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散里面的药材虽说有许多毒性,也有一些我没琢磨明白的附加药物,不过就那几味主药材的药性而言,夜夜吃日日吃连续吃上一年。顶多是易多病,精神萎靡,服食成瘾。说病入膏肓也太夸张了!”
“的确病入膏肓了,不信你可以回去问秦泊南,他是大皇子的主治大夫。”
阿依沉默不语,几个月前看见大皇子时大皇子虽然气血亏虚,但还像个正常人的样子,怎么会才短短几个月不见一下子就病入膏肓了?
“配那药的方法还没找出来吗?”墨砚沉声问。
阿依摇了摇头:“药粉似是用了特殊的析出方法。并且经过炼制。不是生药,而是熟的。只是那药粉是怎么煅制的,所有方法我都试过了。也许是用了我没学过的方法。
百仁堂关于炼药配药的书籍我都看过,那些书籍几乎涵盖了整个大齐国各门各派的炼药手法,却一样都行不通。我也猜过,那种炼药方式不是某个不知名的小地方的独门炼药秘方,就是不属于大齐国的。”
“不属于大齐国么。”墨砚的眸光幽沉下去,秦泊南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两个人没有商量过得出来的结论却是恼人的相同。他陷入深思。
阿依跟他说话心情比才出门时好了一些,拿起手旁小瓷碟里掌柜的赠送的千层糕,顿了顿,问:
“墨大人,你要吃吗?”
墨砚微怔。
“我可以分给墨大人一半。”她捏着那块三寸见方的糕儿,很认真地说。
要分给他一半呐!
墨砚忍不住轻笑起来。竟然无可救药地觉得有这种表情的她有点可爱。本不想吃这么廉价的东西,顿了顿。却改了口,笑说:
“好!”
阿依便将千层糕分成两半,才将其中一半递过去,他却猛然握住她的细腕,探过身,俯下柔软的嘴唇,含住她手里的糕,连带着温软的唇舌也湿漉漉地包裹住了她的两根手指,并在她的手指上痒痒地舔了一下!
阿依呆了一呆,吃惊地睁圆了一双杏眼,心脏咚地一声,仿佛被响亮的铜锤敲了一下,发出一连串嗡鸣!
“墨大人,你……”她脸涨红,恼羞成怒。
他却在她还没有发作之前松开她的手,若无其事地坐回座位上,在鲜艳朱红的唇上一舔,竟带来一丝撩拨人心的妖冶艳绝。他用漫不经心的表情看着她,懒洋洋一笑:
“还挺甜嘛!”嗓音纯澈幽沉恍若陈年佳酿,沁入心脾,令人的心跳一连漏掉好几拍。
阿依脸涨红如血,发怒地盯着他,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咬着牙低斥道:
“墨大人登徒子!竟然……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样羞耻的事情!”
“哈?我干吗要被你这样说,我哪有做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你觉得羞耻,难道是你的脑袋里想到了什么羞耻的事?”墨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区区一只小老鼠,还以为你的脑袋有多纯洁!”他手一摊,嘲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个人果然很让人火大,以为能与他和平共处的自己才是笨蛋!
“我回去了!”阿依气哼哼地站起身,转身要走,被占了便宜还被倒打一耙,全天下最无耻最厚脸皮的人墨大人当之无愧!
“等等。”墨砚终于想起了正事,叫住她道,“我还有话问你,你先坐下。”
阿依一愣,见他很认真,扁扁嘴重新坐下,却偏过头去不理他。
又生气了,她还真爱生气啊,脾气真坏!
墨砚望着她似乎在撅着嘴巴的小脸,墨眸里暗芒一闪。
他发现到了不一样,她在他面前和她在秦泊南面前的不一样,她可以在秦泊南面前温驯爱笑极尽温柔,却不会对秦泊南耍性子,但在他面前她却会,仿佛她心底里知道即使他会生气却仍旧能纵容她一般。从最开始对他的恐惧、避之不及到现在肆无忌惮地使小性、发脾气,仿佛在撒娇一般地对他放肆大胆,一切都是如此的水到渠成,半点生硬的痕迹都没有。
拜秦泊南所赐,当他放下不悦耐下性子去看她与秦泊南之间,再去留心观察她与自己时,他发现了这一点。
“墨大人,你到底要说什么?”阿依气鼓鼓地问。
墨砚回过神来,面对她的没好气,眉角狠狠一抽。
虽然他不讨厌她对他任性,却总觉得自己亏大了,凭什么他要忍受纵容她的小性子与坏脾气却还觉得不讨厌啊?难道他是个受虐狂吗?莫非他天生犯贱?难道他是个贱人?
“墨大人,你在想什么?”阿依狐疑地望着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像走马灯似的在不停地变幻着,一头雾水,狐疑地问。
却听墨砚半垂着眼帘,似十分无奈十分恼火地低叹了句:
“还真是一个贱人啊!”
一道雷劈下来,阿依呆了一呆,紧接着一颗心刷地凉了,满腹的委屈与气愤汹涌的潮水般一下子涌了上来,黑沉着一张脸霍地站起身!
墨砚吓了一跳,猛然回过神,惊诧地望着她。
“墨大人,你说我是贱人……”阿依双手捏着桌角,脸涨红发黑,指尖微颤地低声说。
“啊?不是,我没有……”墨砚微怔,她怎么会误解成这样,顿时慌了手脚,才要解释。
“墨大人你这个脾气坏毛病多性格恶劣还挑食的登徒子,我最讨厌你了,你不要再来和我说话!”她怒不可遏地大声叫嚷了句,转身飞也似的跑走了。
“哈?我又怎么了?我挑食到底哪里妨碍到你了,也值得你特地说出来!你动不动就要我不要和你说话,脾气坏性格恶劣的人是你才对吧!”墨砚被她嗷一嗓子气得火冒三丈,她的指责简直不伦不类,黑着脸冲着她喝了一句,紧接着愤愤地坐下来,这是在大街上,追女人太难看了。
“啊呀,又吵起来了!”茶馆伙计货摊老板卖菜大妈开始极热心地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墨侍郎和秦小大夫以前就时常在东大街吵嘴,自从定下婚约吵得更厉害了!”
“没法子嘛,秦小大夫人小嘴笨,墨侍郎偏脾气不好,在一起只有挨欺负的份儿,像我家那姑娘,嫁到姑爷家不会说嘴只是一味地干活,结果却让人家当牛做马,唉!”
“说起来,秦小大夫性子和气心又善医术高,求着她了她看见了,只要能帮的她都会尽力帮一把,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墨侍郎,只有那张脸蛋不错看。”
“嗯,墨侍郎的确是个百里挑一的美男子,脸蛋俊!”
墨砚的肺子都烧起来了,火焰熊熊,一叠眼刀扫过去,这群人以为站得远他就听不见吗?!
感受到他强大的杀气,窃窃私语的人轰然作鸟兽散,欣然茶楼茶摊周围再无人敢接近,连坐在茶棚里的人也纷纷逃走了,掌柜的泫然欲泣,只差咬帕子垂泪了。
墨砚气哼哼地坐在凳子上,就在这时,钟灿面目沉肃地上前来,低声道:
“主子,皇上派了人来,急召主子入宫!”
墨砚面色阴沉下来,漫身黑雾地沉吟了片刻,站起身。立在茶棚拐角处巷子里一个皂衣人将雪狮牵过来,墨砚翻身上马,挥鞭催马,径直向皇宫方向飞驰而去。
蓬莱殿。
景凛坐在龙案后面,手执朱笔,漫不经心地翻阅着奏章。
秦北身穿皇营护军参领的制服垂着头从外面进来,悄无声息地来到大殿中央,跪下来叩头道:
“微臣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景凛默了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说。
☆、第四百六六章 风暴前夜
“谢皇上。”秦北站起身,略带一丝讨好地继续回禀道,“启禀皇上,皇上交代下的微臣已经全部办齐了。”
“……嗯。”景凛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
秦北以为他还会继续说些别的,然而景凛却没有再开口,杨让托着拂尘进来,走到龙椅旁轻声通报了句:
“皇上,墨侍郎来了。”
“让他进来。”景凛立刻沉声道,扫了秦北一眼,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秦北的心里有一瞬的不平,即使他救过驾,即使他已经位居皇营护军参领,已经成了皇上手底下心腹军的参领,却还只是一个奴才,一条狗。武官官职本就不如文官,而在帝都一抓一大把的武官中,像他这样一个小小的正三品永远进不了帝都主流政治中心的官员,不仅那些文武官不把他放在眼里,就连皇上也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他奋斗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才爬到皇上眼前,却只成了一条趴在主子脚边听主子命令咬人的狗,而像墨砚那一流年轻有为的文武官不过是凭靠强大的家世上位的花架子,却在皇上面前备受恩宠,在帝都甚至整个大齐国都能横行霸道无人敢阻拦。
他不甘心只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够格就被淹没下去,他的一身抱负与野心若只是因为商族的出身与庶子的身份就被抹消掉了,他还活着做什么。
好在这个僵局马上就要被打破了,只要他能狠下心来为虎作伥打破僵局,等待他的便是风光无限的锦绣前程。
恭敬着表情应了一声“是”,垂着头躬身退下,在门口时恰好碰见墨砚身穿公服正向蓬莱殿里来.并非战火纷飞的年代武官不如文官,即使是同等品阶,武官也比文官矮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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