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雪转头看向孟氏,“祖母,这……”
“放心待你父亲醒来我自会告诉他的,这等女人,哼!当真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了不起了?”这云都的王公贵族的公子哥儿,平日里瞧着是花天酒地,对那些欢场女子甜言蜜语,可又有几句是能当真的?
自幼被教导的家族荣誉,自幼被教导的礼义廉耻,玩玩是可以,但他们要娶的人,哪怕只是区区侍妾,也都必须是对家族有用,对自己的前途有用的。
这等欢场打滚女子,又有几人最后是有好下场的?
洛倾雪自然不知道孟氏心中的想法,只是转头对着暗处打了个跟踪的手势;收到暗处传来的回信时,她这才放下心来。
“子不语怪力乱神,只是如今父亲这般状况,哎!”洛倾雪眉头紧锁,巴掌大的小脸透着无尽苍白的颜色。
孟氏原本强撑着的身子此刻也无力地瘫软在软榻上,心中又何尝好过了。
“老夫人,老奴心中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瞧着两人那副泄气而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田嬷嬷顿时眼前一亮,淡笑着道。
闻言,洛倾雪在心中摇摇头,端起茶杯掩饰自己怎么都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转头看向旁边的华香,那丫头也早已经是憋得面色通红。
记忆又回到了三日之前。
“小姐,奴婢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锦笙兴冲冲从外面跑进来,到洛倾雪面前站定却又犹豫了下。
华香端着茶杯从内间出来,“噗,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卖关子;若我是小姐定会告诉你,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就不要讲。”
“……”
只是想象中是一回事,现实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孟氏转头看向田嬷嬷,在心中轻叹口气,“有话说话,这般犹犹豫豫的做什么。”
“是。”田嬷嬷俯首,语气淡淡的,“前儿些日子老爷不是前往丞相府拜访过文小姐吗?如今老爷与文小姐又双双病倒,老奴昔日曾听的游方道人言,若是病有不治,冲喜或许有效。”
“你的意思是?”孟氏眉宇微微颦蹙着。
方才田嬷嬷也曾提过这一茬,只是后来被他们一打岔给忘了;现在再次提起,回想起来,貌似倒也真有这个说法。
只是文家那姑娘,听说是自梳女;自梳女若要嫁人,这向皇上讨个赐婚的恩典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文丞相哪里能答应吗?
田嬷嬷低着头,薄唇微微抿着;瞧着孟氏那身子虚弱却还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为镇北侯府谋划,心里顿时不由得有些抽疼,她深吸口气,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了披风给孟氏披上,这才淡淡道,“文丞相老来得女最是宠爱,就连当初她自梳不嫁也都随了她去;现在文小姐缠绵病榻,若是有方法能让她好起来;但凡是万分之一的机会,老奴想他也不会错过的;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嗯。”孟氏思索着,倒也真是这么给理儿;“成,改明儿去把官媒陈大人给我约来。”
“是。”田嬷嬷低着头,“老夫人,您的身子不好,也该休息了。”
洛倾雪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既然如此,那孙女就不耽误祖母歇息了;待银珂将膳食做好,孙女会让念念送过来;到时候念念可就交给田嬷嬷了;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田嬷嬷尽管管教就是。”
“多谢大小姐。”田嬷嬷微微俯身。
对这位瞧着端庄清华,绝美动人却又没有丝毫架子的大小姐,田嬷嬷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的;亲自将洛倾雪一行送到大门口,那一双清朗的眸子笑成了弯月。
……
回到素瑶居。
轻依凭栏,懒懒地远眺那湖畔的风景;又是一年春季,百花争奇斗艳,满园馥郁浓香;那样艳丽的场景,她却眉宇微微颦蹙着,陷入了沉思。
洛永煦不过偶然风寒她信;毕竟当初那魂梦引于人的身子到底也是有害的,再加上后来遭受了那一系列的打击之后;只是这风寒当真能这么久了都不痊愈,还是有人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锦笙去把白青给我叫来。”她转头淡淡道。
不过片刻,锦笙回来,身后还跟着一名身材瘦削的青衫男子,“白青见过大小姐。”
“不必多礼,坐吧。”洛倾雪无力地罢了罢手,指着不远处的竹椅道。
“谢大小姐赐坐。”
洛倾雪仍旧神色慵懒地趴在美人靠上,怀中是锦书刻意给她绣的软枕,是贝贝的模样;软绵绵的,倒是让她喜爱得紧;她深吸口气,也不转头,“白大夫,我就想问问,我父亲的身子……”
瞧着那没有丝毫形象,随意地趴在美人靠上的女子;那样的自然随性,那样的慵懒优雅,那样的妩媚多姿;白青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快从心脏处跳出来了般。
第102章 身世谜,晚照的消息
久久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蓦然回首,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轰——”
白青顿时只觉得一道白光自眼前炸开般,那样的明媚耀眼,甚至比三月里的娇阳更让人觉得舒畅。
“不似人间富贵花,九天瑶台落凡家。”他深吸口气,不知为什么脑子里猛然浮现出一句诗;猛然感受到那两道灼热的视线,他顿时身子怔了下,飞快地低下头,掩去自己脸上的愣怔和不自然。
“大小姐,这……您刚说什么?”
“我问你,我父亲的身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上下打量着白青,“难不成风寒还能传染的不成,白大夫,你莫不是也感染风寒了?”
白青身子顿时怔了下,“大小姐,您可真会开玩笑。”
“我可没心思跟你开玩笑,说正事呢。”洛倾雪撅着嘴,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她亲自去给洛永煦把个脉就知道了;只是现在孟氏已经把眼光转到了她的身上,最好的方法便是她中规中矩地呆在自己的院子里,至于那洛永煦如何,她的视线陡然沉了沉,难道是……毒!
冯素烟可最擅长用毒的,当年的自己不也是……若非被她发现了端倪只怕现在的自己早已经是,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而不自知吧。
只是,这么做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大小姐,大小姐?”白青急促地轻唤两声。
“啊?”洛倾雪回过神来,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刚才走神了,你接着说。”
白青低下头,“老爷的身子从脉象上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顶多是风寒之后有些气虚贫血罢了。”
“我知道你的医术剑走偏锋,直接说你的看法。”洛倾雪混不以为然。
“……是,白青以为,老爷或许是中了毒。”他既不惊讶,也不诧异;毕竟从洛倾雪平日里的言行,还有她身上纵使已经可以压抑却仍旧带不去那常年与草药打交道的人身上所带有的特有的草药香;虽然很淡很淡,而且就算是这很淡的一部分也大都被她身上自然的体香以及她所可以佩戴的香囊所掩盖,若非他所习的医道乃剑走偏锋的旁门,他也发现不了的。
洛倾雪点点头,这般猜测倒是与她极为相符,“这几天,你可有尝试过?”
“有。”白青低着头。
“嗯?说说结果如何?”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
“没有结果。”白青低着头;洛倾雪端着茶杯的手顿时颤了下,茶水飞溅出来,湿了裙摆,她努力咽下口中的茶水,险些没一口气喷出来,“你,你说什么?”
白青所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捏着手帕,强压这想要去替她擦拭的冲动;看着她浑不在意地用手拭了拭水珠,然后大大咧咧地起身;他深吸口气,低下头,“老爷的脉象并没有丝毫的异状,只是身子却越来越虚弱。”
“……”洛倾雪也顿时沉默了。
玄门最擅长医术,但在毒术上也是不弱的;只是熟读各种典籍这么多年,她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种毒药。
白青抿着唇,瞧着那微微颦蹙的精致眉宇,强忍着想替她抚平的冲动,他咬着牙,克制着自己,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若是小姐没有其他吩咐,白青先告辞了。”
话音落,甚至还未来得及等洛倾雪开口,他便已经直接离开了房间;那近乎落荒而逃的模样,让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转头看向一直侯在旁边的齐悦。
“白大夫他这是怎么了?”
齐悦心头很是无语,老阁主给她们找的这个主子哪里都好;温婉中不失冷静,贤淑中透着果决;该狠的时候绝不手软,但平日里却极是温柔良善;只是她……在感情方面神经大条得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吧。”有些事情既然人家当事人都选择了深埋心底,她这个旁人又何苦去戳穿,连人家最后一丝守望的机会都要剥夺。
想着,齐悦低下头,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张清秀的容颜;曾几何时,也曾有这么一个人,会在她伤心时陪她哭,开心时陪她笑;只是岁月流转,到底已经是陌路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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