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野点头。将视线投向变幻无穷的星空。
第四章 第18节 遗失的记忆（2）
那变幻无穷的星空似乎融成了那张思念的脸。喜欢人即使在身边。也无法诉说情愫。
“对了。我有个秘密花园。凝儿要不要來看看。”
“好啊。你还有秘密花园吗。我从來都不知道。”
慕野淡笑：“正因为是秘密。所以不能让人知道。即使弟弟也不行。”
慕野带着月临江穿过屋前花圃的小道。又穿过一条小半里长的竹林幽径。然后用法力打开结界。道路的尽头处立马变得宽阔起來。再往前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红火的花海。
在这半亩大的田地里。整整齐齐地种着千日红。在夜风的吹拂下。如同红色的海浪起舞。月临江怔怔地看着。恍然间以为置身于玉宇琼楼宫。红色的花枝在月临江湛蓝的眼眸里摇摆。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千日红……”月临江叹道。
慕野俯下身轻轻摘下一朵。道：“是的。千日红。象征永恒之爱的花朵。”他将摘下的花朵别在月临江的发间。
月临江略显震惊却沒有避开。慕野满意地看着月临江。嘴角绽出温柔的笑。这是他一直想做却从未有机会做的事。
“很适合你。”
月临江别开视线。埋下头。“为什么选择种这种花。是你口中所言及的那个她喜欢的花吗。”
“是啊。这些花种是她给的。夜魔国本來是沒有这样的花的。而那个时候。以为再也回不來的我只是不以为然地接受了。真是被她一语成谶。我终究是回來了。带着遥远的记忆和……思念。”陷入回忆的慕野说着说着竟笑了起來。“我记得第一次陪她去采千日红的时候。她高兴的笑脸。不染尘埃。温暖明媚。”
听着慕野的诉说。在月临江的脑海深处也有一些回忆像潮水一般不可遏制地涌來。
“凝儿啊。你看。今年的千日红又开了哟。”白衣素净的美妇人怀抱着小小的月临江。指着玉宇琼楼宫的屋顶道。
“嗯。待会儿我要去采一些來放在屋子里。让屋子里变得香香的。”
“是要和千珞小殿下一起吗。”
“嗯。跟千珞哥哥约好了。”
“记得要小心哟。别从屋顶上摔下來了。”
“知道啦。知道啦。”一边回应着母亲的话语。小临江一边跑出了屋子。
在玉宇琼楼宫的最顶层千珞的房间外。小临江敲打着房门。侍女从她的身旁走过來。向她行礼。然后道：“玄祇小姐是來找殿下吗。”
“嗯。”小临江认真地点了点头。
“可是殿下刚才跟着仙王陛下出去了。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回不來。小姐要不要先回去。等到殿下回來。奴婢会去通知您的。”
小临江失望地撅了撅嘴。道：“不用了。”接着。她慢慢地独自一人又从顶层走到一层的大殿。大殿外阳光刺眼。却可以看见有一个少年的身影站在殿外。小临江赶紧跑了过去。
“千珞哥哥你回來了吗。”
“凝儿小姐找我吗。”少年温和地问道。
“是御灵啊。”小临江继续维持着她的失望。
“凝儿小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嗯。之前跟千珞哥哥约好了。等到千日红开得最盛的那天。他会带我到玉宇琼楼宫的屋顶上去采一大束花给我。可是……我刚才去找他。他却不在。他一定是不记得约定了。”
少年蹲下來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道：“我想。王子殿下他不是故意忘记的。应该是有事耽误了吧。我们一起在这里等他回來吧。”
“呜呜……”小临江开始抽泣起來。
少年看着开始抽泣的少女。想了想。然后道：“小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带你到屋顶上去。我们一起去采花。”
小临江停止了抽泣。开心地望着少年。“真的吗。御灵哥哥愿意带我上屋顶。”
“嗯。”说罢。拉着小临江來到玉宇琼楼宫外的一处空地上。“凝儿小姐。你要抓紧我。我带你飞上去。”
“好。”
看着地面上越來越小的人。小临江开心地笑起來。终于。两人同时将落在了宽阔的屋顶上。成片开得血红灿烂的千日红在阳光与微风下熠熠生辉。
“御灵哥哥好厉害。你也会飞。跟千珞哥哥一样厉害。父亲说凝儿还小。还不能学习飞翔之术。等到凝儿长大了。也要变得跟你们一样厉害。”
少年朝她温和地笑笑。“凝儿这么聪明。一定会变得很厉害。”他伸出手为小临江擦去了眼角的残留的泪珠。“所以凝儿不要哭了。以后要是王子殿下不能陪你摘花的话。那我就陪你來好不好。”
“嗯。御灵哥哥的家乡也有漂亮的花吗。”
少年将视线望向远方。脑中的回忆开始变得愉悦。然后是痛苦。
“有啊。有很多美丽的花。只是唯独沒有千日红。”
“那……要不要从这里拿一些种子回去。”说完。她猛地捂住了嘴。然后无辜地看着少年。握着少年的手道：“御灵哥哥不要生气。是凝儿忘记了御灵哥哥已经不能回去了……”
“沒关系哦。凝儿不必为了这件事道歉。”
“可是……可是……”
“好了。凝儿。你來看这些花多美啊。”
“咯咯咯。”小临江开心地笑着。少年望着她。嘴角也不禁开始上翘。希望。弟弟也可以永远这样快乐。
“御灵哥哥。御灵哥哥。”小临江呼喊着举目远眺的少年。少年回过头并蹲下身对她笑道：“怎么了。”
“对了。我帮你重新取个名字好不好。这样就算有一天你不待在这儿了。换了名字。也沒人会追杀你了。”
他先是一怔。继而微笑着说：“那你要跟我取什么样的名字。”
“我想了很久。叫慕野吧。羡慕的慕。田野的野。是崇尚自由的意思。那么。慕野。你可不可以跟我约定不受任何束缚。开心快乐地。自由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看着女孩真诚的脸。他伸出右手的小指钩住了她右手小小的小指。温柔的说：“好。我跟你约定。”
第四章 第19节 遗失的记忆（3
月临江回过神來。拉着慕野的手臂道：“跟我回房去拿那把剑斩断枷锁。我答应过你会帮你找到斩断枷锁的办法的。我现在找到了。你为什么不试一试。”
慕野沒有甩开被月临江拽着的手臂。只是用轻弱的语气说道：“沒有那个必要。”
“羡慕的慕。田野的野。是崇尚自由的意思。那么。慕野。你可不可以跟我约定不受任何束缚。开心快乐地。自由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湛蓝的眸子中两股洁白的巨浪翻涌而下。月临江哽咽道：“你忘了你曾答应过她的事了吗。如果她得知你这么固执。她一定不会高兴的。因为这是你们的约定啊。”
对不起。我无法与你相认。那样的话。会让你跟夜御魂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的吧。
慕野深紫色的眼眸渐渐放大。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缓缓握住月临江的手。害怕这突如其來的一切只是他心中的水月镜花。他害怕他转过身时那声音的主人会消失在他的视野。
最终。他看清了站在他身后的月临江和月临江脸上的两行清泪。他真的不敢相信。是他的凝儿。真的是他的凝儿。
一向沉稳的慕野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凝儿。你……”
“对不起。恕我多言了。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是她的话。我希望慕野这么做。”
心中激起的欣喜又退了下去。还以为她恢复了记忆。可是即使沒有恢复记忆。即使她再也记不起她。只要她平安。快乐。只要这样。就好了。
慕野伸手为月临江抹去了泪痕。“你沒有多言。你说得对。”
“我想我可以理解她心中的希冀。”
慕野睁大眼睛愣愣地望着月临江。“她希望你可以重新获得自由。这世上还有太多美好的东西等我们去看。去体会。春雨、夏荷、秋叶、冬雪。慕野不想去看看吗。为什么要选择继续被枷锁束缚呢。”
慕野放开握住月临江的手。背过身。黯然道：“国内有一股不满弟弟统治的势力企图将我扶上王位。若我斩断枷锁。斩断了诅咒之子这个罪名。他们势必会以此为借口在夜魔国内掀起血雨腥风。我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当年王位之战。死的人已经太多了。”
突然无缘由地心痛起慕野來。月临江不知该怎样劝慰。他选择了一条最寂寞而又伟大的路。
“那你和她的约定呢。你答应过她要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对不起……”
月临江抹去眼角的泪珠。道：“你沒有对不起她。更沒有对不起我。我们只是不忍心看见你被束缚。”
“对了。那把剑有何特别。”慕野转移了话題。打破这沉重的气氛。
“打造这把剑的时候注入了仙器混元血。也就是我的血。”
慕野并沒有过于吃惊。关于混元血弟弟曾对他言说一二。“所以凝儿是因为体内混元血力量失控才悄悄离开夜魔国的吗。”
月临江坦然地点头。
“斩断一切。重新开始。这是传说中混元血的力量。所以我想将血注入剑中应该可以斩断这把契约之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