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散,落离与皇帝来到御书房内,面色严肃。
“陛下,您怎么能让平安和亲凤临?”落离语带不善,不过到底是方外之人,脸上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微微沉着的眸色让人觉得压抑。
皇帝眉头紧锁,“国师您的意思是?”
“平安公主绝不能外嫁!”落离面色陡然沉了下来,“其余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
话音落,头也不回地离开御书房;只留下眉宇颦蹙,面带疑惑的皇帝坐在龙椅上,单手扶着龙头,心却是越来越沉。
国师是什么样的人物他自然是明白的,既然落离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只是正所谓君无戏言,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且不说皇帝心中是怎样的纠结万分,却说已经回到驿站凤城歌、容末一行。
容末面色凝重,“你说那国师看出了什么?”
“嗯。”凤城歌略微沉吟了下,“前朝覆灭,三国立;世人都只道三国皇宫内都有国师隐世,却不知,能够担得国师的都是世外高人,只是为了天下平衡,所以驻守三国。”
“那你担心什么,既然他们为守护三国而存在,寇族那些人想要打主意,只怕第一个目标便是他们。”话虽如此,可容末心底却隐隐有些担忧,如果那些国师当真不是徒有虚名,那他们能否看出素素凤主的命格。
凤城歌担心的,自然也是这个。
两人抬起头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两人都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落离既然是流云国守护,若当真看出了平安的凤主命格,只怕后日我们必无法顺利带着平安走出云都。”凤城歌冷冷地撂下一句。
今日这个宴会之后,洛倾雪与容末的婚约已经拍板定案;之后凤城歌便提出要踏上回程,云皇也并未阻止;今日的宴会说是庆贺,实际也有送行的意思在。
世事无常,期盼的喜事不一定会实现;但担忧却往往终会成现实。
原本定好的凤临使臣离开的日子,云皇却在前一天突然变卦,只道是,静安太长公主想亲自给洛倾雪送嫁,让他们再多等几天。
这些都在洛倾雪的意料之中。
身为国师,理所当然身担护国之责,那寇依蓝想要三国乱,必定不会任由她这般容易离开流云与容末双宿双栖;至于凤主命格的事情,那落离看不看得出来她不关心,她现在关心的是,为什么她和容末婚约已经公布数日,可那寇依蓝竟然没有丝毫行动。
“在想什么?”洛青云走过来轻轻地揉了揉洛倾雪的头。
洛倾雪遥遥头,紧锁的眉头却一直没有放下,“大哥你说,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那寇依蓝为什么还没有行动,不应该的呀。”
“凡事须考虑周全,你怎么知道那寇依蓝没有行动?”洛青云摇摇头;她聪明,别人也不是傻子,真正的较量不会摆到台面上来,暗中的较量才是真较量。
洛倾雪低着头,她也知道自己太急躁了些,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她觉得现在就真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149章 三生缘,破坏姻缘的办法
149章
世事无绝对,纵使天定姻缘,也能人为破坏。
整个云都似乎又平静了下来;各大世家、王公贵胄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想通的诡计;只是这‘波’澜不惊的表象之下,更多的却是‘波’涛暗涌。
华清院中,洛倾雪心中烦躁将医书搁在一侧,怔怔地发呆;而皇城摘星楼中,那发须皆白的老者,瞧着面前六爻乾坤卦卜问出来的结果,总算是大松了口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雪白的发丝滑落,张口一注鲜血喷出落在那用来卜卦的龟壳之上,触目惊心。
“还好,还好。”落离深吸口气,总算还不是无解之局;垂下眼睑,不知为什么,眼前又浮现出那双清澈透着无辜的眼,强压下心头的愧疚。只能在心头轻叹,丫头,此事当师父对不起你,但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流云安定,纵使破了那段天定姻缘,但却许她那至高无上母仪天下之位,她也该知足了吧。
这天下‘女’子,谁不指望能坐上那个位置,与帝王牵手,俯瞰山河,指点江山?
“云儿。”落离张口;侯在‘门’边不过十二三岁却一副少年老成模样的男孩立刻躬身道,“师父。”
“请陛下移驾摘星楼,速度要快。”落离的声音略微带着些许急促。
白云低头沉稳地应是而去。只是地划过一道暗芒,师父修炼百余年,早已经打到那传说中上善若水的境界,如今竟然会这般惊慌急促,实在有违师父的高人风范,难道又是因为那个‘女’子?
想着他不由得眉宇微微颦蹙着,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个‘女’子,他心头就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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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您这般急着要朕前来,可是想打解决的办法了?”
皇帝急匆匆地从龙辇上下来也不顾常乐的搀扶,径自跑到摘星楼的客厅中,一副急吼吼的模样,开口便朝着早已经等在那里的落离道。
“嗯。”落离的声音很沉,面‘色’也不太好看,只是抬头望着皇帝;目光触及皇帝那微微高凸的颧骨上方,眼角竟然若隐若现的两道似泪流的黑影,顿时心沉了沉。
闻言,皇帝顿时心头一喜,“那大师,朕到底该怎么做?”
落离抬头瞧着跟进来的白云与常乐,面‘色’陡然沉了下去。
皇帝见状立刻罢了罢手道,“常乐,你先带着他们退下。”
“可是皇上,这……”常乐身为皇帝的贴身太监又是大内太监总管,自然应该随时陪伴在皇帝身侧的。
“让你退下就退下,哪儿那么多废话。”皇帝身子微微前倾,转头看向常乐的时候,语气陡然沉了沉。
常乐心头狠狠地颤了下,想到摘星楼的由来,这位当不会害陛下才是,“是,奴婢告退。”
“徒儿也先退下了。”白云倒是很是知趣。
落离微微颔首,低着头兀自瞧着桌上那仍旧泛着白雾的热茶,透过那蕴散的雾气,眼底幽深晦暗,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味。
“国师,现在可以说了吧?”皇帝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品茶,整个人心里都挂着事情。
“戒骄戒躁。”落离没好气地抬了抬眼皮却并不看他,只是冷冷地道,“往后做事多用用脑子,那平安乃天降祥禧的龙凤双胎之一,便是不身系国运也不当外嫁,你父皇难道没有教过你?”
皇帝的心陡然暗了暗,身在高位数十载,谁见了他不是阿谀奉承,谁胆敢以这种语气与他说话;只是现在他还不敢跟落离翻脸,只能恨恨地吞下这口恶气;想到曾经在洛倾雪身边出现的疑是那股守护流云的神秘力量,难道父皇就是因为这个才将那股神秘力量‘交’给她的?
不,不可能的。
这个念头刚一浮起就被他狠狠地否定,如果当真是那样,之前他请示对洛倾雪处置的时候,父皇不会那么回答的。
落离瞧着皇帝一变再变的面‘色’,在心中摇摇头,想到自己占卜时卦象所解出来的东西,只能在心头轻叹口气,“平安与容公子乃天定姻缘。”
“啊?那怎么办?”皇帝顿时有些傻眼了。
“天定姻缘,那也要成了姻缘才能叫姻缘,懂?”有些话,身为高人,落离自然不会说得太直白。
皇帝身子陡然怔了下,不过再回过神来看着落离时,这……国师当真是那个意思?
“平安命格极贵……”落离摇摇头,“你既然想要破坏掉她的姻缘,便须还她一段极好的姻缘。”
皇帝地划过一抹晦暗,“还请国师言明。”
“大道渺渺,大道茫茫,世道万千,不过‘阴’阳二字。”落离闭上眼,却怎么都掩不去那眼底的失望,“想要解掉这盘局,关键在容公子身上;老夫言尽于此,余下的,陛下好自为之吧。”凤主命格何其尊贵,万不可能与他人共事一夫。
皇帝面‘色’沉了沉,想要再开口相问,却只瞧见落离已经双眸紧闭,盘‘腿’而坐,双手掐着兰‘花’指搁在膝盖上竟是已经进入了冥想状态。他只自觉讨了个没趣,也只能作罢,悻悻地转身离开。
只是却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的瞬间,那原本双眸紧闭的人陡然睁开眼,眼底却竟是‘精’芒;双手不断地掐着指诀,在皇帝原本坐着的地方蒲团下方竟然是一个用鲜血汇成的阵法。
“噗!”落离张口,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血丝刚落地,那阵法中道道弯弯曲曲的金线却好似活了一般。
“师父,您没事吧?”白云推开‘门’,刚好看到落离收手之后擦拭嘴边鲜血的场景。
“不妨。”落离无力地罢了罢手,“我累了,送我回房休息吧。”
“是。”白云低着头。
路过观星台时,落离遥望着云都皇城中那高大辉煌的宫殿,亘古绵延的城墙,还有那云都城内,来来往往人头攒动的热闹;眼底竟然浮现着若隐若现的死寂;最后视线落在御书房处时,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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