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梳妆台前,她轻轻拉出了抽屉,取出了那日当着轩辕恒的面扔进首饰盒中的铜哨子。
拿着铜哨子走到窗前,她轻轻地吹奏起来。
身为宫妃,曾经当着轩辕恒的面扔下了这铜哨子,如今又有了纬儿,她知道,她再也不应深夜如此约见轩辕诺。
可是,既然轩辕恒不肯见她,却又抢走她的纬儿,即将去对付她的家族,她也只有寻求轩辕诺的帮助了。
在这整个洛都,以致在这个世上,她惟一可以依仗的,看来便只有轩辕诺了。
如风声般的铜哨子响了一遍又一遍,慕容映霜站在窗前望眼欲穿,可是对面那笼罩在月色下的殿顶,却始终无人出现。
这,是她在接受轩辕诺的铜哨子之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即使是去年在崆峒山坠下悬崖那次,被西越凌漠云兄弟控制住的那段日子,她只要夜间吹响铜哨子,也仍能得到他的回应。
看来,轩辕恒已决定对父亲下手。而轩辕诺,终是不愿再助她,以致淌上这趟说不清道不明的浑水了。
神色黯然地回到梳妆台前,慕容映霜将那精致的铜哨子,重又放进了首饰盒中。
她本以为轩辕诺曾对她一片真心,是她在关键时刻可以倚仗的。可如今看来,又是自己过于贪心了。
她是帝妃,他是王爷,他凭什么义无反顾地一再帮她?
再说,他有自己的侧妃,日后更会有自己的正妃,他怎么可能总是把她的安危放于心上,而忘了他自己?
若然她仍有那样的误解与想法,便是她太过贪心不足,以致看不清彼此的身份与位置了吧!
坐到床榻之上,她对纬儿的想念像草蔓般在心头疯狂滋长,而乳汗涨满的胸部,又再涨痛起来。
轩辕恒允许她亲自喂哺纬儿至百日,因此纬儿今日上午还在吃她的奶水。
纬儿被抱走这大半日,因为乳汁的涨满,她已自行挤掉了数次。此刻,一想起他可爱的模样,胸前的乳汁又再涨得她难受起来。
百日断奶,她没想到轩辕恒竟是要她以这种方式断的!
她多么想抱着纬儿再喂他一次,看着他在她怀中满足甜笑的样子。
可小小的他,如今在南宫可一切安好?
可会饿着,又可否安睡?
被思念折磨了大半夜,慕容映霜根本无未法入眠。
因此,未到平明时分,她便将漫舞叫入了房内:“我要去南宫见求见太后,请求她将纬儿还给我,也求她想法子让我见到皇上。否则,我这心里如何能得安宁?漫舞,你可否帮我?”
漫舞思索了一阵,道:“娘娘,趁天未大亮,我们便换上内侍的服饰,如此翻墙出去之后,走在皇宫内才不会引人注目。”
“好,便听你的。”慕容映霜点了点头,甚至笑了笑。
她以为漫舞在思索帮不帮她,原来却是在思索如何安全地走到南宫。
“娘娘,你等着。”漫舞转身出去,很快便拿着两套内侍服走了进来。两人分别换上后,漫舞便带着慕容映霜走出华碧苑,找到一个侍卫巡守不到的偏僻处,趁着天明前最浓重的黑暗,飞身翻上宫墙,越了出去。
被漫舞抓扶着落在地面上,慕容映霜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你竟有这么大的力气!”
“这是奴婢自小跟诺王爷学的,也算不得什么!”漫舞毫不在乎地说道。
仿佛听到远处有人声传来,她又“嘘”地对慕容映霜提醒了一声,两人走到了宫中大道上。
太上皇与卫太后所住的南宫,是由原来的摄政王府改造而来,中间有长达七里的复道相通连接。
天色慢慢亮起来,身穿内侍服的慕容映霜与漫舞急急低头走在复道上。沿途,不时遇见早起忙碌打扫的宫人内侍,对她们倒也并不在意。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她们才终于到达南宫。这时天色早已大亮,七月的朝阳也在殿前洒下了金色的晨光。
卫太后所住的听风殿前自是有侍卫值守。
“请通报太后,便说霜儿在殿门外跪地求见。”慕容映霜对着值守侍卫的首领说了一句,便欲带着漫舞跪到殿前。
“且慢,请问这位是……”因她向来极少踏出含章殿,更从未踏足南宫,侍卫首领并不认得她,只是细瞧眼前这小内侍的一张脸,实在是秀美得令人吃惊。
“本宫慕容映霜。”
说着,慕容映霜扯下了头上的内侍帽,随意轻挽了一下的满头青丝随即长长散落下来。
望着眼前女子的绝色容颜,那侍卫首领震惊瞪大了双眼,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位是慕容昭仪,有急事求见太后,还请这位将军代为通传。”漫舞帮着解释道。
“慕容昭仪?”那侍卫首领闻言又是一惊,话语却有些迟疑,“这个……”
“有劳这位将军了。漫舞,我们且先在殿前跪下吧!”慕容映霜转过身,便想拉着漫舞退后数步下跪。
“慕容昭仪,万万使不得!”那侍卫首领连忙提高嗓音阻止道,“这通传之事……”
“怎么了?”一道清朗好听的男子声音在身后响起,竟是熟悉之人。
慕容映霜与漫舞同时回首。
“诺王爷,你怎会在此?”漫舞惊异的声音响起。
她惊喜无比的神情,却在看到轩辕诺蓝色身旁那个与他仿若天生一对的浅紫色俏妙身影时,乍然凝在脸上。
与一脸平静的轩辕诺从听风殿相伴走出的魏芷依,讶异地看着一身内侍服的慕容映霜与漫舞,轻轻的声音冲口而出:“慕容昭仪?霜儿姐姐……”
慕容映霜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对璧人。
昨夜,她在华碧苑吹了许久的铜哨子,轩辕诺却始终没有到来。
此刻望着他与他的依侧妃亲密相伴,更一大早便双双来到听风殿向卫太后请安,她不觉心中了然。
他早已有了自己的生活,也有了自己的幸福甜蜜。
莫说他有没有必要冒着极大危险见她、帮她,便是为了他身旁那个美丽的女子,他昨夜也实在不该到她的华碧苑去。( )
扭头不见
“慕容昭仪如何出得了含章殿?到南宫来又所为何事?”轩辕诺没有回答漫舞的疑问,却神色凝重地望着慕容映霜。
她与漫舞均身穿内侍服,毫无疑问是从殿中偷偷跑出来的。
轩辕诺用眼尾轻轻扫了漫舞一眼。
那狭长桃花眸中凌厉眸光一闪,漫舞见之心中一慌,知他有不满之意,吓得连忙低下了头。
“我特意前来求见太后,只求她让我再见纬儿一面。”慕容映霜说道。
想到纬儿就在听风殿内,她恨不得自己能立即冲进去,看看他如今是否安好,有否因见不到她而哭泣窀。
“本王今晨与依侧妃入宫向母后请安,才见到了小楚王。他很好,母后已为他安排了一位合适的乳母。”
许是看出了慕容映霜的忧虑与思念,轩辕诺继续又道,“因此,慕容昭仪根本不必担忧。我们兄妹七人,皆是母后亲手养育长大。照料孩子之事,母后比昭仪娘娘更有经验。”
“可是,再有经验,怎比得上母子骨肉共处?我是他的母妃,为何不让他留在我身边?”慕容映霜抬步走近轩辕诺,蹙眉相问。
“皇命既然如此,慕容昭仪只得依从。”轩辕诺说道。
“可皇上为何要这么做?是我这做母妃的做错了什么吗?”胸中所有对轩辕恒的质问之意,她只能对着轩辕诺倾泻出来。
她需要轩辕诺告知她一个真相,想不到却是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可如今,她已顾不得这许多了。
从请求漫舞将她偷偷带出含章殿开始,她便决定不再老老实实地服从轩辕恒的强硬安排。
“我要跪在母后殿外,请求她将交纬儿交还给我。若然她不肯,我也想请她让皇上出来,当面给我一个解释。”慕容映霜脸上闪过一丝悲怨,“为何皇上让人带走我的纬儿,却不肯给我一个理由?”
尽管,她害怕那个解释与理由,终是她最害怕发生的事。
轩辕诺隔着几步之遥,注视了她好一阵才道:“慕容昭仪这个时候来求太后,并不合适。”
“为什么?”慕容映霜追问,她始终想要一个答案。
一直立在一旁不说话的魏芷依,终于抬步走到慕容映霜面前,低声劝说道:“霜儿姐姐,你如今的身份是逆臣之女。你来求见母后,不是让母后难做吗?”
“逆臣之女……”慕容映霜心神一震,喃喃地重复道。
她的身份,难道竟已有定论了么?
“姐姐……”魏芷依脸上带着忧虑、悲悯与同情之色看着她,“可能妹妹说话不好听。可是,我听诺哥哥对母后说,慕容太尉以及姐姐家中所有人,均已被皇上囚禁在太尉府。听闻,慕容太尉……意图谋反,甚至私通西越……”
魏芷依小声地说道,左右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轩辕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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