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宴辉低着头,撅着嘴不说话。
“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哼,这次可不像以前,不说话,过了就过了;我告诉你,你要不把话说清楚了,你以后就别想再出府了。”身为官家老太君,还是对官宴辉疼宠到了骨子里的祖母,整个官家若说了解官宴辉、能将官宴辉整治得服服帖帖的,只怕也唯有她了。
果不其然,闻言,官宴辉的身子顿时愣怔了下。
许是因为官老太君那陡然便得狠戾的语气刺激到了他,刚停下来的哭声,又突然响了起来,“哇!”
“……”云景疏眉头微微蹙了蹙,鼻翼也狠狠地抽搐了下。
“骗子,骗子,奶奶是个大骗子。”官宴辉哭着闹着,也不呆在官老太君的怀里了,坐在床上,手脚并用地不断地推拒挣扎着,将所有的被褥枕头全都捯饬成一团,然后直接扔到地上,嘴上还不但地重复着,“骗子,骗子……”
官老太君实在是无奈了,“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
“嗡——”
瞧着不远处那祖孙两人的对话,宋芊芊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妙,想要偷溜可却双腿发软根本迈不开脚步。
自进屋便寻了个角落做隐形人的洛青云和洛倾寒此刻却是优哉游哉地看着好戏。
果然,下一刻……
“奶奶明明说了的,芊芊表妹是娘子,洞房,洞房小青青就会有妹妹的;可是芊芊表妹不让亲亲,也不让洞房,还推我,呜,呜呜……辉儿好痛,好痛,好难受!”
官宴辉整个人坐在床上,言语中带着委屈,透着无辜的斥责。
“什么?”
官老太君眉心突突地跳了两下,因着官宴辉自通人事之后,在那方面的*便特别的强烈,往日里府中养的那些妾室、通房根本满足不了他;往往都是数人其上;可她掌管着诺大一个官家,哪里能日日都看着他与他安排。
外界传言,官家莫名其妙消失的那些婢女,虽然并非如传言那般被官宴辉折磨至死,但也的确是因为受不了官宴辉的折磨,其中一些是被她给放出去的,而另一些却是送到了城外的庄子里。
所以,她才想着,为官宴辉寻摸一门婚事;女方不能太强,温婉贤淑如当年的冯望月就好,要主动为辉儿纳妾,并且安排那些通房侍妾伺候好辉儿;那样她也能轻松些。
这宋芊芊,当初能看上她,也是因为她与冯望月的那层关系,听说冯望月对她极为疼宠,便是连平安和乐都及不上她;甚至带在身边教养过一段时间,这样的女子应该也是不差的。
却没想到,如今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官老太君面色很是难看,“你说是宋芊芊推的你?”
“……”瞧着官老太君那风雪肆虐的脸,官宴辉本能地缩了缩脖子,死死地抿着唇,并不说话。
官宴辉心智不全,但也至少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从来不说妄言;许是心智为零,连撒谎也是不会了吧。
“宋—芊—芊!”瞧着官宴辉那小意恐惧的模样,官老太君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张口厉声轻喝,“你这个蛇蝎毒女,枉你空有第一才女的名头却不想竟然这般心如蛇蝎;竟然敢推我们辉儿下水,要是辉儿有个什么,我倒是要去问问你们宋家当家的,这就是你们宋家女儿的教养!”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宋芊芊闻言,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顿时又氤氲了起来,双眸中雾气弥漫,眼眶酸涩,她紧紧地抿着唇;可那句是官宴辉要非礼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官老太君却是管不得这些,“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推辉儿下水,那要是故意的还得了!反了,反了……”
“这官老太君息怒,此事宋姑娘也不是故意的;若非官四少爷醉酒之后强行欲,欲……非……礼……宋姑娘,宋姑娘也不至于……”楚子玉很是艰难地开口,说出那一句话。
官老太君猛然回过神来,终于明白官宴辉口中那句骗子是怎么回事了,感情是这丫头不给他碰是吧。
虽然心头明白,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辉儿可能当真做得过了些,可只要一想到那贱丫头竟然胆敢将辉儿推入湖中,若非救起来得早,这青湖要的人命,还少了吗?
“啪——”
猛然间,一声脆响。
“官老太君,你!”楚子玉面色很是难看。
宋芊芊死死地咬着牙,紧紧抿着唇,抬手捂着侧脸,嘴角处还有一丝清晰可见的猩红。
“这一巴掌算是老身代辉儿还给你的。”官老太君昂着下巴,面色早已经是黑如锅底,狠狠地瞪了宋芊芊一眼,“回去告诉你们宋家当家的,你宋芊芊我们辉儿要不起,这门亲事就此作罢;我倒是要看看,你宋芊芊到底是有多么的了不得了……”说着,眼角的视线斜睨向楚子玉时,竟染上了些许似懂非懂的深意,“你这种勾三搭四的姑娘,我们辉儿也要不起!”
“官老太君,你这话有些太过了吧!”
原本楚子玉还觉得没什么,毕竟宋芊芊推官宴辉下湖是事实,官宴辉那样的模样,宋芊芊与他的婚事吹了也就吹了,可最后一句,却是涉及到女儿家的名节,官老太君如此轻易地说出来,倒是让他觉得有些过分了。
“过了?哼!”官老太君轻哼一声,看着宋芊芊,心里暗骂,果然什么娘养什么样的女儿,只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玉世子也还是擦亮眼睛,这国公府的门槛可不比我们官家低!”
后面一句,自然是对宋芊芊说的。
宋芊芊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哼,楚子玉算什么,她的目标是三皇子云景疏,只有那样光芒万丈,睿智精明,沉稳冷静有望登上高位的男子,那才是她宋芊芊所期望的夫君。
……
藏身在青湖畔一株高大的柳树背后,饶有兴致地瞧着画舫甲板上那一幕。
洛倾雪薄唇微微勾着,只道有些可惜;可惜他们都进到船舱里面了,她还不能跟上去看个究竟,早知会如此,她说什么也要跟来,能看到宋芊芊吃瘪就值回票价了。
意犹未尽地啧啧嘴。
官家老太太对官家小四的疼宠,那可是众所周知,这次虽然起因是官家小四不对,但以官家老太君的护短程度,宋芊芊应该不会好过。
“姑娘,看得可是尽兴?”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洛倾雪没有注意到身旁蓦然出现的男子,只听到那略带低沉却富有磁性的嗓音,本能地点点头;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转头,入目竟是一张宛若刻刀雕琢的俊脸,轮廓分明,尤其是那双泛着精光的眸子,“你,你,你是谁,你怎么在这儿?”
“呵呵,姑娘这话问得有趣;正所谓大路朝天,人人走得;怎么本少就不能在这儿了?”男子笑声低低沉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啧啧,国公府的画舫,姑娘竟然敢瞧他们的热闹,胆子不小。”
刚才经历了彩蝶姑娘的事情,对于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她向来没什么好感,此时更甚;尤其是听到那句‘姑娘’更是怒火中烧,张口语气便很是不善,“你才是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莫名其妙!”
她现在穿的可是男装,没好气地丢下一句,甚至都没给那男子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就走。
“呵呵。”男子摇摇头,足尖轻点,整个人瞬间跃上并不算粗壮的柳树枝桠上,懒懒地双手枕在脑后,飞扬的柳条儿在他身下不断飘荡着,看着洛倾雪快步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啧啧,果然是个有趣的小姑娘呢。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
仔细地瞧去,那隐匿在树上的男子,不是之前春风楼西江月中的南宫烈又是哪个。
当然,这些洛倾雪是不可能知晓了。
……
“官宋两家婚事作罢,啧啧,装得可真像!”南宫烈眉梢浅扬,瞧着对面上仍旧染着红晕的男子,“当真喝了那么多酒?”
官宴辉双手环胸,一副睥睨模样,大大咧咧地瘫在椅子上,睨着南宫烈,“嗯哼?”
“啧……啧,为了打消官老太君的念头,你可真是舍得出力啊,怎么喝醉酒的感觉如何?”南宫烈笑着打趣,官宴辉酒量不差,点儿把点儿的酒还真是无法让他到那种程度,不过之前在画舫甲板上,有多少带着作戏的成分,大家就心知肚明了。
“不然你以为呢?”说起这个,官宴辉面色就忍不住垮了下来,“那个女人还真是,阿嚏……阿嚏……”
“看来你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嘛!”南宫烈声音带着笑意,“往日里怎么没瞧着你这么急吼吼的退亲,还非要以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方法,莫非……有心上人了?”说着,也不等官宴辉反驳,径自开口,“看上了哪家小姑娘,说出来,让我这做哥哥的给你参考参考。”
官宴辉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你家二老再说吧。”
“……”南宫烈竟是难得的沉默了。
“那宋芊芊就这么放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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