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伤虎意,虎还有吃人心。
淑妃的荣宠生涯里,铭记在心头的话,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所以,她在恨着,谁夺了她的天大机缘。
夺人前路,犹如杀人父母,此大仇也。
想着一步之遥的贵妃之位,想着这个宫里皇后之下的第二位尊贵人位置。淑妃为此筹画了多少年?一朝全付于流水。
“等本宫抓住凶手,本宫必要尔偿还十倍百倍。”淑妃恨到了绝点。可她更清楚,多疑的帝王之心,没有远离永和宫。眼下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能做。
要演活了一个帝王眼中的爱妃,不能太狠,不能太弱。太狠了,帝王不喜,太弱了又是宫里的累缀。
淑妃能做的,就是吩咐了下面的人,按着不太紧的脚步查一查。
效果如何?
淑妃不敢抱太大的幻想,因为,一切的结果必然是头顶上的帝王想告诉她的结果。
真相?
那得许久以后,真正完全渡过危机了,淑妃孙谨玉才能慢慢查明白的事情。
好好的活下去与真相如何?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的存在着。
嘉定帝离开了,吩咐了大伴程忠恩派人去二皇子府传话,把前个幽州大胜后刚刚册封给这个儿子的郡王爵位,一撸到底成了光杆司令。
原来的郡王府,眼下的二皇子府里,二皇子周景是恨得牙痒痒。
“本王……本皇子什么时候不敬母后?父皇偏心东宫,实在欺儿太甚。”对于御史上奏,他在陈元后的忌日招伎就寝一事,二皇子周景心中实在不平。
他哪就过寝?就是关门闭府的听听小曲儿。
御史一奏,嘉定帝就批,没半点给周景这个儿子辨解的机会,就是判案了。
“殿下,圣上也许是在敲打殿下。”王爷爵位没了,这王爷的称呼自然也不能用。陈敢对这位皇子表哥拱手说话时,都是小心提心着。圣心不在,二皇子府往后怕得安份趴着吧?
“敲打?除了老大这个儿子,父皇何时看本皇子顺眼过?”周景很不平,大声骂道:“本皇子出生入死去幽州打仗,老大在东宫享福。凭什么用命挣个王爵,说撸没就撸没了?”
这王爵周景很看重的。
虽然只是小小的郡王,可好歹比老三老四光头皇子强啊?
“殿下,圣上独断。您可不能逆了圣意,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陈敢瞧着二皇子周景那张嘴,没什么不敢说的。都是为这位皇子忧心,哪天这些话传到圣上耳里,天长日久之下,怕是二皇子消掉圣上的慈父之心,未必落个好下场啊。
圣上,那是二皇子的父,也是二皇子的君。
天、地、君、亲、师,在儒家的观念里,除了天与地,君王是世间最尊贵的存在了。
“本皇子不会这么算了,父皇的意思,本皇子逆不得。总要有人,付出代价。”二皇子周景落下狠话道。
陈敢不再多语,低了头,心里都在想着,不知道现在退下二皇子这艘注定要沉的船,来得及吗?
嘉定十七年,路过了尾声,迎来了嘉定十八年。
正月十五,元宵节。
宫里很热闹,太子周昱和太子妃赵惠茵参加皇家的大宴去了。留下来的女眷们,凑了一桌子是聚上一聚。
当然,在小宴开始前,总得对留下来的两尊主位,是先呈了酒敬上,表示敬意。
余后,才是女眷们相互祝福一席话,一起吃了席面。
席面之上,坐于左首的人是良娣李静婉,右首的人承徽唐甜甜。而张珍瑜、丁妙儿分别是坐了二人的下边。
“一岁复一岁,我敬妹妹们一杯。”李静婉笑着举了杯。
此时,唐甜甜三人自然是回敬。
“年年岁岁,妹妹说,人生几何?来日如意否不猜测,不过,今日我高兴。咱们姐妹们不妨饮得尽兴?”李静婉眼眉间,盈盈笑意。
唐甜甜只是轻轻抿上一小口,意思意思后,就是搁了杯子。
酒这东西,似乎喝了后,脑袋晕乎,就是一醉解千愁?
实则,除了误事外,唐甜甜不觉得有什么好处。能不饮,她是不饮的。
四个女人用了席面,饮了酒。在等着皇宫要放的烟花时,太子妃赵惠茵是回了东宫。
四人忙给太子妃福礼,待起后,从太子妃赵惠茵的嘴里,晓得太子周昱还在大宴之上,陪着嘉定帝。
“妹妹们,看回了皇宫的烟花盛景,也是好事。一年难得瞧见着,也是美。”太子妃赵惠茵的话落,皇城的暗暗天穹上,就是闪现了无数的流星雨一样的烟花,时聚时散,美不胜收。
曾经更瑰丽的烟花,唐甜甜也见过。
不过,在看着女眷们似乎都很专注的盯着时,她也没有另外。
“烟花易冷,繁华梦逝。虽美,也不过一刹那间。”唐甜甜想,她不稀罕的。
短暂的美,她欣赏不来。比起似烟花般的昙花一现,她更喜牡丹的华贵。昙花太仙,牡丹更有凡间气。唐甜甜有时候想着,她就是这么一个俗气的人。
烟花散了时,太子还没有归来。其它的女眷们都离开了,太子妃赵惠茵独留下了唐甜甜。
“太子跟本宫提过,等本宫腹中的嫡子出生后,皇长孙钧哥,送回到妹妹身边抚养。妹妹听得这个消息,欢喜吗?”太子妃赵惠茵问话时,带着些好奇的目光。
可唐甜甜却是骨子里一凉,莫名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的太子妃似乎有些阴郁?
哪怕是太子妃笑得灿烂,唐甜甜信了她的直觉。她低头,恭敬的回道:“妾听殿下和太子妃的吩咐。”
“有太子妃给殿下添上嫡子,圣上与皇后娘娘、康妃娘娘知道后,必然万分欢喜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唐甜甜想,她一个小女子,也是同样做得到的。
“借妹妹吉言。”太子妃赵惠茵笑了一下。随后是搁开了话题,与唐甜甜寻常聊几句。直到赵嬷嬷的提醒,太子妃方是让唐甜甜告退离开。
待唐甜甜离开后,太子妃赵惠茵是望着奶娘赵嬷嬷,问道:“嬷嬷,本宫最近心绪不宁,睡得不踏实。你说,殿下把皇长孙还给唐氏,是不是唐氏起了什么心思,在背后挑动?”
对于隐患,太子妃赵惠茵是非常忌讳的。
而且,越是怀孕后期,太子妃总生出一种莫名的焦躁感觉。
说不上原由,太子妃赵惠茵就是不安心。
太医虽然常劝,太子妃赵惠茵便是为了肚子里的嫡子,也得努力放松心思。可就是心绪难宁,搅和着这位太子妃安胎难稳。
“主子,殿下既然提了话,您眼下也是快到生产的时候。这重要日子里,不能节外生枝。一切待主子生下嫡皇孙,慢慢调养好身子骨后,再处置不迟。东宫里,一切自然由主子做主。殿下那里,对主子也是非常尊重着。”
赵嬷嬷看来,天大地大,没她的主子赵惠茵肚中的嫡皇孙大啊。
这不光是太子妃的希望,也是赵氏宗族的希望。
赵嬷嬷的劝诱,压抑了赵惠茵一些的想法。
她片刻后,说道:“罢,等本宫平安生产后,再来解决这些隐瞒。眼下里确实是腹中的孩儿重要。”
轻重缓急,太子妃赵惠茵还是分得清。
嘉定十八年二月。
天地复苏,万物成春。
太子周昱最近有些春风得意,至少,在二皇子周昱落马后,朝堂之上没有杂耳的声音了。
储君之位的稳当,让太子周昱心情爽快不少。
想着再过些旬月里,就是添上嫡子,太子周昱更是脚步轻快啊。
不过,就是再心情舒服,太子周昱也没有忘记,淑妃没怎么损失。三弟周旻、四弟周匡还在后面虎视眈眈。
前面的狗弟老二是倒下了,后面注定会窜上来两个虎弟老三老四。
太子周昱起过心思,是不是先把要抢他位置的弟弟们,全部压下去?
不过,偶尔注意到他父皇嘉定帝的那张脸,还有一直在他父皇手里握着的京城兵权,太子周昱按下了他的急燥。
“慢慢来,孤有时间,再等等……”太子周昱这么提醒了他自己。
话语呢于耳畔时,周昱于书房内,是省视了窗外老树上抽出的嫩芽。
太子周昱心头一动,老树抽新芽,已经不是去年的芽,不是去年的枝叶。那么,借壳孵蛋,未尝不是法子?
☆、第33章
太子周昱的心思动了,他拿出填了九九消寒图的那份耐心,准备现在开始布局。
京城之中,最要紧的两处,在太子周昱看来。一处是皇宫的禁卫军,一处是九门提督大营。这两个地方的管辖权,实乃皇权安危之要害处。
从古至今,天家的血腥兵变,莫不是从这两个地方钻了漏洞。
正因为关键处,谁家的眼睛都盯着。
嘉定帝自然也不例外。
太子周昱是下一任的天子,储君的地位是天然的继承人。大义的名份,只要坐稳了东宫的位置,就是会一直落他手里。
周昱不相信的地方,是嘉定帝的圣意。
前一世,周昱很自信,这一世,周昱很不自信。
天家,给不了这位太子安全感。他像是一个黑暗中求生的人。在汲汲的小心翼翼试探着,他的领域有多大?有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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