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雪深吸口气,眉宇微微颦蹙着,“嗯,知道了,就去。”
“大少爷,老爷说让您先回院子。”出门时,前来传话的平喜却是拦住了洛青云的脚步。
“你什么意思?”洛青云面色一沉。
平喜却是不卑不亢,“老爷说有些话想单独与小姐和少爷说的,大少爷还请不要为难奴才。”
“大哥,没事的。”洛倾雪转头看向洛青云,“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大哥。”
洛青云抿着唇,点点头,看向平喜时却带着狠戾,“你最好将小姐、少爷都照顾好了;若他们有半点损失,我拿你是问。”
“奴才不敢。”平喜始终保持着躬身的动作,直到洛青云走出好远之后他这才起身,朝着洛倾寒和洛倾雪道,“少爷,小姐,请!”
……
主院中。
洛永煦遣散了所有的下人,仅留下平喜侯在门外。
“倾雪见过父亲。”“见过父亲。”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洛永煦抬起头来,看着那样青春的洛倾雪,洋溢着活泼和单纯,这样的洛倾雪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那么的……那么的……就好像当年的月儿一般,只是有些事情,终究是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了,“都起身,坐吧。”
“谢父亲。”兄妹两人并排坐在相邻的两张座椅上。
洛永煦瞧着洛倾雪那红肿的眼眶,瞧着洛倾寒那不悦的眉宇,心头叹口气,“丫头都知道了吧。”
“……”洛倾雪的身子明显一怔,她带着些许不解转头看向洛永煦,丫头,丫头;他从来没有这般叫过她,丫头。
洛永煦嘴角微微勾着,带着些许的苦涩,“虽然我的确非常的混账,也曾经做过无数的糊涂事;但有些事情我想也是时候告诉你们了。”
“父亲请说。”洛倾雪深吸口气。
“你们的母亲,冯望月,我……”洛永煦说着摇摇头,“我知道倾雪你知道很多事情,那些事情我不能说不是真的,对冯素烟,我动过心,爱过十几年;但对你们的母亲我并不是真的那么的无动于衷。都说少年父亲老来伴,那时,你母亲至少是我要走过一生的人,十几年的感情,又当真是那么浅薄的吗?只是……呵呵,你们或许从来都不知道吧。”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从来没有见到过洛永煦这般颓废的表情。
“月儿,月儿,她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如果不是她可以的引导,我又怎么会以为自己爱上的是冯素烟,我又怎么会做出那些混账事来。呵呵,月儿她啊……”
说起冯望月,洛永煦的眉眼间充斥着的又爱又恨的复杂感情,“也便是如今我才明白,原来她的心里,果然另有其人。”
“……”洛倾雪薄唇嚅了嚅,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这种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那个人想来应该就是凤临太子凤城歌了吧。”洛永煦转头盯着洛倾雪眼神灼灼,“我终于明白,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从来都那么拒绝我触碰,你们或许都不知道,除了新婚那夜,我们之间甚至……”说到这里他嘴角有些苦涩,“算了,与你们说这些做什么。”
可就算他不说,洛倾雪又岂能当真不明白;只是她默默地在心头补充了一句,只怕新婚那夜,与他在一起的也不是冯望月吧。
算算时间,那个时候冯望月只怕也是刚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最是危险的时候,又怎么会与他做那样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那个李代桃僵的人,到底是谁。
“……”
洛倾雪有些不解,看向洛永煦,“父亲唤我们前来,到底想说什么?”
“呵呵,说什么,想说什么呢?”洛永煦几近贪婪地看着洛倾雪的那张脸,强咽下那些将要冲出喉头的话,摇摇头,“倾雪今日表现得很好,皇帝那里,你不必担心。”
担心?她才不会担心呢。
直觉告诉她,洛永煦肯定有事情瞒着她们,可他为什么不说呢。
“是,多谢父亲,如果父亲没有其他事情,那女儿便先告退了。”洛倾雪起身,朝着他行了个万福礼。
“行了,今儿你也累了,也早些回去歇着吧。”洛永煦罢了罢手。
从主院出来,洛倾雪却是一头雾水,转头看向洛倾寒,“父亲他到底想说什么?”
“……”洛倾寒摇摇头,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妹妹别再伤心了。”
“哥哥,告诉我,你当真不想认那个人吗?”
任由洛倾寒将她拥入怀中,洛倾雪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轻声道;若是认了那个人,以长归送来的情报,哥哥可就是他唯一的儿子,这往后的凤临国皇位定会落到他的身上,只是哥哥这样的性格,他会喜欢吗?
洛倾寒低下头,有些无奈地揉了揉洛倾雪的发丝,“妹妹,别乱想。”
对于他来说,洛倾雪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都不重要;什么皇位,什么太子,统统都是身外之物而已。
“哥哥,有你,真好!”洛倾雪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那让人安心的味道,或许他真的是上天派给她的守护神,所以注定了他们此生都要这么相互守护在一起。
……
“不,不会的,不会的。”
被容末遣人送回驿站之后的凤城歌仍旧不断地呢喃着,他拉着容末的手,“告诉我,不是,不是对不对?”
“……”容末眉宇微微颦蹙着。
“真的好像,好像。”凤城歌有些呆滞的脸上在说起洛倾雪的时候,终于有了些许的神采;“当初的月儿也是那样,一袭鹅黄色的衣衫,宛若仙女般走到我的面前,呵呵……她是那么的温柔……”
说着,他好似有觉察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坐起来,一把揪住容末的衣襟,“你故意的!”
“容末不知太子再说什么。”
容末眉宇透着冷冽,抬手不自觉地运气了内劲轻轻拂开凤城歌的手,“你喝醉了,还是好好休息一晚吧。”
凤城歌哪里是醉了,他只是 有些承受不住那样的事实而已;只是能够做到一国太子的人又岂是那般好糊弄的,他转头双眼微眯瞧着盘腿懒懒地坐在软榻上的容末,深吸口气,陡然眼前一亮,“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容末转头瞧着他,眉梢浅扬。
“果然你早就知道了!”凤城歌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那将容末抓起来狠狠暴揍一顿的冲动,以尽量平缓的语气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容末那好看的眉朝上微微挑了挑,以眼神朝他示意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你!”凤城歌显然被容末那样的态度气得不轻,这也间接表明了他是故意的,竟然胆敢故意看他的笑话;猛然回想起冷风查探后回来汇报的那些,他双眼微微眯着看向容末,“所以,冷风也是你故意诱导的。”
容末到底就是容末,他嘴角微勾,带着邪肆的浅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端着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太子果真不愧是太子,这上好的凤炽茶可不是别处能喝道的。”
“容!末!”
凤城歌当真是有些恼了。
容末却仍旧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这才抬头看着他,“容末虽然不才,可自己的名字却是记得的,不劳太子您大驾提醒了。”
“……”凤城歌深吸口气,在自己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现在不是跟容末计较的时候;好久,好久才将心头那口闷气被压下去抬起头,“说吧。”
平日里多智近乎妖的容末,今儿却像是故意装疯卖傻般,抬起头带着些许无辜望着凤城歌,“太子想让容末说什么?”
“你难道就当真没什么想说的?”凤城歌的心往下沉了沉。
“也不是没有。”容末的语气不咸不淡,说话的速度不急不缓,抬手将额前飘忽的碎发别到耳后,嘴角噙着三分浅淡的笑意,“昨日容末记得曾提醒过太子,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凤城歌双眼半眯着,“嗯哼。”
“其实容末知道的也不太多,不过……如果当年那名女子当真与沈月梅如出一辙的容颜,或许太子该往静安太长公主之女望月郡主的身上查查才是。”
瞧着今日洛倾雪那样心痛的表情,容末眼中划过一丝妖冶,不过再看向凤城歌的时候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不咸不淡,波澜不惊。
凤城歌眉宇微微颦蹙着,“什么意思?”
“这也不是不能说。”容末淡淡地抬头,“只是光是掌管调教三军,也是很累的;容末想告假一段时间,如何?”
凤城歌顿时心头险些喷出一口老血,累?别以为他不知道什么掌管调教三军,那些不都是青龙、玄武轮流去做的,他什么时候去过?甚至若是再等一些日子,怕是三军军营大门朝哪处这个人都不知道了,这样的话,他也好意思开口?
当然,纵使如此,他心中也明白,容末不是不负责任的人;虽然大多数时间是手底下的人在执行,但也需要相当费心的。可让他告假之后,那三军谁去管教?尤其是那几个刺头,除了他可没人掌管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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