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总是占她的便宜,总是对她如此无礼……上次见面强行抱她吻她,这一次,竟还赤/裸上身抱着她睡了半宿……
“你是我的未婚妻,怎么不是我的霜儿?”
轩辕恒神情认真地反问,眸底却似隐着一丝莫名的笑意,“你不属于他们,他们当然要对你以礼相待,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可你是我的女人,我所作所为,有什么错么?”
“谁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仇人!”已穿戴整齐的慕容映霜再次凑近轩辕恒身前,狠狠逼视着他,“你我之间的国恨家仇,我终是要报的!”
“凌漠云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这样痛恨我?”轩辕恒皱眉问道,“我们之间谈得上国恨家仇么?或许你忘记了过往发生的一切。那么我告诉你,你的父亲兄长谋逆造反,罪有应得。我终是放过了你众多的族人的性命,可你不仅不懂得感恩戴德,还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难道有一位逆贼为父,你不觉得羞愧难当么?”
慕容映霜有些愕然地面对轩辕恒的质问。想了一想,她理直气壮地说道:“可是,我父亲身为西越人。所谓各为其主,他的所作所为,有他的道理!”
“什么?他是西越人?”轩辕恒冷声嗤笑,“凌漠云的鬼话你也相信?呵呵,他反心已久,或许他还真的把自己当作西越人了吧!”
望见慕容映霜更加错愕的表情,以及美眸中的迷惘犹豫,轩辕恒终于不忍心继续冷言相对。
他轻叹了一口气,挣扎着坐起来,再次伸出猿臂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轻语道:“霜儿,我们之间曾有过那么多的误会与隔阂。可是如今,我不希望你再误解我。”
慕容映霜动了动,想挣脱他醉人的怀抱,可终是没有坚持。
“你为何不问问你的心,你不何不舍得杀我?”轩辕恒以前所未有的耐性,柔声劝慰道,声音宠溺而低沉,低沉得让慕容映霜几又要沉醉。
慕容映霜两颊微热,气恼道:“谁说我不舍得杀你?”
“凌漠云与东昊势不两立,他的话你怎么能信?慕容氏祖先是东昊的开国功臣,便连我的祖母慕容先太后,也是出自慕容世家的一支……你的父亲慕容嵩,还有你,又怎么可能是西越人?”轩辕恒缓缓道来,“你父亲向来野心勃勃,不惜与西越人勾结,甚至认贼作父,以致害了你慕容全族,你该恨他,该怪他,是他……”
慕容映霜怔怔地听着,半信半疑。
“我本不想让你忆起那些惨痛之事。可是既然你如今受人蒙蔽误解我,甚至将自己认作异国人,我怎能不告诉你真相?真相或许惨烈,你或许还是会继续恨我……可是,你当初尚且能站在家国正义的一面,将与你父亲合谋的叛臣乱党名单交与我,为何,如今却又受人蒙蔽,颠倒黑白,忠奸不辨?”
慕容映霜抬首回望他,眼神茫然:“你所说的这些,我全都不记得。”
“不记得不要紧,你只须相信我!”
“可是,你与先生,还有诺,说的都不一样。你说,我应该相信谁?”慕容映霜一脸苦笑,甚至带着讥讽之意。
难道,他们都说了假话?
轩辕恒定定地凝视她的双眸:“我不会对你说一句假话。我如今对你所说,每一句都是真心!”
慕容映霜有些讶然,他竟然看得透她心中所想。
轩辕恒略略低下头,薄唇轻轻触碰到她的。他有些难以抑制,那种想要吻她的冲动!
刻骨铭心
慕容映霜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不行!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那些官兵还会找回来,你不怕他们杀了你?”
“这里确非久留之地。只是,我被你那一剑伤得这样重,还能走多远?你这个狠心的小女人……”轩辕恒眼神深幽地看着她,有嗔责更有宠溺之意。
“你如今责怪我又有什么用?”慕容映霜摊开双手无奈说着,想想如此情形不禁又有些焦急,“那到底怎么办?你这伤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难道要人背着才走得了?”
轩辕恒身材高大,她即使愿意背他,也是背不动的。
“这条河向东流经玉龙山,而玉龙山是东昊西越两国交界之处,山中人迹罕至。我们若能顺着河流躲进玉龙山无人之处,便可找个地方躲藏进来。旆”
“没错!我跟着凌漠风从东昊翻越玉龙山回西越之时,见深山河流两边有许多岩洞怪石,躲到那里倒是极难被人发现的……你可以一直在那里养伤,直到伤好了再回东昊!”
“你竟已想得如此周全?”轩辕恒不禁笑道,“我们可是要一起回去的。窠”
“一起回去?”慕容映霜神色有点犹豫,“可是,我先生……”
“什么先生?”轩辕恒面露冷色,不屑笑道,“他明明在骗你!难道你还相信他的鬼话,以为自己是西越人?”
“可是,我又为何要相信你的话?”慕容映霜冲口而出,撞见轩辕恒眸中淡淡的愠怒,不禁垂眸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为何只相信你……”
她没有再往下说。她并不明白,此刻为何竟然宁愿相信他,尽管她对先生的话一直毫无怀疑。
轩辕恒看着她,缓缓说道:“你暂时不信,便不信吧!不过,你不是不想我死掉么?那么,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想什么办法?沿着河流,难道要坐船去吗?可是我们并没有船!”慕容映霜抬起美眸问道。她无法否认,她确实不想他死。
“没有船,那我们便造一条!”
“造一条?你的意思是,我们用这里的竹子,做一条竹排,坐着漂到玉龙山中去?”慕容映霜脑中灵光一闪,不禁喜道。
“我的霜儿,仍是那么聪明!”轩辕恒脸上是满意的淡笑,“我们一起坐着竹排顺水而下,同舟共济……”
“真是个好办法,我适才怎么便没有想到呢?我马上削竹子做一个竹排!”说着,慕容映霜拿起长剑,便要四处寻找结实高大的竹子。
“先莫急!”轩辕恒却收了笑意道,“如今大白天,我们若是坐着竹排顺流而下,极有可能被西越人看到。”
“那么,须等到晚上么?”
“没错!削竹子做竹排也必急于一时,否则他们一旦再次搜到这里来,发现竹排,或者发现被砍伐过的竹子,都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那……我们如今该做些什么?”
“如今……不如先躲在竹叶中睡上一觉罢!”轩辕恒嘴角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昨夜一宿,我们都没睡够,今夜又要划着竹排赶一夜的路,不如先养精蓄锐!过来,到我这儿来,挨着我睡……”
轩辕恒说着,嘴角含笑向她伸出了一手。
过来……多么熟悉的话语,他那个样子,又是多么熟悉的动作?
可是,慕容映霜并不愿走过去,继续与他相拥睡在一起。她看了看他仍只包扎了伤口却仍是赤着的上身,将被她挂在竹子上的衣衫取下来,抛到他身上,道:“你的衣服,你都穿上吧!我睡这里便好了。”
说着,她便原地坐了下来,打算待他穿好衣物便躺下睡觉。
见她不愿到他身边来,轩辕恒脸上神色倒无甚变化,只自顾自地穿起衣物来。但慕容映霜却笃定,他心中一定很不乐意,却习惯性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慕容映霜有些奇怪,为何她只看着他,便好像天生似地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与性情呢?
轩辕恒穿好衣衫,便一声不吭地躺下睡着了,睡前还拉过一些竹叶将自己掩藏起来。
慕容映霜悄悄地观察着他的举动,心中有一丝愧疚。他胸前作伤口因她那一剑,似乎还在慢慢地渗着血呢!可是她却要他自己动手穿衣服。
然而,在没有确实他们的关系到底亲密到何种程度之前,她可不愿在他睡着之时帮他穿衣了。
几不可闻的沉稳呼吸响起,轩辕恒已经睡得很沉。慕容映霜困倦地打了个呵欠,也学着他的样子,躺进浓密的竹枝竹叶中睡起觉来。
昨夜辛劳,她今晨确是没有歇息够的,因此很快便进入了沉沉梦乡。
她以为到该削竹子做竹排的时候,轩辕恒会喊自己。可是当她在黄昏时分突然惊醒之时,却见四周静悄悄一片,轩辕恒仍然藏身竹叶中一动不动。
“欸,轩辕恒,我们是不是该做一个竹排了?”她一边坐起来走近轩辕恒,一边轻声问道,“天快黑了,你快起来吧!”
慕容映霜好奇地掀开了他身上的竹叶,却见他双目紧闭,俊眉紧锁,两颊微红,呼吸沉重。
“轩辕恒,你怎么了?”慕容映霜伸出手指到他鼻下探了探,只觉他气息炙热;她又用手背轻触了一下他额头,被烫得连忙缩了回来。
糟糕,他发烧生病了!
胸前剑伤,加上昨夜反复在冰凉的河水中浸泡,想来他想不发烧都难。可是,他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发烧昏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