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人未曾见过这人,心里不禁生了丝警惕。随后又一顶官轿落下,下来的是一名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孟子游不疑。
孟子游向守门的人一一招呼过后便有人领着他们入宫,按照规定五品以下的官员若没有特定的指令是不能私自入宫的。
那门卫把他们引入宫中之后将他们交给一个太监便离开了。那太监先是将他们带到了太医院,随后又才领着他们去了容妃娘娘的住所。
雪颜站在香雪宫的大门,望着那座迤逦的建筑心里却生出了一丝落寞。原来……这里就是香雪宫。孟子游交代了他几声看着她进去后才离开的。
待入了殿门,有婢女引着她进入容妃的居室。远远便闻到一股袅袅的熏香,令人安气凝神。雪颜跨足踏入,只见白色的*幔垂下,隐约窥得上面一具羸弱的身体静静地躺在那。
那女婢轻唤了声。“娘娘,皇上叫人给您看病来了。”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回答,若不是见那女婢执着的等在那里,雪颜实在怀疑这里面的有是否已经睡着了。那婢女再次重复道:“娘娘,这是皇上特地从宫外请来的程神医!”
雪颜不禁汗颜,其实她可不是什么神医,只不过因着治疗鼠疫之疾的缘故逐渐便被世人所知。也因此被人称作神医了。
*幔微拂,里面的人似乎动了一下。她不由得轻咳了声,趁势上前道:“娘娘能否把手伸出来让草民把下脉。”
雪颜屏了呼吸,等了一会只见幔帘掀开了一道口子,一只白希的玉手随即伸出。“有劳了!”气息紊弱,淡淡的。
雪颜看着她的手,她的手很纤细、手指修长,柔软无骨的样子,雪颜心想不愧是只弹琴的手。她只听说容妃娘娘弹得一手好琴,却似乎从未听她弹过。
她将手指搭在她的腕上,屏气细听。她的脉象平稳却有些羸弱,雪颜微皱了眉头。听完脉象,雪颜便告辞而去。出了门,雪颜问了刚才那女婢容妃最近是否有咳嗽或食慾不振。女婢想了想说:“没听见娘娘咳嗽的声音,但是每次用膳娘娘都只是吃了几口。”
雪颜想了想,问她。“那皇上可曾来过?”
那女婢点了点头。“皇上偶尔会来,不过很快就走了。其实……”
那女婢欲言又止,雪颜道:“继续说!”
“其实每次皇上一来娘娘都会心情很好,有时候还会吩咐厨房做许多皇上爱吃的菜,可是……可是自从上个月开始皇上却并未曾在香雪宫用过膳!那女婢微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发愁。皇上明明是关心娘娘的,前些时日还赐了娘娘好些名贵的药材和珍品,甚至还特地从宫外请了这位极其有名的神医来给娘娘看病,可是她想不明白为何皇上不在香雪宫多陪陪容妃。
在这当口雪颜似乎想通了件事,这容妃难不成?雪颜吩咐那女婢拿了纸笔,在纸上些了个方子叫她务必让人交到皇帝手上。
那女婢正发愁,到底是什么方子非要交给皇上,而非让人去太医院抓药呢?而且那神医还千叮万嘱千万不可自行拆开否则后果自负。回想起他的话那女婢终于打消了想拆开看的念头。
这会儿皇上应该在锦华宫吧?女婢手里拿着一封折子按照神医所吩咐亲手交给了皇上身边的李公公。
李全接了那折子皱了皱眉,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还不给看?此时龙天陵正和几个大臣在商议着什么,睿王龙天湛,八王龙天澈竟也在。见李全进来,龙天陵目光凌厉地向他扫去。“什么事?”
李全战了一兢,上前道:“皇上,这是香雪宫的人差人送来的,说是……说是神医叫她交给您的!”
李全擦了把汗,也不知道这神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龙天陵不急不缓地从他手中将那折子抽出,顺手展开。龙天澈也经不住好奇地将头递过去却教龙天陵一手挥开,他只好识趣地收了目光改用眼神朝睿王递了个神色。
龙天湛摇头苦叹,他这个八弟何时能改掉这种顽皮的孩子心性?
龙天陵的目光定在了那一行字上,眸色渐深,琢磨不定。
众人皆疑,不知道那神医究竟写了什么?龙天湛率先上前,凝重道:“怎么了?难道容妃……”
龙天陵目光横过,神色莫测。手中的折子捏紧了几分,随又将折子丢给了睿王。“你自己看!”
龙天湛接过,只见上面写着几行清秀的字迹。其中写着这么几句,容妃病症:相思病,药引:皇上。
他的嘴角有意思地牵扯了下。龙天澈也不禁引过头来看,随后扑哧一声却不小心笑岔了气被自己的口水呛给到了,猛然地咳了起来。他拍着自己的胸口顺了口气,笑道:“皇兄……你请的这个神医太有意思了。”
龙天陵冷沉着脸,目光从龙天澈身上冷冷扫过。冷声道:“闹够了吗?”
龙天澈暮地止住了笑,可嘴角仍旧忍不住微微上扬,外人看来竟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想不到那个叫程临的家伙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连皇上也敢用作药引子,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龙天湛凝着那几行清秀的字迹,不知为何他竟联想到了那人,一时间竟走了神,连皇上将那折子收回也无所察觉。
龙天陵也是在同时联想起一个人,如此天不怕地不怕,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也只有那个人了。莫非是她?
想至此,龙天陵拍案而起,脸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冷凝。“李全,立刻摆驾香雪宫!”
李全此时也被皇帝的神色给惊出了一身冷汗,听他一吼更是吓得三魂去了七魄,急忙应了声“嗻!”
☆、出逃,脂粉铺里遇故知
李全此时也被皇帝的神色给惊出了一身冷汗,听他一吼更是吓得三魂去了七魄,急忙应了声“嗻!”
那厢,雪颜早已经逃之夭夭,她才不会那么笨的留在香雪宫里,万一真的不幸惹怒了那人,他不斩了她才怪。 不过怎么说她也算得上是个大功臣,那人总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把她给斩了吧?更何况她也就是实话实说罢了!
雪颜回了府衙,路上遇到了宋濂。此时宋濂手里拿着一本书籍正仰靠在府衙大院的一处假山上看着,那书正是她昨日买给他的,只见他眉间思索,似乎是遭遇了极大的困惑!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却见他捧着书本一动也不动的。这娃竟然在发呆?雪颜没来由的敲了他一记。“想什么呢?”
宋濂一惊,急忙站了起来。“公……公子!”
雪颜侧低着头看他,他脸怎么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难道这书?她将目光移到那本书上,这下心里更加疑惑了,这不是三字经吗?看三字经也会脸红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这娃可真是奇葩!
雪颜双手抱胸,展颜笑看着他。而宋濂却不敢看她的眼睛,这下头垂得更低了,只觉得心脏突然加快了几分。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雪颜正视着他,问道:“宋濂,你……该不会……喜欢上隔壁家的小红了吧?”
宋濂一听,忙摇了摇头。“没有!”
小红家就在府衙背后,之前雪颜好几次见人家小红特地绕过这里给这娃送东送西的。其实宋濂虽然才十二岁,但模样却很是俊秀,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好学。的确是个好苗子啊,难怪人家小红会有事没事来找他!她看着宋濂一副无措的样子,嘿嘿地笑了声。“没有就好,小孩子千万别早恋!”
这下宋濂的脸更加红了!他哪有早恋,他只是想起了昨天在街上那个人那样抱着公子的情景,心里觉得奇怪。为何那个人会那样抱他?那感觉总觉得不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朋友间的拥抱,而是像一个男人抱着自己心爱女人,就像以前他爹抱着娘亲时候的感觉。难道他们真的有不寻常的关系?
宋濂正想问问那个叫云逸寒的人是谁,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却见她挥了挥手说:“好好看书,我先去休息一下!”
宋濂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微微叹息了声。回想起他说的那句“小孩子千万别早恋。”他……还是孩子吗?
龙天陵赶到香雪宫时容妃已经睡下了,有婢女正点了熏香,见他一来急忙跪下。“参见皇上!”
龙天陵目光环顾左右,沉声到“为你们主子看病的那个人呢?”
其中一个婢女只觉得浑身颤抖了一下,急忙上前道:“回皇上,那人给主子看过之后便走了。”
龙天陵容色冷峻,问道:“那人是何模样?”
那婢女回想了一下,道:“回皇上,那人脸上带着一副银灰色的面具没办法看见他长什么样子!不过听他说话倒觉得和气。”也不似面具给人的那种冷冰冰的感觉,也不知道他因何要带着面具示人!
龙天陵微微一动,不待那婢女说完已转身疾步朝外走了出去。
雪颜回了屋小憩了会儿,忽然听到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她急忙跳了起来,整理了下衣服便去开了门,却是宋濂。雪颜微微有些愣住,道:“怎么了?”
宋濂急道:“外面来了好些人说是要找你的,而且我还听人说皇上……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