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朕紧张?谁说朕在意了?”轩辕恒一口否认,“你莫再顾左右而言他。你擅作主张偷偷安排后妃与公主出宫之事,你且先记在账上,朕日后再找你慢慢算!”
“好说好说,臣弟遵命!”轩辕诺一脸淡淡的坏笑。他知道皇兄不过是口头责备警告他一番而已。皇兄不可能因为今日之事,而对他大加惩戒。
“皇兄,那么从今日起,彻查后宫这件事算是到此为止了么?”轩辕诺又问。
“嗯!”轩辕恒严肃地应了一声,“朕昨夜去天牢见了高婉最后一面,也向她问出了一些心中疑惑。朕问她,当初赵皇后难产而死,是否与她有关,她指天发誓称从没有对赵皇后下手。”
“她没有下手,那么便是说,赵皇后真的是因为难产而死?”轩辕诺问道。
“按理说应是如此。朕相信她没有必要再说假话。”
“那么便是说,赵皇后之事不用再追问,而后宫从今日起便没臣弟啥事了?”
“没错!因此你日后不必再深夜潜入朕的后宫。更没有必要在什么殿顶飞来飞去,一坐大半夜了!”轩辕恒说得冷然沉静。
“臣弟明白。”轩辕诺轻应,一片云淡风轻,不动声色。
…………………………陌离轻舞作品…………………………
这日,慕容映霜在含章殿中有些坐立不安。
轩辕恒气冲冲地来到华碧苑等她,又气冲冲地拂袖而去,皆是因为她带菡儿出宫之事。
虽然她对此事并不后悔,虽然每当想起他今日所说的过份之语都气恼不已,她仍是不想触怒他的君威。
这一夜,轩辕恒并没有再到华碧苑中来。慕容映霜自是明白,待他的怒气平息或许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因而她对他是否到来也并不期许。
夜已深。
仿佛心中略有一动,正在灯下看书的慕容映霜将书放到案上,起身抬步来到窗前,轻轻掀开了布帘一眼。
极其意外地,又仿似是意料之中,她于皎洁月色下看到了那个正好飘落对面殿顶上的蓝色身影!
怎么又是他?
心中才一惊,轩辕诺已从对面殿顶飞身过来,毫不客气地穿越窗棂间隙,轻轻落在了慕容映霜的面前。
“怎么又是你?你今夜竟然还敢来?”慕容映霜抬头望着他带着魅惑浅笑的脸,惊诧问道,“皇上今日并没跟你说什么吗?”
今日,轩辕恒还对他俩猜疑重重,甚至不惜说出有损他们清白的话语。可这轩辕诺,竟有如此胆量,故意违逆君王之言,再次深夜潜入宫来见她。
虽说,她与轩辕诺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但轩辕恒若然知道,他们曾经多次如此刻般深夜相会,该会气得再次龙颜大怒吧!
“可不正是本王么?本王为何不敢再来?”轩辕诺用两个疑问回答了慕容映霜的问题,又道,“皇上今日确实跟本王说了些事情。他因为我安排你与小公主出宫之事,几乎便要大发雷霆了吧?”
“那么,你怎敢这个时候又到我这里来,你难道便不怕皇上误会?”
轩辕诺突然呵呵一笑,清俊的面容有如天上皎洁月色般明媚:“本王不这个时候来,又如何让皇兄误会?皇上偶而误会误会,对慕容容华绝对是好事!”
闻言,慕容映霜惊讶怔愣了她好半天,才问道:王爷该不是为了让皇上误会生气,才特意深夜到华碧苑来的吧?”
“呵呵!”轩辕诺并没有正面回答,“皇上若然不误会生气一下,又如何能知道自己的心?慕容容华如今开始需要做的,便是紧紧抓住皇上的心!否则,高婕妤的下场,本王想慕容容华也是亲眼目睹过了!”
谋夺君心
“王爷,你此番到来,真的是为了让皇上误会?”看着轩辕诺半真半假的笑意,慕容映霜不很确定地问道。
轩辕诺又再洒脱一笑:“他以为他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慕容容华若然不想让他知晓,他自然也是无法知晓的。”
慕容映霜想了一阵,道:“这么说来,王爷到含章殿来之事,皇上有时知晓,有时不知?”
她实在弄不清这两兄弟的亲密关系。轩辕恒给轩辕诺极大的权力,让他在后宫行走自如,可他们两人又各自在后宫布有严密眼线,互不侵犯郎。
“呵呵!”轩辕诺笑得别有意味,“本王擅入她宠妃寑室之事,怎能真的让他知晓?他若然知晓了,何止是龙颜大怒那么简单?”
“可是,你却偏偏要进来,便不怕真的激怒他?”慕容映霜认真审视着眼前的邪肆王爷。
“他若然不知晓,这入与不入又有何区别么?”轩辕诺又是那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慕容映霜想起那晚偷听到他与漫舞的对话,不觉默然锎。
轩辕诺望着她的神色,又是一声轻笑:“容华也觉得叔嫂相处终是不好,是么?放心吧,本王今夜前来,只说几句话,说完便走,不会让容华难堪!”
“赵王请讲!”慕容映霜道。
几次相会,她知道他是个有分寸之人,并不如他表面看上去那么风流邪肆。而自他帮她妥善安排菡儿出宫与高婉相见之事后,她更是觉得他是个足可信赖之人。
不知从何时起,她对这位之前一直深埋在心底的男人少了奢望,却多了一种莫名的信任。她相信,不管是出于报恩抑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他起码不会做出对她有损之事来!
“本王今夜前来见容华,一是想让容华放心,安排小公主出宫并非什么大事,让死囚高婉临刑前见女儿一面,本也在本王办案的权限之内。皇上事前若无特别交待,又怎能因此问本王的罪?”
听到轩辕诺如此解释,慕容映霜原本担忧连累了他的心,也便彻底安放了下来。
“皇兄如此大张旗鼓地找我们二人兴师问罪,本王也颇感意外。依本王看来,他不过是一时气恼表现太过而已,不可能因此事便对我们降罪惩罚。”轩辕诺又道。
“我倒不怕他降罪,只是担心连累了王爷。王爷此番出手相助,我实在感激不尽。”
“你不必感谢我,我既已决意帮你,便不是为了这感激!”轩辕诺淡淡说道。
他那幅无所谓的样子,果然和她之前想像的样子差不多。慕容映霜不禁笑了。
那发自内心、源自信任的真诚笑意,如舒缓的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令人心动的涟漪,看得而轩辕诺不禁竟有些痴了。
但很快他便发觉了自己的失神,忙收回心神道:“本王要说的便是这些。今后容华若有何急事要事,随时可找本王帮忙。本王想,遣人到赵王府送信毕竟麻烦,也太过惹人注目,不若便通过此物吧!”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小小物件,放于掌中。
慕容映霜低头一瞧,道:“铜哨子?”
“你认得这东西?”轩辕诺奇道。
慕容映霜点了点头:“我会吹!”
这种铜哨子是从西域传入的独特乐器,在东昊极为少见。小小的铜管上有两个口子,吹奏者用不同的吐气方式,可吹出或低沉回荡,或洪亮激昂的绵长乐声。
“真的会吹么?”轩辕诺笑道,“这铜哨子是本王亲手做的,可不同于一般。你试试?”
轩辕诺抬起手掌,将那铜哨子递到慕容映霜眼前。慕容映霜拿了起来,放到唇边很轻很轻地吹了一下。夜深人静,她怕那声音让人听到。
“为何没有声音?”慕容映霜讶然道。
“有的,你再试试?”轩辕诺脸上仍是迷人的轻笑。
慕容映霜再次将那铜哨子放到唇边,又吹了几下。
“听到了么?”轩辕诺笑问。
“嗯。用心听,便能听到。”慕容映霜点了点头,“这铜哨子的声音,竟然如此奇特?”
那悠扬绵长的哨声,用心细听则能听到,但若不用心注意之人,便是在他耳边吹响,怕也是听不到的。
“没错,这哨声并非离得越近便听得越清楚。相反,若是认得哨声之人,即使在数十里之外,也是听得到的。”轩辕诺道,“这是本王在边关督战那两年琢磨出来的,深入敌阵通风报信最是合适!”
“这么好的东西,赵王却要给我么?”慕容映霜犹豫着。她想要婉拒。
“深宫妃子若要外出谈何容易?经历此次出宫之事,你也明白皇上日后定然不会允许你随意出宫。”轩辕诺收起了脸上笑容,认真说道,“这铜哨子样子还算好看,你可当作一件饰物随身佩戴,万一遇有紧要之事想找本王,吹奏三声便可。如此,总好过通过漫舞或什么人送信吧!”
“漫舞她,可知晓我已获悉她是你的人?”慕容映霜问道。
“本王并没有告诉她。否则,她还如何留在你身边呢?”
“赵王留她在我身旁,是要继续监视我,还是想要帮我?”慕容映霜抬头直直地望着他的双眸,毫不回避这个真相。
作为高官之女、后宫宠妃,她的一举一动自然要处在帝王的掌控之中。轻歌与漫舞本是轩辕恒与他精心安置在她身边的眼线。如今,他对她的态度与立场可有过变化?他到底是站在轩辕恒那边,还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保她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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