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便制造她私奔的假象然后离开了荆城,在汾城落脚了是吗?”侯年发问。
钱正同意的点头,“可是这一年来我每夜都饱受噩梦的折磨,常常夜不能寐。就当我以为事情可以渐渐淡忘的时候,我意外发现那个贱人设计的彩凤和鸣喜鞋居然开始在汾城销售。那时我只有一个念头穿这种鞋子的人都是贱人,我要让她们哪里也走不了,于是我便控制不住自己准备杀了她们。”
侯年见他情绪有些异常,没有再说下去,于是接着补充,“你先是偷了织染店里的白丝帕,然后在她们出嫁那天用断肠草制成的冰针射进脖子里,天黑时毒差不多已经开始发作,趁着所有的人都在前院招呼宾客的时候,你偷偷潜入在她们的手里放上了白丝帕是吗?”
“没错,这种贱人我要她们来生转世时要清清白白的做人,不准背夫偷汉。”
百姓的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又惹得邱县令再次出动惊堂木,“肃静。钱正你身负三条人命,如今你也对罪行供认不讳,待本官上交刑部再作定夺。”
钱正丝毫没有反抗的在罪状上画了押,神情淡漠似释然般,可侯年始终有一事想不明白,再次发问,“既然你那么痛恨穿彩凤和鸣喜鞋的人,前两次也用了同样的手法,可为何会在对付柳快快时改变了策略呢?”
☆、19章 尚有内情
钱正眼神空洞,神情漠然,只淡淡的回应,“杀了她们之后我更加的夜不能寐,得知你们紧锣密鼓的在调查,我深怕你们会查到我身上,便想转移你们的视线,哪知却落入了你们的圈套。”
侯年听着他木讷的陈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谜团就在脑海中打转,可一时间就是说不出来。
邱县令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便吩咐道,“来人,将钱正收押牢房,待刑部行文批下来,再作行刑。退堂。”
“大人……”侯年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匆匆赶来的柳快快给打断了,“等一等大人,这个案子尚有几个疑点没有弄清楚。”
本欲起身离去的邱县令闻言又坐了回去,循声探去目光,还穿着嫁衣的柳快快从人群惊艳出场,似香培玉琢让邱县令有片刻的失神。
正了正色掩饰自己的失态,“擅闯公堂者何人报上名来。”
柳快快微微行礼,“启禀大人,民妇柳快快特意带疑犯林志上堂,让新娘连环凶杀案更加的完善,更还死者明明白白的真相。”
“林志?”邱县令不解的望着眼神真切的柳快快,茫然的向侯年探去视线,实际上他是昨天才走马上任的,关于这个案件一无所知。
侯年望着突然出现的柳快快不禁头痛的皱紧了眉头,不过经她一提醒,先前未想通的事现在算是理清了,“大人,这个林志确实是这个案件最关键的人物。”
“那么就将此人带上来吧。”邱县令一听他这么说,忙吩咐道。
紧接着原本还淡然处之的钱正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直嚷嚷着,“人都是我杀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都已经承认了你们还想审什么,杀人偿命我的填给她们就够了。”
洪斌和方严正见状忙冲上前钳制他的不安的举动,于此同时林志也被人带了上来,“小民林志见过大人。”他瞥了眼被人压制的钱正一眼,笑得令人悚然,“钱正,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素娘我终于为你报仇了。”一阵猛然的咳嗽,鲜血喷在了地上。
众人尚未开口,钱正癫狂的冲着她吼道,“林志你答应过我什么的,为何你要回来,为什么?”
林志看着张牙舞爪的他被捕快强压住大笑道,“因为我要亲眼看着你受到制裁,这样才不枉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来布置这个局,引你入圈套。”
柳快快一想到枉死的石小妹痛心的冲着他吼道,“林志,你可曾想那两个被钱正所杀的女人何辜,仅仅为了你要替素娘报仇,就平白无故的搭上了她们的性命。”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其实你早就知道让钱正失控起杀意的因素是素娘的喜鞋,还有她最爱的胭脂月语花,所以是你将花样给了店家老板,更收集大量的胭脂,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引起钱正的杀意对吗?”
“是,你们的出现也是在我的计划之中,我要将他的罪行公诸于众。”众人毫无防备之际他掏出匕首直插钱正的心脏,“我的大限也到了,答应你的事情我永远都做不到,我要拉着你一同下地狱。”
钱正殒命后,林志随后也吐血而亡,吓的柳快快害怕的扑进了侯年的怀里,瑟瑟发抖。
☆、20章 堂上辩妻
命案比赌一事总算落下了帷幕,虽然结局让人有些心寒,不过柳快快也算是如愿嫁给了侯年,然而……
“柳姑娘还是让侯某送你回去吧,案子已破,你我之婚事原本是戏,如今更是做不得数,希望你能够明理。”侯年一脸逐客的意思,对悠然自得吃着早餐的她说道。
对于这个结果自从答应的那刻起她已经预料到了,放下碗筷神情淡然的回道,“好啊,不过你要随我去一趟衙门,让当日在场的人做个见证,如何?”
侯年见她这般爽快的同意便不作多想,“如此最好,柳姑娘请吧。”
街上的人对于他们的结伴同行无不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更有甚者还悄悄尾随以探究竟,“侯捕头,看来想做见证人的还真不少啊。”
听闻她话里隐含的嘲讽之意,侯年微微皱眉,准备驱散人群,然而柳快快趁他转身的空档,快步到衙门口敲响了喊冤鼓。
值班的捕快立即赶了出来,见是她不禁怔愣了片刻,不解的问,“柳快快,你为何击鼓鸣冤?”
“我要状告侯年薄情寡义,抛弃妻子。”柳快快对着已然到了身边的侯年说道。无奈之下两人唯有对薄公堂。
邱县令见是他们不觉心生诧异,“柳快快听闻你们前日才成得亲,为何要状告侯捕头?”
“回大人的话,汾城众所周知几日前我曾与他比赌,若是他在比限内破案,我跟他的婚事就此作废。”
她的话尚未说完,侯年忙截了话,“凶手已经伏法,案件也上交刑部,难道还不算破案了吗?”
柳快快浅笑道,“不错,案子算是破了,时间也在比限内,可是侯捕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顿了顿看着侯年继续,“前提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莫非侯捕头这么快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侯年顿时语噎,邱县令见状蹙眉道,“既然输赢已定,而且你们也已经拜了堂,本官宣判……”
“慢着大人,衙门的兄弟可作证我跟她成亲只是为了破案,并不能作数的。”侯年的话刚落,柳快快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大人,我有文定的红绿书纸为凭,我跟侯年的婚事在法律上已是夫妇。”
“这……”他很是惊诧,没曾想自己竟匆忙间签了这样的东西,沉念一想,“大人,属下要休妻。”
邱县令对他的行为很是不解,初到汾城便已听说这柳快快在城里的传奇,命格之说并不可信,平安无事娶得如此娇妻该庆幸才是,为何他执意要划清界限?
“想不到侯捕头如此厌恶快快,日前才娶我进门,今日便要在公堂之上当众休妻。”然而她并没有显得很沮丧,只娓娓道来,“古往今来,但凡休妻者必须要按照七出三不去的规条,这三不去姑且不论,至于这七出之条。”
“如何?”侯年疑惑相问。
“所谓七出: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敢问侯捕头,快快是触犯了哪一条呢?”
侯年被问的更加哑口无言,她的为人体质汾城百姓有目共睹,而且他们才成亲,当真是没有一条可以扣在她身上,想着眉头锁的更紧了。
“侯捕头,既然你无言以对,柳快快又有文定的凭证,本官这就宣判你们的婚事有效,日后你定要好生相待。”邱县令一经说完便退了堂。
柳快快满意的对着一脸阴郁的侯年说,“相公,这下你可赶不走我了吧。”
☆、21章 冷对待
婚事尘埃落定,一人欢喜一人忧。柳快快本担心石婆婆独自在娘家无人照顾,想接她到侯年这儿也好有个照应。
奈何她始终过不了内心那一关芥蒂,往事一幕幕重现恍如昨日,看到侯年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失踪了十八年的女儿柳玉琼。
“丫头,你就不用担心石婆婆了,有我呢。”王媒婆热心的将她送出了村,安抚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弄好你跟侯捕爷的关系,这门亲事好好的把握住,否则往后你在汾城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当得知是侯年夺得绣球时,尽管明白这条路兴许也会充满荆棘,然而还是不顾一切的想要牢牢抓住。
为了让侯年找不到任何的借口摆脱她,柳快快极力的鞭策自己成为一个无可挑剔的贤妻。衣食住行尽心尽力的想要为侯年准备到最好最周到,可是每每都遭遇到了冷对待。
那天她早起为侯年做好的早餐,本想待他梳妆整齐伺候用餐的,可才一靠近话都还没说出口,侯年只丢了一句,‘我要出去办案,可能一段时间不会回来’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