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小奴才一张尖尖的瓜子脸,白皙的脸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双眼大而明亮,此时正一脸微笑的看着他。待看清此人相貌他似乎又是一怔,竟然是她?皇上此刻正大肆捉拿的对象,废后佟雪颜!
活年令寒。他沉思半响,随即招了招手道:“行了,下去吧!”
“是,谢公公!”那小奴才得令便匆匆离去。
看着那奴才沉步离去,那方向确实是通往寒池殿可还通向另一个地方,那就是太后的寝宫。寒池殿虽名为寒池,实则冬暖夏凉,所有的妃子侍寝前都要到寒池中洗浴过后方能侍寝。
瑾妃,现如今后宫中最得**的妃子。那佟雪颜和她不是一向不和嚒?怎会有她的手信?
告别沈公公雪颜心中依旧忐忑,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一定辨出了自己,可他为何又放过她?
雪颜细细的堪琢,怎么也想不明白。现如今皇上发现了自己失踪,已大肆派人捉拿自己,虽说是个冷宫的废后赏金少说也值一千万两,原因太简单了因为她害得他最心爱的妃子小产了,还差点把他一刀解决了。这新仇旧恨怕是难消啊!沈公公是他的心腹,又为何要帮她?难道是因为……太后?
雪颜一深一浅地踩着地上的积雪,心里暗自嘀咕着。看来这场雪是越发下得紧了。
脚步窸窣,整个黑夜就只能闻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扑通、扑通”的声响。越是靠近太后的居所心里越是觉得不安,总觉得不会那么容易就躲过皇帝的眼线。
瑾妃—皇上最心爱的女人,那个长相美丽**冠后宫的女子。从她入宫以来瑾妃就已经身处高位。据说原本皇帝打算封瑾妃为后,可是因为太后和群臣的阻挠才没有让之得偿所愿。
瑾妃是恨她的,如果没有她…如果没有昔日国师的预言,那句“天降紫薇星,群星簇拥,此乃一国之母降临之兆。”同日不久,便相传相国夫人育一奇女,手握凤佩出生。那奇女不是别人,正是她佟雪颜是也!
手握凤佩?嗤!?这也信?
谁不知道那是在她出生时相国大人亲自塞在她手上的,别人或许不知道,她佟雪颜可清楚的很。父亲那老狐狸也不知从哪探听到那国师的话,巧的是没过多久她这个女儿便出生了,他也不知从哪买来的凤佩一把就塞进她的手上,买通接生的婆娘,传相国夫人生一奇女,手握凤佩而生。
此消息一传出,天下百姓无不惊奇。想不到自己的命运自此就掌握在那老狐狸手上了。为了此事佟雪颜郁闷了好久。
说来奇怪,这普天之下也竟然没有人怀疑,那国师掐指一算,手一指,手指的方向确实是东南方,相国府不也正落于东南方嚒?天意不可为,先皇一道圣旨下来,相国三小姐从此便为天家女,笈羿之后入主东宫。若不入天家则必诛之。
没错,她是相国府三小姐。相国大人一共育有三子两女,大夫人生得一子一女,也就是大哥和她。她前面还有一个姐姐也就是二小姐,是二夫人所生。最小的两个弟弟是双胞胎是三夫人所生,今年才六岁。
大哥虚长她六岁,在东陵与当初的三皇子如今的睿王并称为东陵双杰。三皇子不仅才貌出众,端得上一身好武艺。说到三皇子不得不提的一个还有一个人,就是当今天子—龙天陵。
那名声自是不用说,整个大街乃至小巷都传遍了,就连其他三个邻国也有人曾悄悄潜入东陵想一睹其翩翩风采,只道是闻名不如见面。不就是一天下第一美男嚒?至于吗!
雪颜撇了撇唇不再去想那个男人!
想起爹娘,雪颜眼泪不听使唤的就流出来了。仰头望着夜空中的那一轮月光,心道:爹,娘你们好吗?你们可知女儿现在好想你们,还有哥哥。
若是爹知道她现在这般境地还会义无反顾地把她送入虎口嚒?现如今果真是应那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她吸了吸鼻子,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泪水。
平日里爹虽是疼她没错,可还不是把她当作权力的基石,要知道这后宫乃是非之地,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可能命丧黄泉。
皇宫里寒风越发凛冽,刺骨的冰寒侵入肌肤直透到骨子里。湖中那一池倒影的月色更添了几分冷意。雪颜不由拢了拢单薄的外衣,手往里缩得更紧了。好冷,身子都快冻僵了,此刻的她好想躲在屋子里煨着暖炉窝在被子里好好地睡上一觉。
快了,就快到了,很快就到太后姑姑的寝殿了,青莲姑姑一定为她准备好畏寒的炉子了吧,要知道她这人最怕冷了。想到这里眼泪又开始不争气了,用手胡乱地擦了擦。娘说没有过不去的坎,再怎么苦怎么累也都会熬过去的。
她朝远处望去,黑夜中雄伟的建筑高低错落,仍能见得太后的凤鸾宫就在不远处高高耸起,只再走几步就是凤鸾宫了。想着,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地上的石阶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雪,脚有一下没一下的踏上了台阶。刚要到达凤鸾宫门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佟妃,想去哪呢?”
一字一句,声音清冷得犹如千年寒冰,只让人寒到心底。
雪颜顿时怔住,那一瞬间她甚至有种错觉,那个声音的主人会立马冲上来把她掐死。该来的,终究还是逃不掉啊!脸上不由现出一丝凄楚的笑意。
好吧,既然来了也只能认了,要杀要剐任凭处置。于是她一个华丽丽地转身,脸上现出一种决然而又凄楚的美丽,如同那皎洁的月光妖娆而又带着几分自信的魄力,分外动人。
龙天陵眯眼看她,她仍旧那么美丽那么自信。难道她真的以为他不会对她怎样吗?
他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袭玄色披风,更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剑眉星目。面部的线条在月色下更显分明,眉目俊朗,高贵得另万物失了颜色。只是可能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脸上却微带着些许的苍白。此时看着她的眸光冷冽如冰,嘴角噙着的一丝冷意。
☆、正文 帅哥当前照,鼻血身上流
大雪方歇,到处一片银装素裹。 舒榒駑襻枝上、房屋顶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冰雪。天蓝得极通透,浓密洁白的云层层叠叠。
雪颜透着窗外朝远处望去,那头的东暖阁早已有了明媚之色,三五个人聚在一起闲聊着什么。看那身形,雪颜依稀猜到定是二娘三娘她们几个。
爹爹在府中设了家宴,而且就在相府的东暖阁中,看时间也差不多快要入席了。
跟随着娘亲出了房中,只觉一股寒气袭面而来,穿过院落,只闻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清新悦耳。
雪颜张开臂膀深深地吸了口气,闭眼翘唇感受着这大自然的恩赐。
雪大去屋起。说实话相府虽不及皇宫那般富丽堂皇,但是景致宜人,设计精巧。一亭一阁,别有洞天。在这里她完全可以身心放松,完全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影响。
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一只脱离笼中的鸟儿,可以尽情地呼吸,尽情地享受这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原来,这就是属于“家”的感觉。
此刻,相府隔壁的一方阁楼中两名年轻男子相对而坐,一白衣男子手执黑棋凝神沉思地看着那棋盘中的局势。
另一男子则一身的玄色长袍加身,眉宇间尽是道不破的雍容与华贵,只见他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沉声道:“曲公子可是想好了?”
被称为曲公子的白衣男子剑眉微挑,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颇有一副势在必得之势,侧首道:“皇上,若是明远这一招下去皇上便退无可退了?”
这说话之人原来便是那曲太尉长子曲明远,他在朝中的官衔不大,却和龙天陵称得上是志同道合。
龙天陵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哦?看来你已经想好了。”
听他这般说,不知为何本是信心满满的曲明远心里却生出一丝不确定,捏在掌中的黑子忽然不知道该不该下去,颇有几分举棋不定的意味。
从整盘棋的形势来看白子一直呈现守势,而黑棋一直呈现攻势状态。若是他再下一棋必然将白子逼到绝路。可是有一点他不能确定,皇上的棋艺向来精湛,出其不意,一招取胜。若是他这一棋子下去他很有可能掉入白棋所布下的陷阱。正所谓一子错满盘落索。10GfZ。
蹙紧了眉,大冷天的此时他的额头已布满了汗,捏在掌中的棋子慢慢的收紧了几分。
下还是不下已容不得他考虑太多,显然皇帝的耐性也已经到了极点。只见他一双深眸紧冷盯着他,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耐之色。漠然道:“我说曲大公子,半炷香的时间也快到了。你到底是下……还是不下?”
曲明远被他看得颇有些不自在,勉力地笑了笑。转头却不意看到楼下的人,唇上的笑微微一僵。
龙天陵顺着他的目光朝楼下望去,眸中闪过一道异色。接着眉头微皱了皱,站起身便往下走去。
对面的曲明远被他一连窜的动作震了一惊,急忙站了起来。喊道:“皇上,这棋……臣还没下完呢!”
龙天陵头未回,抛下了一句。“改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