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对方。
还真是意外地……通情达理?
“现在就先休息吧,等明天再把计划整理一遍。”
“嗯。”
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了一觉,等晚上起来的时候,全身的酸痛感稍稍减退了一些。宇智波佐助对于杯面作晚饭极为不满,最后自己跑去厨房煮了一锅白粥。
睡觉前除了木叶丸来按了次门铃就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了,比起昨夜今天显得格外平静,然而我躺在床上却始终都睡不着。
父亲的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母亲。
“可恶,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泄愤似地将枕头扔到地板上。
心里恨不得立刻就杀掉大蛇丸,但是我却清楚自己其实比任何人都要难以下手……为什么偏偏是父亲遇上这样子的事情?可恶……可恶!
灰溜溜地从地上捡起枕头放回原处,我换掉右臂的绷带后,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剑出了房间走向练习室。
连灯都没有打开,只听的见剑刃快速划过空气的声响。
剑在空中挥舞的感觉让我在一时间忘记了肢体的疼痛,也将大脑中杂乱的念头全部驱逐出去,横斩、斜劈、突刺,丝毫不给自己留下停顿的机会……就好像是在疯狂地享受着斩断稻草的快感。
“哈……”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微微喘着气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将父亲所教给过我的一招一式在这个完全漆黑的房间里不断重复着。
“哐——”手中的剑猛然掉落在地上。
兵粮丸的副作用还没有完全小退下去,现在的身体却终究还是经不起我这样折腾下去,双手轻微地颤抖着,我双腿一个没支撑住整个人就跪在地面上,直直地到了下去。
“哈……”喘着气翻过身来,疲倦感这才一阵阵地涌了上来,我隐隐地感觉到有亮光从门口传来却忍不住抬起手臂遮挡住了眼睛。
“练习室么……果然是在这里。”清冷低沉的声音传到耳中。
“别吵我……我就……稍稍睡一会儿。”
迷迷糊糊之间,我只看见门口有个模糊的人影走了进来,甚至没来的及再和对方多说一句话,就两眼一黑昏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我睁开眼睛看见房间白花花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被子好闻的味道。觉得太阳穴处一阵酸痛,我捂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奇怪,竟然在自己的床上吗?明明记得昨天练习过后就累的不行……后来应该是倒在练习室的地板上呼呼大睡了才对。
天气又恢复了晴朗,恢复了木叶式的晴天。
我干脆拉开了窗户到庭院的台阶上晒了会儿太阳。
“……”
“七海……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火影大人瞪大了眼睛。
是的……就在我和火影大人寒暄几句后,突然告诉他“宇智波佐助还活着”,他震惊地差点没直接从地板上跳起来。我赶紧费了好大一番口舌和他解释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比起你那种蹩脚的表达能力……我觉得还是自己来解释清楚比较好。”
正在我滔滔不绝的时候,清冷的声音突然在客厅内响起,宇智波佐助从房间里走出来斜了我一眼,然后将目光瞥向了火影大人。
“佐助……你、你真的还活着?!”
宇智波佐助缓缓地走到桌前坐下,露出极为嫌弃地目光,“难道还能是假的吗?我替你们同一水平线上的智商感到担忧。”
“……”
“废话就不多说了,谈谈接下来的计划吧。”只是随便啰嗦了几句,宇智波佐助就停下来进入了正题,将之前定好的计划内容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火影大人。
他对大蛇丸十分了解,现在精心设计的计谋失败,对方还处于十分急躁的状态。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放出死亡消息引他上钩的话……
“这么说的话……你是想让消息劲量地扩散出去吗。”火影大人托腮,稍稍陷入了沉思,“但是关于调动战斗力迎战的话……佐助有没有想过,如果大蛇丸不中计怎么办?”
“那样不可能。”宇智波佐助冷笑了一声,“我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家伙有多想要得到写轮眼。还有如果他想要更好地控制尾兽的话,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在这些前提下……再将地点转移到音忍村,让对方以为我们的警备松懈。”火影大人稍稍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作战计划表示认可。
“够阴险。”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宇智波佐助瞥了我一眼,意外地没有损我,而是稍稍皱了皱眉,“点评过别人之后……你还是想想自己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战斗为好。”
“……”
我心里顿时一个咯噔,脑海中顿时浮想起了昨天晚上对方出现在练习室的情形……啊对了,那个时候他一定是看到了……看到了自己情绪极为波动的状态。
“你明白的……那家伙应该由你来杀掉。”宇智波佐助的声音依旧是冷冷的,却平添了几分认真的意味。
……这是什么意思?他应该是知道的吧……我嘴上喊着一定要杀掉大蛇丸,心里却始终不敢往致命的地方给予一记……就像是印证了他不久之前所说过的那句话一样。
——能够轻易地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是因为没有亲眼看见对方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就像那晚宇智波佐助被尾兽炮击中,血肉模糊的伤口和冰冷的身体让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慌乱。我将剑刺入大蛇丸体内时,将会看到的是父亲死去的样子。
但只要想到大蛇丸还存在与父亲的体内,身体就会因为愤怒而颤动,冲动就是取代大脑的思考能力……只要是陷入了那样状态中,我就没法杀掉对方。
我皱起眉头,稍稍握紧了拳头。
“虽然这很残酷……但是我想佐助说的没错。”火影大人适时地将茶杯往我的手边推了推,温暖的杯壁让我的情绪稍稍平息了些许,“七海,你需要去面对,直面的面对自己的情绪,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在战斗的时候冲动的情绪冲昏头脑……对我而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那天晚上也曾因大蛇丸的几句话而差点被激怒。
而因为自己一时意念而无法考虑任何其他的因素……通常就意味着——失败。
“这些只有你自己才能做到。”
“……”
三日后,组建好的队伍向音忍村进发了。
因为前一天的晚上下了一场大雨,路面变得泥泞不堪,车轮碾过泥土时都会发出轻微的声响。天鸟在途中得知宇智波佐助没死的消息,就摆出一副被排挤的伤心脸,还时不时地嘀咕着“嘤嘤你们果然都不想和我这个大叔说话”之类的。
“参加自己的葬礼……有没有觉得很微妙。”
头上戴着帽子,我和宇智波佐助穿着黑色的披风站在人群的后方。此时音忍村办公楼大门前的广场上沾满了人,身穿着暗色衣服的群众全都神色凝重地站在那里。
“水月那家伙……”宇智波佐助皱了皱眉。
在看见办公室底楼站着的水月时,我看宇智波佐助就差没有直接上去揍他一顿了。但是现在终不是估计插曲的时候,灰灵从不远处飞来,在天鸟的耳边唧唧歪歪地叫了几声,我便知道大蛇丸开始行动了。
看了一眼音忍村上空灰蒙蒙一片,我不禁扯了扯披风的帽子。
——要变天了呢。
无声无息地带着一群人转移到了后山的地方,在小木屋休息了一个时辰后,火影大人便指挥暗部的人到森林里隐匿起来了,天鸟也带着灰灵离开了木屋到附近待命。木屋里一下子变得寂静起来。我也出了门,推开门外那个笨重的木棺材的盖子。
“你在干什么。”冷冷地声音从里面传来,我隐隐地可以看见那双闪着淡光的眼眸。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躺在棺材里的感觉如何。”我轻咳一声。
“除了有些冷,其它还是挺舒服的……”对方用调侃式的语气这么说道。
“……”我不禁抽了抽嘴角。
“……如果开这样的玩笑,能让你轻松点的话。”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宇智波佐助又补上了这么一句,“从刚刚开始……你的手就在发抖了。”
“你……你一定看错了。”我不承认。
但是从心里不断滋生出那种浓烈的不安感,却越发地强烈起来。
宇智波佐助没有再说话,我慢慢合上了盖子,将披风上的帽子带好,然后便站在了棺材的旁边。
除了树叶飘动所发出地沙沙声,再没有其他的杂音扰乱我的耳朵,一个人站在空旷地草坪上,我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