,纵然他成竹在胸,也难保不会出现意外。只有蛰伏在京中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游走其中揭露他们的恶形,为沐宛筠和叶璟宏报仇。
他委屈辛苦了十几年就是为了等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天,如今怎么能让他为了自己而放弃一切?又怎么能让他身陷逆境之中?
钱袋很轻,隔着布料能摸出里面圆润的形状。叶璟翊颤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白白小小的两颗滚到了一起静静躺在那里,他看着手心里的这两颗莲心,泪水一下子迷蒙了双眼。
“莲心——连心。”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云黛送他两颗莲心是要告诉他,即使她不在他的身边,也会和他心连着心,此生永不相负。
酒楼雅间内,云灼惶惶不安的等待着,他一安排好了莲翩进宫,就约了师父丁默前来,他早早在此等候,终是等到了他要见的人。丁默和聂谦刚踏进房中他即刻便迎了上去。
“师父,大师兄。”他向二人见过礼,殷勤的把他们引了进来。
丁默十分中意这个徒弟,对他疼爱有加,他夹了一块红烧肉送至他的碗中。“阿灼,多日不见你又瘦了,别只顾着讨好叶盛,也要多注意身子。”
聂谦也关心道:“对啊,你看你气色差得很。”
☆、71.丁默的野心
云灼心虚点头,不一会儿接了满满一碗的菜。“师父,您自己用,徒儿不饿。”
“不饿你约我们来酒楼作甚?”丁默哈哈一笑,“你这小子莫非是想跟师父喝两杯?师父许久不碰杯中物了,喝醉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师叔海量,岂会轻易喝醉呢?”喝酒是聂谦的心头好,说到喝酒便立刻为他们各斟满了一杯。
云灼举着杯子,起身道:“师父,徒儿先敬您一杯。”随即仰头一杯酒进腹,辛辣的酒液顺着食管下滑,让他浑身一热。
丁默满意而笑:“好,好徒儿,师父也干了。”
酒过三巡,三人都有了些醉意,尤其是云灼,他酒量浅,饶是斟酌着少喝些最后还是红了脸颊。聂谦扶着他要送他回去,却被他推开。“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行。”
云灼扶着桌角勉强站定,一杯浓茶下肚感觉好过了些,突然又扑通一声跪在了丁默面前:“师父,徒儿有一事相求。”
丁默脸上茫然不解,聂谦也好奇了起来。“师弟,你这是为何?”
他斟酌了几番开口道:“请师父帮帮小黛,她此刻的处境十分危险,她是徒儿唯一的妹妹,徒儿不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丁默酒醒了大半,云灼此番相求竟是为了云黛那个丫头。他略一沉吟,一手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道:“云黛也曾上过万剑山,做过为师的徒弟,为师自然会帮她,先起来说话。”
他去扶云灼却见他仍是顽固的跪在地上,一脸的欲说还休。他最是了解这个徒儿,知道他还有所求,于是叹了一口气道:“还有何事,一并说了吧。”
他目光闪烁了几下,低头犹疑着说道:“徒儿……不想光复白氏皇朝了……这个皇帝徒儿不想当。”
如惊雷变,丁默和聂谦均怔怔的愣在当场。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丁默不可置信的指着他,指尖亦是颤抖的。
“徒儿不想复国。”他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字说的清清楚楚,清晰的传达到了丁默和聂谦的耳中。
“你……”丁默的酒意顿去,左手覆在胸口处,满目痛色。“你忘记了你的使命了吗?你忘记你的国家是如何让叶盛那个狗贼夺了去?这个国家是你的,你才是王!”
“师父!”云灼也激动起来。“叶姓也好白姓也罢,只要能让百姓们过的安乐不就是好皇帝?叶盛虽不是光明正大取得皇位,但是近两年来百姓们都安居乐业,您看看外面,哪一个人不是喜笑颜开,他们现在生活的很安逸根本不需要改朝换代。”
“我们在百姓中的影响已经处于劣势,若是我们此时起兵复国,到时候遭殃的除了这些黎明百姓们还会有谁?他们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怪责到我们的头上,他们会埋怨会排斥,又要花费十几年去抚平他们心中的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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