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从来不敢!
他是帝,是万民高高仰视的天子。她如何敢以下犯上,亵渎圣威?
只是,他此时此刻,却又何来如何自信与狂傲?
若不是她与轩辕诺差点儿再次落入西越人之手,若不是她始终不明朗表态愿跟轩辕诺走,轩辕诺早便带着她远走高飞了。
“皇上何来如此自信?”她终是轻轻地笑着,问了出来。
“因为,霜儿不敢!”他直直地逼视着她,似乎要她立即颌首承认。
慕容映霜被她逼视得躲开了眸光。
“皇上是九五之尊,怎么也说出‘打赌’两字呢?难道皇上将臣妾留在广林苑,竟是在赌么?赌臣妾的胆量,赌赵王的忠心?”
她掩嘴笑着调侃着,有意打击他天之骄子的自信与狂傲。她想看看,他会否龙颜不悦。
可轩辕恒并没有让她看清他喜怒的神色。
他突然一手搂紧她的腰肢,抚在她脸颊的大手移到她后脑将她紧紧扶住,魅人的薄唇便带着控制得极好的平稳气息,猝不及防地吻上了她的樱唇。
带着必须独占的霸道之意。吮、吸,轻咬,吞咽,他的唇舌深深占入她的檀口。
慕容映霜明白,自己那句调侃般的话语,终是触动了他,或说惹怒了他。因此她彻底放弃了任何不配合的想法,任由他在她的唇舌上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他如此急切霸道,以致于呼吸气息也渐渐变得粗重热切起来。
慕容映霜觉得,自己的气息仿似被他彻底抽走了般,整个身子绵软无力地倚在他的怀中,神智竟也在她的狂袭之下,变得迷糊不清起来。
她的顺从、乖巧与甜美,终是让他的心生起怜惜之意来。那吻慢慢地变得辗转缠绵,久久表达着无限的爱怜、抚慰,以致深深的不舍!
慕容映霜感觉到了那深深的眷恋之意。
或许此时此刻,他也在迷恋她的气息,迷恋两人亲密拥吻的柔情与温馨。就如她自己,这一刻也在他独有的气息与这醉人的甜蜜温馨中,迷醉了。
可是,当他的唇舌离开她,当他让她再次清醒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她也同样可与他一般,迅速而彻底地抽离这肌肤相亲的醉人诱惑之中。
心底有个声音在反复提醒她,他是君,她必须情真意切地顺从他。可是,若然始终沉溺在这帝皇给予的温馨幻想之中,她很可能是下一个高婕妤,也很可能是下一个秋若兮。
当她命运既定,香消玉殒之时,他只会在别的妃子面前轻淡一句:对于一个罪人,有何不舍?
她震惊于自己突然而至的冷静与清醒,甚至禁不住在他的吻中,无声无息地笑了。
轩辕恒终于停下了那个缠绵而深久的吻,探究般地审视着她:“霜儿想到什么了?为何如何不专心?”
慕容映霜垂眸不语。
从此,她要学会在后宫众妃面前保护自己,也要学会在他面前保护她自己。
留在后宫,已是她再也无法改变的抉择。
轩辕恒认为她不敢随轩辕诺远走高飞的笃定,有着不容置疑的理由。
既然她坠落悬崖生死未卜之时都不能逃离,今后又如何能在平安无事、两千人马驻守广林苑之时,再设法逃离呢?
轩辕恒笃定她不敢,是知道她不会置慕容氏全族于不顾,更不会置自己的娘亲于不顾。
因此,她只会老老实实地在广林苑中安胎养体,两个月后,再乖乖地在轩辕诺的护送下,回到他的身边。
“两个月,六十个日日夜夜,霜儿可会想念朕么?”他又再低眸轻问。
“臣妾会盼着早日回到洛都,回到皇上和亲人身边。”
“朕问你,会不会想念朕!”
他竟稍稍失却了平日的冷静自持,搂紧了她较真的问着,眸中是逼人的眸光,声音中却是对她回答的深深不满。
“臣妾怎会不想念皇上?再过两个月,臣妾的肚子都会鼓起来了,身子也会变了样……”慕容映霜略带羞涩与娇嗔,“可是皇上是万民的皇上,为了东昊,自是要离开臣妾回洛都去的。臣妾若说想念皇上,岂非是要执意拘留,不让皇上走么?”
如果情真意切又合情合理的一席话,终是让轩辕恒的眸光,再次变得无限柔和起来。
“为何总要在我面前自称臣妾?是因为我总是让霜儿感到不可亲近么?”
他突然便在她面前彻底放下了自己皇帝的架子。他不愿再在她面前自称为“朕”,因为这一声“朕”,会将她与他隔得更远。
他也不愿再听到她自称那碍耳的“臣妾”二字。
因为在他的后宫之中,已有了那样多的“臣妾”,多得让他心生厌烦,却永远无法将她们送走。
甚至,随着年岁增长,随着每三年一选秀,他的后宫将有越来越多的妃子,如同器皿饰物般,充斥摆设于他的后宫。她们有尊有卑,地位不同。谁升谁降,哪个被他荣宠哪个受他冷落,皆步步巧妙,事关前朝。
以往,他擅长也乐于把玩这如棋盘布局,与众臣对奕般的前朝与后宫游戏。当他将那游戏自如地把玩于股掌之间时,他确实感到乐在其中。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却厌恶了自己坚守不变的后宫侍寑规矩,厌恶了每夜在后宫的去留,皆需细细权衡,步步为营。
当那些按规矩进行的宠幸味同嚼腊,甚至令人心生厌恶之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谨守如此无聊却苛严的规矩。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到那些宠妃的宫殿只成了走过场。他甚至不愿碰她们睡过的床榻,而让她们在殿中给他另辟一个休息的住处,并严令她们不准将这些事情外传。
而对女子的这一严重洁癖,仿佛就是从他真正地得到她开始的。
只有每到逢五的日子,他才难抑心中的欢欣鼓舞,去到他的“宠妃”慕容映霜的华碧苑。不管表面是冰冷漠然,或是欣然带笑,他的内心,皆是一片火热!
直到他将高太保与高婕妤在前朝后宫一网打尽之后,他也便趁机废了他那早已自茧自缚,令他后悔至极严苛规定。他终于可以趁着自己要在前朝扶植慕容太尉的东风,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到那华碧苑中去,宠幸他心中最为喜爱的妃子!
只是,当慕容嵩父子的狼子野心隐约地露出冰山一角之时,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他这宠妃了。
有理智有节制,或许是如今最好的策略。
他可以继续宠爱她,直到他能确定自己可以彻底抛弃庞大的慕容氏一族。
但是,他希望这一日永远不会到来。
他的祖母也姓慕容,要打掉在东昊盘根错节的慕容氏一族,其难度绝不亚于他在内心舍弃这名爱妃!
他可以接受她为他诞下的皇子,至于这个皇子日后能否成为东昊帝君之位的继承者,那是日后之事。若如今便去想,岂非为时过早?
有理智有节制,冷静自持,他可以继续宠她爱她,期待她与他共同的孩子纬儿……这些,都是极其美妙的事!
可是,有理智有节制,他便一定不能完全沉缅于她的温柔,从而忘却了自己应有的方向与责任,犯下一个为帝皇者的大忌。
因此,面对日日从洛都快马加急送来的回朝陈请,尽管他很不放心她的身子,也并不能完全放心他那个在女人心目中光芒四射的皇弟,他却必须作出如此决断。
回到京师镇守朝堂,日夜勤勉上朝,处理军政事务,这是他身为一个帝皇,所必须坚守的职责。
“可否喊一声我的名字?”在这个离别之夜,他说出了一个帝皇者本不应对妃子提出的要求。
如何煎熬
慕容映霜抬眸怔怔地望着轩辕恒,他那焕发着奇异神采的深邃俊眸中,有着她熟悉的温柔,也有着许多她读不懂的含义。
“恒!”她终是如他所愿,轻轻唤了出来。
轻轻的一声呼唤,不仅让听者的心为之一动,便连首次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个字之人,心底也禁不住微微地颤动起来。
这个字如此尊贵,自他登基五年多以来,不仅民间纷纷避讳不敢说出这个字,便连他的父皇母后也是直称“皇上”,而不再称呼他为“恒儿”项。
如今,他给予他的爱妃如此一个特权,这便成了他们两人之间才有的秘密,也成为她是他惟一独宠的最好明证。
一丝甜蜜、一丝激动、一丝喜悦、一丝爱怜……丝丝点点说不请道不明的感觉,在两人眸光中交流,在静谧的室内静静流淌。
“霜儿!”他终于难抑激动与难舍之情,再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在她的额角、耳畔、香腮……印下怜惜而缠绵的轻吻,“六十个白日与夜晚,这该如何煎熬……”
带着无限眷恋与不舍的话语,伴着他熟悉的气息在她耳畔轻轻响起,让慕容映霜几乎以为这是幻觉瘙。
如此缠绵动情,又如此痛苦无奈的话语,怎会从这向来冷静理智的帝皇口中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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