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梅是出身贫寒,不得不自甘堕落,以歌姬为生;可是月梅,月梅……”沈月梅抿着唇,眼泪吧唧吧唧不断的留下。
那样楚楚可怜的模样,早已经是让洛永煦疼爱到了心坎里;可对于孟氏来说,她的话却不亚于晴空霹雳,转头看着沈月梅,“滚,滚,给我滚!”
“娘!”洛永煦面上带着不解,眉宇微微颦蹙着,语气拉长。
“我镇北侯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沾染的,这种自甘下贱的东西岂可与优雅清华的冯氏相提并论。”孟氏深吸口气;语气也染上了三分冷意。
“是,月梅这就离开。”
闻言,沈月梅眼中含着眼泪,忍不住立刻就要跑出去,只可惜在大门处却被洛倾雪轻喝住,“慢着!”
“洛—倾—雪!”洛永煦实在忍不住,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想对母亲一样对沈月梅呢,她们那么像,都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善良;难道就要因为她的过去,就否定了全部的她吗?
洛倾雪嘴角微微勾着,转头瞧着洛永煦,“父亲大人,您……有—何—指—教?”
“……我……”洛永煦身子朝后怔了下。
“若是父亲没话可说的话,那倾雪以为,母亲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下贱的人都能碰的。”洛倾雪面色黑沉,视线扫过孟氏、洛永煦,最后落到沈月梅身上,“我只是以为有些人应当有自知之明,有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好乖乖送回来;便是给扔到年怒江喂鱼,也不能让那些污浊玷污了母亲的清誉。”
沈月梅的身子狠狠地颤了颤,缩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她深吸口气,转过身,“郡主说的是,洛候爷送的那些东西,月梅自会全部奉送回来的。”
“梅儿!”洛永煦轻喝一声,语气中还带着心疼和无奈。
洛倾雪低着头,嘴角微微勾着,噙着清寒薄笑,带着淡淡的笑容,“沈姑娘,能有这样的知觉是最好的了;这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
“……洛倾雪,你别欺人太甚!”洛永煦咬牙切齿,从牙缝而里挤出几个字来。
“女儿不明白,请父亲大人赐教。”洛倾雪转过身,一字一句。
“……”洛永煦深吸口气。
洛倾雪淡笑着,“既然父亲大人无话可说,可本郡主身为母亲的女儿,可不能让我母亲的东西,被那些浊气给玷污了。这第一次或许可以说是不知者不罪,若是再有第二次,那本郡主可是就不客气了。秦霜,去将那耳环给本郡主扯下来。”
“是!”秦霜足尖轻点,单手握擒拿,整个人虎虎生风地朝着沈月梅的耳朵而去。
“给我住手!”洛永煦再也忍不住,飞身挡去。
秦霜面色一沉,瞧着洛永煦朝华香使了个眼色,华香会意地点点头,足尖轻点,飞快地挡在洛永煦之前,“老爷,这事情既然攸关夫人,还是交给小姐自个儿处理就好,您就别插手了。”
“唰——”
洛永煦的面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再次开口时语气也带着气急败坏甚至还有些许的赌气,“哼,不知死活的贱婢;本侯爷难道还不能教训她这个女儿不成?”
“……”华香自觉失言,眸色顿时暗了下去。
“啊——”
见洛永煦对华香不再手下留情,洛倾雪也恼了,转头朝着齐悦、漱玉道,“拦住他。”
“是!”两人齐齐应声。
顿时整个荣禧堂的堂屋内大作一团,洛倾雪端着茶杯,低首垂眸,轻轻呷了口茶,那带着微微桃花色的茶水已然凉透,入口还带着苦涩的味道。
母亲,母亲;她心里不断地呢喃着,这样的男人,值得吗?
“啊——”
陡然空气里传来一生痛苦,洛永煦被三个丫头缠住转头一看,只见沈月梅两手捂着耳朵,面色痛苦却死死地咬着牙,忍不住痛呼出声的模样,顿时掌上运气朝着华香狠狠地拍过去,然后飞掠到沈月梅旁边,“梅儿,你没事吧梅儿?”
“小姐,秦霜幸不辱命。”秦霜轻飘飘的落到洛倾雪旁边。
看到那已经染了鲜血的菩提挂泪,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抬手直接将那双耳环扔进堂屋里用来给孟氏煨药用的火炉中。
“妹妹,你——”洛青云怔了下。
洛倾雪垂下眼睑,“母亲的东西,便是毁了也容不得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糟蹋。”
“洛倾雪,你不要欺人太甚!”洛永煦抱着沈月梅,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耳垂;血液顺着那耳洞流出来,瞧着有些狰狞;可洛倾雪只是一眼便能看出,不过是耳洞撕扯间的拉伤,将血液擦拭干净,只需要短短片刻便能止血;此刻血流不止,呵呵,这沈月梅可当真是有心呢。
洛倾雪嘴角微微勾着,“欺人太甚?呵呵,父亲也知道欺人太甚这个词?”
“你,逆女,逆女!”洛永煦气得口不择言,“你……”
“够了!”孟氏轻喝一声,巴掌狠狠地拍到桌子上,视线扫过洛倾雪眉宇间带着不满,对洛永煦亦是;孟氏一族虽然没有彻底败尽,但这些年若非是她初初接济,只怕孟氏一族早已经从云都这个大舞台上退场;能蒙得如今这样虽然并不怎么好,但也好过狼狈回乡吧。
这些事情,洛倾雪并不是不知;毕竟接济孟氏一族可是与接济一个人不一样,那需要的财物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洛倾雪抬起头,看向洛永煦,原本清澈的眼底此刻却是氤氲上了淡淡的雾气,染着哀伤和悲凉,“逆女?呵呵,那请问父亲大人,要怎样才能不成为你口中的逆女?顺着你,看着你将母亲的东西送给那卑贱卖笑为生的娼妓?还是由得你,将这娼妓当做母亲的替身,以后还要我们整个镇北侯府的人恭恭敬敬地称呼她一声夫人?”
“……”洛永煦没有说话。
只是孟氏的脸色却越来越黑,面色也越来越沉。
洛倾雪轻笑一声,“若是这般,这逆女之名,我洛氏倾雪担了又如何;便是闹上那崇庆殿中,也要让皇帝舅舅来评一评,到底谁是谁非;哦对了,父亲大人向来习惯用别人的东西做礼物;记得往日用太祖皇帝钦赐给倾雪的凤凰于飞步摇送给宋芊芊,现在又用外祖母赠给母亲的菩提挂泪送给这个妓子;呵呵,父亲这习惯可当真是好呢。”
“你说够了没有!”洛永煦面色沉下来,语气很是不善。
“不,不要。”沈月梅窝在洛永煦怀中,抬手捂着他的嘴,“阿煦,别说了;别说了;郡主说得是,月梅本就是以卖笑为生,流落风尘的女子,哪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呼……月梅明白的,只……只是……月梅真的是……”
“别说了,我懂,我都懂。”
看着沈月梅那潸然泪下,低着头黯然魂销的模样,洛永煦只觉得心都软成了一探春水般,垂首轻轻在她额前印下一吻,拥着她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
洛倾雪转头看向孟氏,“当年之事,祖母也曾见证过;还是,此事还是上报内务府,让他们来评评,这女眷违制,到底应当是个什么罪名。”
“女眷违制,当赐一丈红!”原本坐在旁边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的洛倾寒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好似从寒冰里发出来的般,可是却让众人都不由得愣怔了下。
他转头看向洛倾雪,眼神轻柔带着浓浓的宠溺,“妹妹没有记错,是一丈红。”
“……”孟氏深吸口气。
“我,月梅会将那些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回来的。”沈月梅低着头声音很小,带着委屈透着无辜;只是那样的声音却让洛倾雪讨厌到了极点,又好似熟悉到了极点,那样的感觉好奇怪好奇怪;沈月梅……沈月梅……
前世今生的记忆中,都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她……到底是谁。
“行了雪丫头,给祖母个薄面;此事到此为止如何?”终于,孟氏再也忍不住拉下脸来。
“既然祖母开口了,那自然是好的。”洛倾雪点点头带着淡笑,只是那样微微上扬的嘴角染着的薄笑,却丝毫不达眼底。
孟氏深吸口气,看洛永煦仔细地瞧着沈月梅的模样,心中也很是愤懑;当初应承静安太长公主的三年之期已到,或许当真应该再给永煦说一门亲事了。
这般想着,她的眼底有些黯然,这洛永煦的声名,碍着当初冯望月的赐封还不能给正妻之位,甚至平妻侧妻之名都不能担的,就算是挂着二夫人的名头族谱上也只能是个贵妾,这样的条件,要想在云都娶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还当真是难啊。
洛青云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这父子二人一起,到底是有些不太好听的。
洛永煦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黯然和怒意,“孩儿瞧着母亲今日精神不错,就让青云他们兄妹几个陪您用膳吧,孩儿先告退了。”
话音未落,一把将沈月梅打横抱起,甩开流行大步,就直接转身离开。
“永煦,你,你……反了反了,当真是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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