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折靡诧异,齐王不是一个惯于风花雪月的人,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打动她?
“很美。”萧折靡点头肯定,她的瞳孔里也倒映出一片绚烂,只是她摇头,“不过在我心里,这世间美好的极致,永远是他手指拂过鎏金王冠上垂落的带子,那一刻他扬眉低笑的风姿隽华。”
“哼……”齐王笑容诡异起来,哼了一声,确认道:“这是朕给你最后的机会,但你错过了。也许你不信,不过朕觉得,你很快就会后悔的。真的,别怀疑。不过,朕不会给你挽回的机会了。”
萧折靡隐隐觉得不祥,问道:“什么意思?”
齐王没有再回答她。
第105章 最后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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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去的时候,经过无极宫正殿,萧折靡站在那里不动,目光一直盯着那把雕龙飞凤的宝座。
齐王负手而立,想了想满含兴味地说道:“你是不是很想去坐坐那把椅子?”
萧折靡点头,将手拢在袖子里,死死地捏着那把淬过剧毒的匕首。
“我真想知道,你们拼了命也要爬上去的那把宝座,究竟有多软,有多么让人迷醉。”
齐王挑眉点头,甚至笑得很从容:“那你就去试试看。”
她手心开始出汗,每走近一步,就觉得腿软一分,但萧折靡表面上仍然走得很镇定,即便脚下像一团棉花,她也终于踏上丹陛,站到了这把宝座面前。她伸出了手,背对着齐王,缓缓抚摸宝座的扶手,其次是软垫,再然后是靠背,最后她心满意足地直起腰,转过身坐了下去。
那把匕首,就这样被藏在了宝座的软垫下,但她坐下之后却并未感觉到任何异样。
因为她很聪明地压在角落,而不是正中间。
“感觉如何?”齐王望着她姿态惬意地端坐在龙椅上,身上华雅的杏花红宽袖裙裾四散铺陈,一瞬间竟让人有种错觉,以为她本该如此威仪万千地坐在最高处。
萧折靡随即站起身来,转头望着齐王,笑道:“美不胜收,尤其是当我俯视皇叔的时候,只觉天下威权,俱在我掌中矣。”
“哈哈,朕还以为,只有男子有这样的野心和胸襟。”齐王不怒反笑,但他的笑容总是让人觉得很怪异。
萧折靡挑眉一笑,走下来认真地说道:“男子能做,女子亦无不可。”
齐王啧啧地叹了两声,像在感慨,又像在惋惜。临走前他说道:“须知你越是这样独特迷人,朕越舍不得留下你……”
留下她?留下?
萧折靡辗转反侧思考他这句并未说完的话,这句话听起来很奇怪,根据上半句的意思,应该说“舍不得放开”,亦或者是“不能留下”,舍不得留下是什么意思?
宫内气氛诡异,谁都伺候得战战兢兢,就等着两日后见分晓。
在各方人马的殷殷期盼中,这一天终于来了。
十二月二十六日辰时一刻许。
整座帝京的百姓都感觉出不对劲来,纷纷闭门谢客,连生意也不做了,东风卷起枯叶吹在空旷寂寥的街头,竟然真的稀稀拉拉没几个人影。只见片刻后中心大街街头尘土飞扬,黑压压一片兵马队列整齐地快速向前推移,只听见铿锵有力的跑步声和兵戈与甲胄撞击发出的,让人胆战心惊的声音。
齐王坐在无极宫的龙椅上,右边坐着皇后和朝阳,左边坐着萧折靡,蕉宁夫人称病不到。
顺着下去依次坐着重仪太子和二皇子姬华云,二皇妃因为有孕不宜出现在这种场合,所以也并未跟来。再下去是朝中一品大员分列两行。
无极宫宫门大开,首先是三层羽林卫和神策军严密防守,接着下去才是垂首以待结果的文武百官。
齐王言笑晏晏,端起酒樽四下环顾道:“朕久病卧榻期间,有劳诸位爱卿尽心辅佐太子主持大局,朕甚感欣慰,来,共饮一杯。”
众人直呼不敢,纷纷举杯满饮。
还不等他们将酒樽放下,齐王便猛地冷笑了一声,突然说道:“只可惜这种辅佐让某些人起了不臣之心,有了不该有的念头!竟然妄图加害于朕,简直嚣张至极!”
顿时众人都闭口不言,重仪太子只是面带讽刺笑意,淡淡地看着齐王,也不插嘴。
一位殿阁大学士又站起来习惯性地和稀泥,打着哈哈道:“圣上息怒!臣等惶恐,不知又是什么人在圣上耳边造谣,但那是绝没有的事情。连日以来百官无不期盼圣上早日痊愈,太子殿下也是一片孝心天地可表……”
万隐面色古怪地低声咳了两下,大概是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
“哼哼!一片孝心天地可表?朕看太子是一腔野心日月可昭!”齐王玩味地复述了一遍那句话,然后乍然脸色一沉,重重一掌拍在御前案桌上,怒道:“朕身体好得很,岂会无缘无故就病得起不了身了?那是太子利欲熏心丧心病狂,指使宫内宦官在朕的膳食中下毒,迫使朕人事不知!而后又连番犯下滔天大罪,假传圣旨、残害忠良、最后把持朝政,竟然还想临朝称制,将朕暗杀!简直岂有此理!”
齐王说着骤然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樽狠狠砸在太子桌前,指着他道:“为了篡位,竟然意图弑父逼宫,朕看你简直无法无天了!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106章 齐王之死
他宽大的袖袍带翻了桌上的银质酒壶,咣当一声轻响,酒壶咕噜咕噜地转着,酒水倒了一地,空气里浮起淡淡的酒香。
萧折靡瞳孔无意识地跟着那酒壶转,好像在茫然中抓住了什么头绪,但又难以清晰地放到眼前来。她索性端起酒来饮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时,萧折靡突然一怔,咦,她的酒壶和酒杯都是玉质的……
重仪太子眉宇间一片从容淡定,面对齐王的质问,他斜唇冷笑,反问道:“为了篡位,同室操戈,的确是无法无天丧心病狂。不过圣上息怒,儿臣要说的话可有点长。圣上说儿臣指使宫内宦官在御膳里下毒,不知儿臣指使的是谁,可否出来与儿臣对峙?”
齐王拂袖,说道:“太子果真不见棺材不掉泪,想朕无极宫中能接触到朕的衣食住行的,只有小庄子一个,谅你也无从抵赖。来人,宣小庄子觐见。”
想必小庄子早就在殿外候着了,这刚一传唤,小庄子便猫着腰毕恭毕敬地进殿,谁也不看,只朝着齐王行了叩拜大礼。
齐王胸有成竹,问道:“小庄子,太子在朕回宫后可有指使你做什么事?”
“回圣上,的确有。”小庄子义正言辞。
这短短六个字听得周遭众位大臣神色一凛,莫非太子就要栽在这个宦官手上了?
“说。”
齐王一字落下,小庄子立刻匍匐在地,更加恭敬地回答:“太子曾在圣上回宫后指使小人在御膳里下毒,意图弑君!”
“那么,太子你听见了?你要对峙便对峙,这样还想狡辩吗?”齐王心底隐隐觉得小庄子这句话似有不妥,但一时想不起来,只是盯着重仪太子逼问。
果然,很快齐王就知道这句话哪里不妥了,但听到太子淡淡地问道:“想必庄公公记错了,本宫在圣上回宫的时候,还躺在灵柩里。要不是当夜子时太常寺属官太祝令和典仪官为明日出殡大丧来确认行程,检查棺木,发现本宫尚有心跳,本宫还不知道现在在哪儿呢,又怎么指使庄公公的?”
“呃……这……”小庄子立刻状似惊慌失措地抖了抖,不看太子,反而眼巴巴地望着齐王,好像找着了主心骨。
四下里交换眼色,这怎么看都像是齐王自导自演的栽赃陷害,太子这一招以退为进走得妙啊。
齐王眼神锋利地审视着小庄子,那其中的危险意味不言而喻,大约还是有点意外他竟然真的背叛了自己,一时间沉默了片刻。很快齐王回过神来,似笑非笑道:“太子好手段。那么你假传圣旨,残害忠良又怎么说?朕下没下过圣旨,恐怕没人比朕更清楚了吧?”
“嗯,是,圣上当然没有下过圣旨。儿臣也没有传过圣旨啊,当日儿臣上朝监国的旨意,是母后的懿旨,不信圣上还可取来一观。”重仪太子面带疑惑,好像还不明白他什么时候假传过圣旨一样。当日他那道监国圣旨当然是伪造的,不过只有威远大将军和萧远风看过,萧远风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而威远大将军,大概永远不能道破这个秘密了……因为剥皮刚刚让这位将军“畏罪自杀”了。
现在存放在刑部的那道旨意,已经被替换成了皇后的懿旨——昨晚刚写的。
齐王眯起眼,睨着正襟危坐的皇后,问道:“皇后?”
那眼神意味很明显,是在无声询问:连你也要背叛朕吗?
皇后深深地凝望齐王,轻笑道:“……是的,当日的确是本宫下的旨,圣上病重,唯有太子监国以安民心。”
“哈……哈哈……好一个母子连心啊!”齐王冷笑连连,觉得很讽刺,垂眉半晌,猛地一把将桌上的杯盏全部掀翻在地,高喝道:“来人!”
古有摔杯为号,今日齐王掀桌也是一个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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