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雪自然不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竟然还对其他官员起到了警示的作用。
“你,你胡说!”洛秀怜咬牙切齿,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转。
“我胡说?呵呵,要不要把孟族的少族长请来当场对峙,让他讲讲你是怎么投怀送抱的?”洛倾雪冷声。
洛秀怜咬着牙。
“不要脸的下贱东西。”洛倾雪轻喝一声,随后视线扫向宋芊芊,“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女竟然也胆敢光明正大的找上门来,枉我母亲生前待冯素烟宛若亲妹,待你更是宛若亲生,却不想竟然是两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宋芊芊巴上了云景疏,身为云景疏的侍妾,身份自然今非昔比;更何况当初云景疏亲自前往天牢将她赎出来的事情,更是让她自信心饱满;她养着下巴,“哼,那是因为她知道你们霸占了原本属于我和我娘的位置,那是你们欠我们母女的。”
“呵呵,欠了你们母女的?”洛倾雪冷笑一声,“宋芊芊,你倒是大言不惭。”
“难道不是?”宋芊芊沉声,“我才是父亲的女儿,你算什么,一个孽种而已。”
“放肆!”洛永煦原本就受伤不轻,对宋芊芊说实话他心里是有愧疚的;但这些与冯望月比起来屁都不是,那日自烈火中被救出来的那一刻起,他这才发现,生死存亡之际,他心里最忘不了的人是冯望月,最放不下的却是洛倾雪和洛倾寒。
他轻喝一声,“谁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还分不清楚。”
“姨……姨父!”宋芊芊顿时两眼盈泪望着洛永煦,那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让洛倾雪都不由愣怔了下,她转头看向洛永煦眼中的诧异一闪而逝,不过只是短短片刻,既然洛永煦这么配合,她可是乐见其成,“宋芊芊,你没听见父亲说的话吗?冯素烟寡廉鲜耻,与旁人珠胎暗结,那等朝三暮四之人,你是谁的女儿才真是让人怀疑呢;怎么被宋家赶出了门,就想攀上我们镇北侯府不成?”
“这梁嬷嬷,怕也是被你的金银买通了吧;本公主可是听说,那周生好赌,欠了地下钱庄不少高利贷呢。”洛倾雪冷声,瞧着仍旧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的梁嬷嬷冷声道。
梁嬷嬷却是猛然抬头,望着洛倾雪,“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老奴是被收买,那你敢请出当年的元帕让人验证吗?”
“哼,果然背主的奴才;那可是母亲贞洁的象征,你竟然到了这个份儿上还不忘侮辱母亲。”洛倾雪沉声。
这元帕可是新婚之夜后留下落红由婆母验证后,收入祠堂;以示清白的;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去请元帕出来。
梁嬷嬷咬着牙,“老奴只是想还生儿一个真正的身份,他同样是老爷的儿子,凭什么你们锦衣玉食,他却过得孤苦伶仃;你们已经霸占了属于他的位置十余年难道还不够吗?”
“说得好!”孟氏被田嬷嬷搀扶着从荣禧堂赶来,声音有些无力不过语气却是非常的坚定。
洛倾雪嘴角斜勾,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梁嬷嬷,宋芊芊,洛秀怜,周生,洛永煦,再加上孟氏,可当真是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全活了呢。
看到梁嬷嬷眼中一闪而逝的愉悦和精芒,洛倾雪在心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冷意。
“祖母,您怎么过来了?”洛倾雪赶紧上前搀扶着她。
“哼!”孟氏冷哼一声,想要推开她可是自己却根本就站不出,竟然直接跌倒在洛倾雪的怀中;洛倾雪双手搂着她的腋下,淡笑着,“祖母,都说了您身子不好,不过是及笄礼,您不用亲自参加的。”
孟氏纵然心中不满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此刻整个院子的人全都瞧着突然出现的孟氏,华香和漱玉也是如此,谁知一个不差竟然被梁嬷嬷挣脱,她飞扑上前,一把抱着孟氏的双腿,“老夫人明鉴,老夫人明鉴;生儿可是洛家的血脉,老奴不敢奢求名分,只求老夫人给生儿一个认祖归宗的机会!”
“祖母,这梁嬷嬷被宋芊芊买通,满口胡言乱语,您……”洛倾雪话未说完,孟氏却是猛然厉声打断她,“我还没有老糊涂呢。今儿来了这么多宾客,既然梁嬷嬷坚持,田氏你就去祠堂取了元帕,我倒是要瞧瞧,这到底谁在说谎。”
“是。”田嬷嬷应声。
洛倾雪却是面色大变,“祖母!”
“别叫我!”许是人之将死之后,无欲无求倒是能想明白许多过往想不通的事情;对洛倾雪她也看透了很多;那日孟开阳与洛秀怜的事情必然是她所做,不然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她倒是小瞧了她。
洛倾雪低着头,心里却是飞快地闪过一抹冷凝;发现站在门边的谢姨娘仍旧默默地站着,她眉宇微微颦蹙着,难道有人在孟氏耳边说了些什么?
她自然是了解孟氏,最是耳根子软听不得旁人说什么;难道是谢烟雨?
司徒安静见状,“这洛老夫人,虽然梁嬷嬷口口声声说元帕是她的,验证无可厚非,可到底涉及到望月的名节;此事,不如由桂嬷嬷与两位医女前往验证如何?”
这样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至少保全了冯望月的颜面。
孟氏闻言,迟疑了下,低着头,“那就依皇后娘娘所言。”
“桂嬷嬷,你带着两个医女去吧。”司徒安静微微颔首,转头看向洛倾雪,“平安也切莫着急了,此事验证了也好;至少还你母亲一个清白,省得那些不知事儿的人疑来疑去反而不美;你放心,今儿这事,舅母定要让你皇帝舅舅与你做主的。”
“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洛倾雪微微俯身。
“你这丫头与舅母还这么客气,真是该打。”司徒安静拉着洛倾雪的手,斜睨了洛秀怜与宋芊芊一眼,垂下眼睑掩去眸底闪动的情绪。
洛倾雪只浅浅的笑着,并未言语。
因着皇后司徒安静出面,整个院子里原本蠢蠢欲动的人们倒是安静了不少;那些夫人、大人们脸上神色各异,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过短短片刻,桂嬷嬷、田嬷嬷已经领着两个医女匆匆而回,只是四个人的面色都很不好看。
司徒安静心中猛然划过一道悦色,不过面上却是不表现出来,反而是语气淡淡的,“桂嬷嬷,结果如何?”视线微转,再看向梁嬷嬷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可是这刁奴胡说。”
“这……”桂嬷嬷有些为难。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司徒安静脸上顿时有些不太好看,“你们到底怎么办事的?”
洛倾雪沉着脸,心里却很是了然,“桂嬷嬷,那元帕可是这刁奴的?”
“不是。”桂嬷嬷低着头。
“不,不可能!”梁嬷嬷顿时撕心裂肺地厉声吼着,“哈,哈哈,你们都是一伙的;自古官官相护,那冯望月又是静安太长公主的女儿你们自然向着她。”
孟氏闻言,原本心情刚好些,至少洛倾雪不是个祸害镇北侯府洛氏一族的孽种;担着平安和乐公主的名头,也算是为洛族争光了;只是看到梁嬷嬷那么激动的神色,在场众人都很是怀疑;她自然也不例外,转头瞧着田嬷嬷,“田氏,你说。”
“启禀老夫人,那元帕上的血迹与梁嬷嬷的血液并不相溶。”田嬷嬷低着头,语调并不高可却足够让在场所有人听到。
孟氏闭上眼深吸口气。
梁嬷嬷却是整个人怔住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瞧着怕是梁嬷嬷想富贵想疯魔了吧。”洛倾雪嘴角斜勾冷哼一声,“当初你可是在太祖皇帝面前发过誓,终身不嫁却未被誓言产下一子,这可是欺君大罪,当诛九族。”
“轰!”
梁嬷嬷整个人愣怔住,瞧着洛倾雪却怎么都想不明白,难道……当真是自己魔障了?不,不可能的,到底是哪里错了,是哪里错了。
“娘,娘,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周生听到洛倾雪口中那“诛九族”三个大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正在当场,“娘,我不要认老侯爷当爹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平安公主,求求您饶了我了,我不想死,我还年轻,全都是她,是她一手策划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瞧着那双手抱头跪在地上的周生,眼底尽是鄙夷,这等贪生怕死,不仁不孝之辈,当真是活着也是浪费。
梁嬷嬷见自己平日里捧在手心里的亲生儿子为了保命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岁般,摇摇欲坠,竟是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桂嬷嬷和这位嬷嬷只道是那元帕不是梁嬷嬷的,却也未言到底是不是望月郡主的。”说话的赫然是之前气焰嚣张被打压下去的楚二夫人。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面色陡然划过一道冷厉色。
司徒安静转头看向桂嬷嬷。
桂嬷嬷却是满脸为难地,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孟氏也是一颗心陡然悬了起来,看向田嬷嬷,“你说!”
田嬷嬷抿着唇,却是非常艰难地开口,一字一句道,“那元帕上的血迹,也并非是望月郡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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